韓啟山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坐在沙發上。

　　韓玉珍心裡一顫，忙上前問：“爸，怎麼了？
”

　　韓啟山“哼”一聲，沒理她。

　　這個時候，秦朗和甯奕殊，先後從樓上下來。

　　兩個人，小心翼翼，蹑手蹑腳。

　　韓啟山手裡端的水杯，“砰”一聲，狠狠砸在桌子上！

　　周姨兩次從廚房探頭。

　　韓玉珍眉頭，立刻皺在一起，目光看向吓地不敢動的甯奕殊和秦朗。

　　“你們……”韓玉珍教訓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周姨拉進廚房。

　　廚房裡，米粒坐在闆凳上，唉聲歎氣。

　　小李也緊張的站着，鼻尖全是迷汗。

　　韓玉珍愣了愣，才對周姨發出不滿的聲音：

　　“你幹什麼拉我，這兩個孩子太氣人了！
”

　　周姨小聲說：“玉珍，你可長點心吧！
”

　　“老爺子在氣頭上，還沒開始訓斥。
”

　　“你上去就一頓罵，那不是火上澆油嗎？
”

　　韓玉珍不悅：“辦錯事還不能讓人訓了？
”

　　“你說他倆幹的那叫什麼事！
”

　　“秦朗為什麼停職，是不是外面傳的，他私生活混亂，作風不正派，人家找上門了？
”

　　“還有甯奕殊，不馴行嗎？
大庭廣衆之下，剪爛人家褲子，還有沒有紀律性！
”

　　那是軍醫院，不是下面鄉鎮衛生所，可以打架鬥毆潑婦罵架！

　　學習不處分她，已經算客氣。

　　将來安排工作，就這事，都夠她喝一壺！

　　韓玉珍義憤填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周姨豎眉：“你是來安慰老爺子的，還是後上澆油的？
”

　　“你瞧瞧你說的那些話，故意讓老爺子上火的吧！
”

　　韓玉珍：“……”

　　她不小心，說出實話。

　　但也不是幸災樂禍啊，是真關心！

　　算了，跟一個家裡做飯的阿姨，說不清楚。

　　韓玉珍還想出去，就在這個時候，客廳裡，韓啟山說話了：

　　“我對你們，是真的很失望！
”

　　“我這張老臉，都被你們丢盡！
”

　　“你們這是逼着我，六親不認，将你們掃地出門！
”

　　韓啟山罵人，中氣十足，帶着雷霆之怒。

　　廚房裡的韓玉珍，都唬了一跳。

　　她很久沒見韓啟山這麼憤怒過！

　　就是韓玉華之前跟秦朗幹架，在生日宴會上準備搞臭甯奕殊。

　　韓啟山也沒這麼絕望、爆怒、要将人掃地出門！

　　韓玉珍呆呆立在廚房門後，聽着外面韓啟山句句誅心。

　　她對秦朗和甯奕殊的怨恨，沒那麼深了。

　　都是自己孩子呀。

　　她想出去勸一勸，看能不能想想辦法，活動活動。

　　說知道周姨又拉住她：“玉珍，聽我的，别去！
”

　　“你去了，老爺子再将怒火燒到你頭上！
”

　　“這幾天，都不要過來，讓老爺子冷靜冷靜！
”

　　韓玉珍指着外面：“那兩個孩子，跟老爺子一個屋，怎麼冷靜？
”

　　“明天就讓他們搬出去住！
你别管了！
”周姨肯定的說。

　　韓玉珍：“……”

　　她沒跟韓啟山說上話，被周姨連勸帶推，弄出去了。

　　韓玉珍站在院子裡，搖搖頭，剛過幾天再來看看吧！

　　她走後不多久，韓啟山就開始喊：

　　“老周，你想餓死老子嗎？
早飯呢？
”

　　“你們倆小兔崽子，中午去顧家吃飯，别在我眼前晃蕩！
”

　　奶奶的，當他韓家情報站，都來刺探！

　　…………

　　韓玉華在車裡沒等多大會，就看見韓玉珍走出來。

　　韓玉華立刻下車：“姐，你這麼快出來？
”

　　韓玉珍搖搖頭，上了車，臉色不好看。

　　韓玉華問：“怎麼了，爸罵你了？
”

　　“我都沒跟他說上話！
”韓玉珍倒豆子一樣，将家裡情況說了。

　　韓玉華壓着内心之喜，再次确定：“真的，要将甯奕殊和秦朗掃地出門？
”

　　“是的！
”韓玉珍艱難的點點頭：“這個家，怕是聚不到一塊了！
”

　　韓玉華：“……”

　　還想着聚呢！

　　秦朗和甯奕殊不在，她們就能聚在一塊！

　　韓玉華刺探了消息，送韓玉珍回家後，就立刻跟姚培謙聯系。

　　“培謙啊，甯奕殊和秦朗，被老爺子掃地出門了，看來不會幫他們複職！
”

　　“你那邊怎麼樣，陳建華怎麼說，票給你嗎？
”

　　…………

　　姚培謙正坐在陳建華辦公室，等對方開完會議。

　　兩個人，還沒見上面呢。

　　不過韓玉華傳來的，是好消息。

　　他彈一彈煙灰，手指敲着西裝長縫，眉毛微微挑起。

　　外面，陳建華散會，自己的秘書上來小聲彙報：

　　“姚市長在您辦公室，夫人也來電話了。
”

　　陳建華一聽：“先給夫人撥通電話！
”

　　電話一撥通，陳建華就拿着大哥大，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秘書在不遠處放風。

　　“老陳，我今天去韓家看望老爺子。
”

　　“他身體不錯，能吃能喝，罵秦朗中氣十足！
”

　　就着兩句話，陳建華就明白什麼意思了！

　　人家老爺子和秦朗，關系很好，心情并沒有受秦朗停職的影響。

　　這說明什麼？

　　陳建華挂斷電話，眸子深處，一一層又一層的迷霧，看不清他心裡到底想什麼。

　　他轉身，将電話交給秘書。

　　來到辦公室門口，陳建華立刻翹起嘴角，春風滿面打開門：

　　“老姚，失禮了，失禮了，會議一早就安排好，逃不了！
”

　　姚培謙立刻起身，跟對方握手：“是我來的突然！
”

　　兩人寒暄一陣，就各自在沙發兩端坐下。

　　姚培謙，仔細打量陳建華。

　　陳建華面皮白淨，兩鬓有了白發，自有一股尊貴。

　　姚培謙跟對方，也算從年輕的時候就認識，。

　　陳建華進來，直呼他老姚，不論官職，熱情裡透着一股随意。

　　姚培謙，倒是挺願意對方這麼稱呼，因為親近，待會兒更容易說話。

　　他心裡微微放松，抽出香煙，準備遞給陳建華。

　　陳建華直接拍開，順手撈起一包茶葉扔過去：

　　“你把煙給滅了，我這裡是無煙辦公室，給你一包茶！
”

　　“小時，給你家領導泡泡茶，别傻站着！
”

　　姚培謙和時秘書，對看兩眼。

　　陳建華說話，更不将姚培謙當外人了。

　　是不是說明，選票的事情有希望？

　　兩人都從對方目光裡，看到一絲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