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澤一怔,而後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
“我若是有你這麼放的下,便好了…”
可任傑下手突然重了許多:
“每個人心中都有放不下的執念,我也一樣,但執念歸執念,人絕不能止步不前!
”
“所以…我必須赢!
”
元澤掙紮着身子爬了起來:“這麼看來…我今天也必須死在這裡了…”
“原本我還在猶豫這最後一槍要不要打出去,謝謝你讓我下定了決心。
”
“你說的沒錯,人的确不能止步不前,那樣隻會被困在過去裡,永遠也跳不出來!
”
“這是…我的第六槍,你擋不住,能否活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隻見元澤心髒中的那顆疊傷彈散發着殷紅血光,被裝填進左輪手槍中。
其渾身是血,眯眼望向任傑,臉上的表情滿是肅穆,手中左輪準星直接對準任傑的心髒,側着身子,一頭黑發飛揚。
“最終發?命運的子彈!
”
“砰!
”
火光噴吐,殷紅的子彈射出,直取任傑心髒。
任傑頓時就炸了毛,死亡的危機感撲面而來。
“擎天一閃!
”
其身上金光閃爍,猛的朝側方翻滾而去,擎天大禦的确能擋住,但自己體内氣血不夠了,隻能寄希望于擎天一閃。
記得這玩意是有無敵幀的,隻是那一瞬極短,時機極難把控。
但終究是讓任傑抓住了那一瞬,其身子猛的虛幻了一下,那第六發子彈竟然就這麼穿透的任傑的身子。
并未受到傷害,但任傑體内的氣血也幾乎見底。
可命運的子彈卻一個閃爍,再度出現于任傑身前。
任傑:?
?
?
元澤則是淡然的望着這一幕。
“說過了…這是最後一發,飽含生命之重,你躲不掉…”
“擎天大禦!
”
任傑急忙再用出格擋技!
然而在擊中的一瞬,任傑切實感受到了子彈中蘊含着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擎天大禦被當場擊穿,子彈正中任傑心髒,将其身子如破麻袋一般轟飛,狠狠的撞在暗室牆壁之上。
“轟!
”
整面牆壁都幹裂了,疊傷彈中儲存至今的傷害量于頃刻間在任傑體内爆發。
“噗~”
隻見任傑體内當場炸出大片的血霧,鮮血如不要錢一般從口中噴出。
其身子就像是根面條一般從牆壁上滑落下來,癱軟在地上,雙耳一片嗡鳴,眼中的世界都黑暗了下去。
體溫瘋狂流失,甚至就連心髒都停跳了…
任傑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多久沒這麼接近死亡過了。
流血buff下,任傑原本就有傷在身,沒能愈合,全靠息壤粘合接着幹的,這一發大号疊傷彈幹下來,可謂是傷上加傷…
被破壞殆盡的暗室徹底安靜下來,元澤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望着癱倒在血泊中沒了動靜的任傑。
而其腦後的左輪手槍虛影已經掰開了擊錘,上了膛,槍口直頂他的後腦門。
這一刻,試煉場中也安靜的可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這元澤強的有些恐怖啊?
一連六槍,将連斬四将,強到離譜的任傑傷成這樣?
他該不會真挂了吧?
這就是中央賽區第三的含金量麼?
姜淮義是既緊張又興奮,興奮的是孫女婿真的将自己的天武正法應用到實戰中了,甚至還起到作用了。
緊張的是,孫女婿怕是要不行了啊靠!
姜玉露也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畫面,舒鴿更是急的來回踱步,祝安也抓緊了欄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觀衆席中,不少人都面色發白:“這個叫元澤的…好強!
”
方舟哼哼道:“的确強,但卻是拿自己的命換的,無論任傑死不死,元澤都死定了…”
“現在…就看任傑能不能頂得住了…”
就在這時,舒鴿興奮的面色漲紅,急忙道:“看看看!
傑哥好像動了!
