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他不能接受自己,又一次被林珊珊利用。
“林阮,這事沒憑沒據,不能胡說。
”
的确沒憑據。
兩人說話時,顧旻行沒出聲,他一直默不作聲的聽着。
聽到最後,他開口,“把昨晚跟林阮喝過酒,以及所有的服務員全都叫過來。
”
是要對峙。
陸燃覺得多此一舉,“找過來有什麼用,隻要那個人不承認,沒有證據,你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
“這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
”
顧旻行冷涼的睇了他一眼,“你隻要按我說的做就行。
”
證不證據的,顧旻行不需要。
他若是要弄一個人,不需要證據。
陸燃有一些遲疑。
但到了最後,還是照辦了。
不止是他再看不慣顧旻行,也沒法忤逆他。
還有—
他不想逃避。
人不能一次又一次的當傻子。
陸燃電話一個個打過去。
昨晚跟林阮喝酒的人并不多,都是相熟認識的。
南溪唐熠18線,還有一些過來同唐熠喝酒順便敬了林阮的圈内人。
大家接到電話都很莫名其妙,陸燃也沒說什麼事,隻說很急,必須到場,這些人自然也就一一答應了。
陸燃的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林珊珊的。
一聽是要叫自己去昨晚酒會現場,林珊珊心裡立刻緊張幾分,但聲音很鎮定,語氣也十分的自然,柔聲問,“怎麼了?
是有什麼事嗎?
”
陸燃當然不能提前說,嗯了聲後道,“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了解一下。
”
彼時林珊珊正在林家客廳坐在,葛薇也在旁邊。
聽了這話,母女倆對視一眼。
“很急嗎?
”林珊珊說,“我跟我媽約好了下午去逛街,正要出發。
”
葛薇也順勢在旁邊出聲,“珊珊,你弄好了沒?
什麼時候能走。
”
母女倆一唱一和,煞有其事。
“珊珊。
”陸燃看了一眼旁邊的顧旻行和林阮同林珊珊道,“可能還是需要你現在過來一趟,這邊很急。
”
“這樣啊。
”林珊珊聞言默了兩秒,随後道,“那我聽你的吧。
”
林珊珊的順從,讓陸燃心裡多了分愧疚。
“幫我跟阿姨道個歉。
”陸燃說,“明天我陪你們逛。
”
這是要買單補償的節奏。
林珊珊淺聲推拒,“不用這麼麻煩。
”
挂了電話後,林珊珊鎮定不了了,“媽,你說我現在怎麼辦?
”
她亂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葛薇說,“你不是也說了,沒有證據。
”
林珊珊卻道,“你覺得顧旻行會需要證據,他之前就幫着林阮,把我害得那麼慘,這次....”
林珊珊抓了抓頭發,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葛薇也跟着皺眉,許久,她沉聲,“看來現在隻能找他了。
”
“他會幫嗎?
”林珊珊說,“這可不是小事,他肯定不願意。
”
在林珊珊看來,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前途和人生來開玩笑。
如果是小事,她覺得或許會幫,
但得罪顧旻行這樣的大事,且一旦承認有可能會坐牢。
根本不可能幫。
“不一定。
”葛薇道,“現在也隻能去求求他了。
”
時間沒法耽擱太久。
陸燃中途又給林珊珊打了一通電話。
林珊珊沒轍,隻能去了。
她到的時候,該來的人都來齊了。
大家聚集在大廳裡。
看起來都很茫然,疑惑。
林珊珊也擺出一副奇怪的樣子,問陸燃,“這是怎麼了?
”
兩人挨得近。
18線看了一眼後,别開了臉。
她心知自己的身份,連吃醋都沒有資格。
陸燃的目光落在林珊珊身上,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了,他說,“昨晚林阮在酒會上被人下了藥。
”
“所以..好”林珊珊皺眉,“你叫我過來,是在懷疑我?
”
林珊珊俨然很不高興,陸燃解釋道,“不是懷疑,珊珊,這并不針對你,大家都到了。
”
陸燃話落,顧旻行走過來,眼神極冷的先是瞥了眼林珊珊,随後看向衆人,“既然到齊了,那就說說,你們那晚都在做些什麼。
”
下藥這事可大了。
何況,是給顧旻行的前妻下藥。
大家個個表示自己沒這個膽子,也開始紛紛為自己辯解起來。
嘲雜聲四起。
這邊鬧哄哄的,另一邊安靜的不得了。
唐熠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什麼都不做,就盯着林阮和顧旻行看。
兩人倒是沒怎麼說話。
他稍稍好受點。
但一想到顧旻行可能幹了的事,又恨不得想揍他。
他就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想着等會怎麼跟林阮細數顧旻行的罪行,好讓林阮别被騙了。
18線一言不發。
偶有擡頭也隻是看向陸燃和林珊珊。
心裡很悶。
也很難受。
她沒資格質問别人,但有資格質問自己,她覺得自己下賤。
幹嘛要陪一個,心裡有别人的人。
玩這種愛情遊戲。
‘愛情’這倆字用在這段關系裡都實在多餘,她們玩的不是愛情遊戲,是欲望遊戲。
是赤裸裸的,連塊遮羞布都找不到的遊戲。
兩人在意的點都不在狡辯這事上。
他們不用解釋,懷疑落不到他們頭上。
比之他們,南溪不一樣。
她和林阮擁有同一個前任,難免不被懷疑。
南溪主動走到了林阮面前,她說,“雖然我們算不上朋友,以前還有一些不知道算不算的上的過節,但下藥這事,我南溪做不出來,我若是讨厭你,隻管明着來,這種暗地使陰招的,我不屑。
”
林阮看向她。
南溪接着,“當然,信不信在你。
”
兩人四目相對。
林阮說,“我相信你。
”
人有時候很奇怪,你可以不喜歡這個人,但你也沒辦法去否定這個人。
如果不是因為顧旻行的關系。
或許——
林阮想,早一些認識南溪,她們也許會成為朋友。
她明明跟南溪并不熟,但就是覺得這樣的事,南溪的确不屑。
南溪身上有她自己的驕傲。
所有人都在解釋,林珊珊自然也要解釋了,但她沒向林阮解釋,而是看向顧旻行道,“我知道,你一定懷疑我,但不是我,我沒有這個膽子,我得罪不起姐姐,更得罪不起你,我已經有了一次教訓,哪裡還敢。
”
聲音柔柔弱弱,甚至帶着幾分心有餘悸,好似之前的事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心理陰影。
她這副樣子,的确會讓人有幾分信服。
顧旻行卻并不為所動,“看來是教訓不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