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噴他一臉。
小屁孩,就憑著皇後的位置,就想把老娘騙回來?
老娘就這麽不挑?
你撒泡尿瞅瞅你那張臉,跟骷髏似的。
跟你成親,那不得天天做噩夢啊!
沒有她家老公那樣極品的容顏,還有契合的靈魂,想娶到她,做夢去吧!
不行,夢都不許做!
顧夜從東宮溜達回繞梁殿,先回臨時製藥偏殿熏了一身的藥味,然後來到主殿上,查看音妃艾灸的成果——備孕第一步“驅寒暖宮”!
音妃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小腹上放著的艾灸工具,是顧夜畫了圖,音妃讓人連夜趕工出來的。
她身邊的大宮女,也被顧夜緊急培訓了艾灸的技巧。
這幾天的艾灸,都是她操作的。
顧夜裝模作樣地給音妃把了把脈,詢問道:“覺得怎麽樣?
有沒有肚子暖暖的感覺?
”
“有!
”大宮女替娘娘回答,“不但小腹部變暖變軟,娘娘手腳冰涼的毛病,也有了明顯的改善。
”
顧夜開始拽醫理了:“這艾灸,是通過激發經氣的活動來調整人體紊亂的生理生化功能,從而達到防病治病目的的一種治療方法。
艾灸作用機制與針灸有相近之處,並與針灸有相輔相成的治療作用。
”
“那……小神醫什麽時候給我們娘娘針灸呢?
”大宮女問道。
“不急,再鞏固幾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顧夜的聲音頓了頓,又道,“對了,今晚我給娘娘做次中藥熏蒸,你在一旁好好學著點兒。
中藥熏蒸對去寒氣和濕氣,調血養經有很好的效果。
不光娘娘,就是平時有宮寒和月事不調的,也可以用艾灸和熏蒸的方法改善!
”
大宮女喜不自勝地連勝道謝。
學會了艾灸和中藥熏蒸,她有了在宮中站穩腳跟的資本。
本來學艾灸這等好事,是輪不到她頭上的。
可娘娘身邊的貼身大宮女,對艾煙敏感,一接觸就淚流滿面,才落到她的頭上。
如果娘娘經過她的調理,懷上了龍子,那她也算得上是立了一功,繞梁殿一宮女獨大的局面,要結束了!
音妃得知自己有重新懷龍子希望後,心情就無比急切。
皇上一天天老去,她隻有一個傻兒子傍身,將來無論誰坐上那個位置,她的晚景都不會好過。
有什麽比自己兒子更可靠的嗎?
她忍不住問道:“小神醫,我這身體要調養多久?
”不會三五年吧?
太子的身體沒有小神醫肯定撐不到那時候。
他一死,底下的幾個兄弟早就對太子的位置虎視眈眈。
如果一切塵埃落定,還有她和她兒子什麽事?
顧夜給她一個自信地眼神:“放心吧!
要換成別的大夫,沒個幾年是不會有成效的。
娘娘運氣好,遇上了本姑娘!
頂多三五個月,娘娘必有喜訊傳出。
如果再幸運些,說不定一兩個月就有好消息呢!
”
“真的?
”音妃一把抓住她的手,因為激動,修剪得很漂亮的指甲,刺入了她的手背。
顧夜齜牙咧嘴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暗暗磨了磨牙,道:“本神醫從來不信口開河!
隻要娘娘配合,我說的那些都會實現!
”
顧夜將熏蒸需要的藥材,一一列出來,讓音妃去準備。
又手把手地教那位臨時提上來的大宮女怎麽熬煮藥水,怎麽熏蒸。
好在這姑娘天分不錯,學習得賊快——又一個被宮女身份耽誤的護理師啊!
不知道這姑娘什麽身份,願不願意跟著她。
有這樣的人跟在身邊,她能輕松許多——得,這就開始盤算著挖牆角了!
算了,這姑娘是森國人,這宮中盤根錯節,即便給了她,也不敢用哪!
顧夜看著那宮女熬煮了一鍋藥水,又指點她操作了熏蒸之法,就施施然離開了——美其名曰,回去給音妃娘倆製藥去!
要製出一種新藥,花費的時間、精力、金錢是“無法想象”的,何況她還要研製兩種藥物?
於是乎,那方小小的偏僻的院子,成了繞梁殿的禁地,除了顧夜……和盯梢她的“暗衛”,能夠自由出入,其他人免談!
盯梢的“暗衛”,在顧夜剛進院子不久,就拎著一個大食盒,從牆頭上跳進來。
顧夜瞥了他一眼,道:“怎麽才回來?
想餓死我啊!
怎麽樣?
我要的剁椒魚頭打包來了嗎?
”
易容後的靳陌染,打了個滿足的飽嗝,笑著道:“我辦事,你放心!
還熱乎著呢,快趁熱吃吧!
”
顧夜打開食盒,一邊把裡面的菜肴取出放在桌子上,一邊道:“你倒是一點都不虧待自己,吃飽了才回來的?
