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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6 立即便走(一更)

嬌華 糖水菠蘿 3987 2024-09-03 17:11

  此次廣骓多個世家大族男丁被于街頭刺殺身亡一世,民間稱之為問柳之禍,尋花問柳的問柳。

  這次問柳之禍中,睦州曾家當為最慘。

  曾何已耄耋,當初在宋緻易造反的問題上,曾家分為兩派,一派支持,一派反對,後來曾何被長子曾友之請出,将反對派的聲音力壓了下去,自那後,族中三分之二的人便搬來廣骓。

  此次問柳之禍所死的二十九人裡,有六人皆出自曾氏,其中一人是三房曾祥之的小兒子,剛入秋雨營為兵。

  六名族人一夕之間命歸西天,當初的支持派壓力變大,曾何震驚内疚,嘔血數口,不省人事。

  曾家内部沖突劇烈,曾友之将矛盾外轉,聯合其他世家,一并給官府施壓,逼迫他們找出兇手。

  一連數日,不管是唐縣令,還是劉知府,皆被罵得沒有脾氣,一句話都不敢回。
有幾人越罵越上頭,說出口的話非常難聽,一傳十十傳百,加之一些人刻意造謠生事,話已徹底變味,極為大逆不道,隻是一開始隻有少許人在意,盛傳後才知事态非小。

  在廣骓本地的幾個老牌世家,這些年處處受着外來世家壓其一頭,心中早已怒怨,趁此機會,諸多人站出來指責,一時間又激發出重重矛盾,不可收拾,話趕話的說出越來越多的狂言。

  沈冽回去廣骓的當夜,城外大軍調動,兩萬兵馬入城,全城戒嚴。

  聽聞沈冽回來,季家盡可能打點人手,在隔日黃昏将季夏和送出城去。

  季夏和穿着秋雨營的盔甲,随一幹陌生士兵出城,一離開便直奔莊子。

  天空烏雲漸漸攏來,将月色遮蔽,夜風變的狂烈,天雨欲來。

  季夏和進入莊子後,大步往沈冽院落而來,邊走邊将頭上盔甲卸下,擡眼卻見沈冽已攜杜軒和戴豫在院中等他。

  院裡風大,檐上風燈晃動,花木齊搖,沈冽背風站在石桌前,身後石桌上擺着他來時的包袱行囊。

  季夏和心裡一咯噔,趕忙上前:“沈兄這是要走?

  “随你們一并離開,”沈冽說道,“你們何時走?

  季夏和松了口氣,說道:“出大事了,眼下形勢非常嚴峻,後日勳平王親自帶兵過來,就是天定帝起義前的結拜義弟,殺人如麻的那個晉宏康!

  沈冽淡淡道:“我認識,交過手。

  季夏和一頓,想起來了,他不久前還曾問過戴豫江州遊湖之事,便正是與晉宏康有關。

  兩年前沈冽前往江州接郭家唯一為官,被困守江州的郭兆海,路上無意間遇上晉宏康的大軍。
彼時雙方還未見面,對方便已排兵布陣,仗着人多,自三裡外開始包抄,将他們逼入遊湖縣,後來沈冽被抛棄留後,其餘人繞遊湖的小南山離開。

  沈冽是如何從江州出來的,季夏和至今都不知道,但對郭家,季夏和越來越感惡心。

  不過想想,他自己的季家又何曾是好人,偏偏他姓季,家人又對他特别好,所以季夏和時不時陷入矛盾。

  “若說宋緻易是個僞善的人,好扮白臉,黑臉的事情便都由這個晉宏康所為,”季夏和低低道,“廣骓出事時,晉宏康恰在石河,緊跟着曾家那群莽夫又鬧事,如今局面隻怕不好對付。

  “何時走,”沈冽問道,“子時,寅時?

  “家裡說的是明晚。

  “明晚?

  “明晚亥時。

  “要走便今天走,”戴豫眉頭一皺,“你以為明天還能走得了嗎,你信不信晉宏康早盯上廣骓了?

  “可今夜太倉促了,”季夏和朝他望去,“人手還未打點好,季家人丁不少,此次離開定興師動衆,到時候……”

  “明晚要走,今天還沒開始打點?
”杜軒打斷他。

  季夏和語塞,頓了下,說道:“打點是有,可季家人多……”

  “拖家帶口,東西便能少則少,”杜軒又道,“你覺得倉促,那些人定也防你不得,季少爺,杜某認為你現在不妨回去同家人說好,今夜離開最佳。

  “可是,今夜似乎又快要下雨了。
”季夏和輕聲說道。

  “若雨勢變大,明天的路隻會更不好走。
”沈冽說道。

  季夏和抿唇,焦慮道:“我本是來同你說明日離開,想要令你們做好準備,豈料你們直接說今晚……罷了,今晚便今晚!

  ·

  自那日大雨後,這些時日江流濤濤,洶湧奔騰,所以季家早便打算放棄水路,轉為陸路。

  沈冽随季夏和一起入城,戴豫和杜軒帶着行囊去城外五裡亭等候。

  聽完季夏和說的,季家人各有說辭,有人不同意,有人主張現在便走。

  沈冽站在門外等着,一番關于他的并不友善的言論自屋内傳出,雖極快被季夏和打斷,但他仍是能聽得到。

  季家不少随從和老仆就在門外,聞言數次忍不住,朝檐下的年輕男子看去,一身束腰玄衣,立的筆直,高大修長,俊秀的眉眼冷淡平靜,似乎屋内那些不怎麼好聽的話,不是在說他。

  倒是有點擔心,他會氣得離開,棄他們不顧。

  但話說回來,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公子哥,真的有别人口中所傳,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嗎?

  屋内吵了大約半刻鐘的功夫,最後敲定下來,一個時辰後便走。

  當家的男人馬上去作安排,打通關系。

  幾個女眷心快發瘋了,當初來時便将廣骓當做以後安家立命的所在,是以,她們嫁到季家時所帶的成箱成箱的嫁妝也給一并帶來了,現在走的這麼倉促,别說清點,就是現成的都未必能帶走幾樣。

  季夏和在後院東哄西哄,這一次,連一向對他疼愛有加的孫氏都不想理他。

  一切繁忙嘈雜,但又刻意壓的小聲,一股濃郁的壓抑氣氛懸在整個季府頭上。

  便是這樣絕望無力的氣氛裡,滿心委屈,不理解為什麼非走不可的季府七小姐,悄悄派了自己的心腹前去告知曾家的閨中好友,求她想辦法。

  但如此短的時間,根本不夠去想,七小姐終究同季府其他女眷一起,心不甘情不願的上了馬車,帶着滿心怨憤離開了住了好幾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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