”
隻見趴在地上的任傑手指輕輕動了一下,而後死死抓住地上的碎土…
息壤在瘋狂的啃食着暗室的牆壁,任傑體内,息壤開始瘋狂運轉,不住的粘合任傑體内糟糕的一切。
器官停止運轉了,那就衍生出息壤器官,暫且代替下器官功能。
心髒不跳了,直接以黑手伸進去,捏着心髒跳!
依舊在運行的天武正法,則是護住任傑最後一縷生命之火,拉住他最後一口氣。
此刻的任傑就像是一隻即将碎裂的瓷娃娃,全靠息壤粘在一起。
而就是傷到這種程度的任傑,卻以息壤戰甲包裹全身,擡手衍生出一柄長刀,拄着刀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全憑堅韌的意志強撐着。
就這麼半睜着眼睛站直了身子,鮮血順着戰甲縫隙肆意流淌…
擡手舉刀,刀尖直指元澤!
“還…沒結束呢,你最好還能打出幾槍來!
”
說話間,就拖着重傷的身軀朝着元澤踏去,一步一個血腳印。
哪怕任傑已然重傷,其身上的壓迫感卻更強了。
此刻的任傑,就猶如一隻渴望戰鬥的惡魔,唯有勝利才能為他帶來救贖。
而任傑…同樣有着不能輸的理由。
望着重新站起來的任傑,整座試煉場爆發出山崩海嘯一般的熱烈歡呼聲,就連唐朝的臉上也滿是欣慰之色。
望着一步步走來的任傑,元澤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這家夥…是怪物來的麼?
傷成這樣了都還能動?
”
任傑咳着血:
“我的身體…我來做主,當身體扛不住的時候,意志會帶我殺出重圍!
”
“來!
繼續!
”
可元澤卻搖着頭,後退兩步:
“不必了…已經結束了…”
“當我打出最後一槍的時候,我的排位賽就到此結束了!
”
“感謝你陪我打了這一架,讓我想通了一些事情,年輕一輩的最強火力,果然還是你的…”
“我…輸了!
”
一邊說着,元澤就一邊往自己的左輪手槍中裝着子彈。
一共裝了六發進去,一個空彈倉都沒剩下,說完帥氣的将左輪歸位,輕輕一旋,擡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任傑:?
?
?
“你搞毛線?
還沒打完啊?
你裝六發自殺?
把我傷成這樣子就想跑?
想個屁的美事?
讓我也打一頓爽爽再說!
!
元澤笑着:
“那恐怕沒機會了,這是我魔化的代價,将左輪填入子彈,對着自己腦袋開槍,輪盤賭知道麼?
”
“命運的子彈打出多少發,我就需要裝填多少發子彈進去賭命,而左輪的彈倉,隻有六發…”
“所以當第六發子彈打出去的時候,我就死定了,而你頂住了,所以你赢了!
”
任傑的表情僵住,靠!
怪不得那命運的子彈如此變态,原來你小子拿命賭的?
每開一槍都是在賭命啊?
而六發輪盤賭根本不是賭,而是必死無疑!
隻見元澤緩緩閉上了眼睛,臉上帶笑:
“媽~對不起了…”
“兒子這條命,就當是還你了吧…
“别再困着我了…我也該放過自己了…”
“或許不知道多久之後,當年那顆沒能擊發的子彈依舊會飛進我的腦袋裡,但…那也不再是因為你,而是為了全天下弱小之人的抗争,而是我…自己的選擇!
”
“再見…再也不見…”
這一次,元澤的手并沒有顫抖,而是坦然的扣動的扳機。
“砰”的一聲,元澤的腦袋毫無意外的炸開了,其屍體倒在地上,鮮血濺了任傑一身…
隻見任傑黑着臉!
靠!
等下再死啊?
你代價是支付完了,我的還沒支付啊靠!
好不容易打哭的,就差埋土裡了!
大家都是魔契者,相互體諒,相互成就一下啊?
萊萊個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