”
“我老靳還是第一次,享受慶豐樓不用預約的特權呢!
你這個玉佩可真好使……反正你最近也出不了宮,乾脆我替你保管著吧!
以後你每天的飯食,我保證頓頓按時送過來!
”
靳陌染一邊說著,一邊不要臉地把玉佩往自己懷裡塞。
顧夜瞪了他一眼,拿起筷子伸向了心心念念的魚頭,夾了一塊腮幫子肉,放進嘴巴裡:“你能不能出息點兒,別一天到晚想著從我這裡挖好東西?
”
“哎呀,我就是借過來暫時一用。
再說了,我堂堂暗衛教頭,給你當跑腿的,不得給點好處啊!
不能還想馬兒跑,還不給馬兒吃草!
”靳陌染雖然在慶豐樓裡吃得飽飽的,看到桌子上的菜,又饞了。
顧夜點頭道:“行吧!
玉佩你先拿著,等我離開的時候,記得還給我!
”
靳陌染嘖了一聲,道:“我說你,怎麽這麽小氣?
不就一塊玉佩嗎?
我給你找來十塊八塊的料子,保證每個都比這塊材質好!
”
“你少打馬虎眼!
別想貪墨我的玉佩!
告訴你,我一句話就能讓這塊玉佩失效,你信不信?
”顧夜塞了一塊菠蘿咕咾肉進嘴巴裡,還不忘衝他飛個白眼。
靳陌染舔著臉討價還價:“就不能把玉佩送我?
咱倆怎麽也算老交情了吧?
你自己說說,我這一路上為你鞍前馬後的,操碎了心哪!
你進宮後又擔心你的安全,特地進來保護你。
難道咱倆的情誼,還不值一塊玉佩?
”
“情誼?
咱倆是人質和綁匪的關系,屁情誼?
”顧夜吐槽道。
靳陌染癟癟嘴道:“你這就沒意思了?
翻什麽舊帳?
後來咱們角色不是互換了嗎?
我成了被控制的那個,我找誰說理去?
咱倆打個商量,玉佩送我,我每個月去慶豐樓免預約消費兩次。
放心,知道慶豐樓是你家開的,錢一文都不少你的,你說這樣行不?
”
“行了,行了!
”顧夜不耐煩地道,“送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不能白送!
不知道我鐵公雞嗎?
想在我身上拔根毛,沒門!
”
“你說,有什麽條件?
”靳陌染做好了大出血的心理準備。
顧夜皺眉想了想,道:“哎呀!
條件暫時沒想好,你先欠著。
別在這杵著,影響我用餐的心情,起開!
”
“好吧!
在你想好之前,這沒玉佩我先替你保管著。
反正你短期內又出不了宮,想吃什麽,我順手幫你帶回來。
對了,看在咱倆也算一路風雨同舟的份兒上,條件不要提太難,行不!
”靳陌染討價還價。
顧夜像趕蒼蠅似的,揮著手道:“行了,知道了!
趕緊走開,你垂涎的眼神,讓人食不下咽!
”
“這話說的,好像我對你有意思似的!
”靳陌染故意抖了抖,做出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
顧夜用筷子指著他,威脅到:“給你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想好了再說——那枚玉佩……”
靳陌染趕緊狗腿地道:“我錯了!
我的意思是,您可是寧王的人,我就是再向老天借倆膽子,也不敢肖想他的王妃啊!
”
“你沒向老天借膽子,不也策劃了一場綁架案,擄走寧王的寶貝王妃嗎?
”顧夜朝著他膽囊的部位看了一眼,仿佛要穿透皮肉,抵達髒腑內部似的。
靳陌染渾身一哆嗦,趕緊溜之大吉:“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趕緊吃啊,蹭飯的馬上就要抵達。
”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五皇子的聲音,從院門處傳來:“小葉兒神醫,你又背著本皇子偷吃什麽了?
不要藏了,我已經聞到了!
”
靳陌染倏地從房間裡消失,接著五皇子胖胖的身體,跨進了門檻兒,還誇張地吸了吸鼻子。
“你果然是屬狗的吧?
”顧夜把心愛的剁椒魚頭拉到自己面前,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
這憨貨的食量,這桌子上的菜,未必夠他一個人吃的。
草率了,剛剛不該跟老靳閑磕牙的。
五皇子看到桌上的美食,眼睛一亮,肥碩的身子異常迅速靈巧。
他飛快地把身子擠進桌旁的一張椅子上,捏起一塊豬蹄就不客氣地往嘴裡塞。
顧夜把魚眼睛吐在桌子上,嫌棄地看著他道:“我說五皇子,你好歹也是一介皇子,別跟餓了八百年的乞丐一樣,行不?
咱能不能斯文點兒?
”
“這不沒外人嘛!
小洪子,去給爺拿雙筷子來……在添個小碗盛湯喝。
”五皇子啃著香辣豬蹄,嘴巴辣得斯拉斯拉吸氣,卻不舍得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