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衆人的目光,陳學文倒是表情平靜。
他看向黃笑,反問道:“黃總,我想請問一下,你是什麼時候,把我這些兄弟給抓過來的?
”
黃笑立馬道:“淩晨五六點的時候。
”
陳學文緩緩點頭,又指了指電視上的畫面:“那這輛車,是什麼時候開走的?
”
黃笑頓時愣住了,此時,旁邊黑寡婦立馬道:“我剛才看了一下,好像是十點多之後開走的。
”
陳學文點頭:“你昨天晚上淩晨五六點的時候,抓走了我的兄弟。
”
“今天上午十點多,這輛車被開走了。
”
“那麼,這就有兩個問題。
”
“第一,車是被誰開走的?
”
“第二,這輛車一晚上都沒動過,更沒去接邵永賢,那邵永賢的手機,是怎麼出現在這輛車裡的?
”
黃笑愣了一下:“你……你什麼意思?
”
陳學文看了六爺一眼,輕聲道:“六爺,我懷疑,這件事,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
“你也看到了,這輛面包車,是被人撬鎖開走的,并非是通過鑰匙開走的。
”
“車既然是被人偷走的,那在車裡放個什麼所謂的證據,不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
”
六爺緩緩點頭,這一點,倒也極有可能。
黃笑面色一變:“陳學文,你别狡辯了!
”
“誰那麼有心情,閑着沒事把你的車偷走,往你車裡放證據?
有病啊?
”
陳學文:“你不知道什麼叫做栽贓陷害嗎?
”
黃笑一時語結,旋即瞪眼道:“那你覺得是誰陷害你?
”
陳學文:“這可不好說。
”
“大家也都知道,我跟北境徐一夫勢同水火,他的人想坑我,也不是不可能。
”
這一句話,直接讓現場不少人點頭。
畢竟,陳學文跟徐一夫有仇,邵永賢作為徐一夫的手下,暗坑陳學文一把,這的确有可能。
陳學文慢悠悠地接道:“當然,也不排除有别的人,故意想害我。
”
“畢竟,車是黃總發現的,證據也是你拿到的。
”
“誰也沒看到當時的情況,也不知道黃總當時到底做了什麼。
”
黃笑面色一寒:“陳學文,你什麼意思?
你是說我陷害你了?
”
陳學文冷笑一聲:“黃總,我可沒這麼說啊,你激動什麼?
”
黃笑急了:“誰……誰他媽激動了?
”
“這些,就是我們真正發現的,你憑什麼說我陷害你?
”
陳學文笑道:“黃總,我再次重申一遍,我沒說你陷害我。
”
“黃總,你也别太激動,這樣不好。
”
“不是有句話說的很好嘛,往狗籠子裡扔塊磚頭,叫的最厲害的那條狗,肯定是被磚頭砸到的。
”
這話出來,黑寡婦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看向黃笑:“好了,黃總,别叫了。
”
“大家知道不是你做的,這樣總行了吧!
”
黃笑都快被氣炸了,你他媽擺明罵我是狗啊!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想起一件事,立馬道:“陳學文,不是你做的,你給你的手下寫紙條,讓他們銷毀證據,那是什麼意思?
”
說着,他立馬把今天陳學文在那個豪宅廁所裡做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衆人也都懵了。
陳學文眉頭也皺起,半晌後才低聲道:“六爺,這件事,說起來,也是我做得不對。
”
“其實,昨晚猴子他們,不是去玩了,而是去天海這邊蹲了一個人。
”
“那個人,說起來是六爺你這邊的一個手下,但曾經跟我這邊一個兄弟有點恩怨。
”
“我昨晚讓他們去蹲那個人,把他幹掉了,給我這個兄弟一個交代。
”
“今天黃笑把我弄過去,我以為事情暴露了,所以……所以就趕緊讓兄弟們去銷毀證據。
”
說着,他朝六爺彎了彎腰:“六爺,實在對不起。
”
六爺聞言,隻是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們幹掉的是誰?
”
陳學文:“一個叫陳兵的人,在你手下一個場子看場。
”
六爺仔細想了想,記不起有這麼個人,看樣子也是無關緊要的人,便輕哼一聲:“陳兄弟,你來天海,算是我的客人。
”
“有什麼事情,你大可以跟我說。
”
“是我的手下做得不對,該清理門戶,那也是我的事情。
”
“你派人去做事,這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
陳學文歎氣道:“所以,六爺,真的對不起。
”
“這件事,您有什麼不高興的,盡管沖我來。
”
“是我讓兄弟們做事的,我陳學文願意承擔所有責任!
”
見陳學文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六爺也不好為了一個不知名的手下去跟陳學文發怒,隻是冷漠地呵斥了幾句,把表面功夫做足了。
眼見如此情況,黃笑卻是傻眼了。
按照這樣下去,那陳學文豈不是要毫發無損地離開了?
此時,六爺也開口道:“好了,現在看來,這些證據,并不能證明什麼。
”
“也就是說,陳學文,并未參與這件事。
”
“三浦先生,現在,事情清楚了,可以讓他們走了吧?
”
三浦大健面色陰沉,沒有說話。
黃笑卻是不甘心地道:“不行。
”
“這些證據,雖然不能證明陳學文他們做了這件事,但也沒法證明他們沒做這件事啊。
”
“說不定他們故意把車放在停車場,為的就是制造不在場的證據。
”
“陳學文的嫌疑還是最大的,不能讓他走!
”
三浦大健也立馬點頭:“對,不能讓他走!
”
六爺皺眉:“三浦先生,我再說一遍。
”
“陳學文是我的客人,你們想留下他,得拿出确鑿的證據。
”
“單憑猜測,不行!
”
三浦大健一時語結。
黃笑眼珠子急轉,突然道:“單憑猜測是不行,但咱們可以用行動來證明!
”
六爺:“如何用行動證明?
”
黃笑立馬道:“三浦老先生的屍體就在後面。
”
“陳學文,你如果沒做這件事,如果真的問心無愧,你就去跪在三浦老先生的屍體前,對着三浦老先生的屍體發誓,告訴所有人,你沒做過這件事!
”
“你敢不敢發這個毒誓?
”
此言一出,屋内衆人面色皆變。
這一招,太毒了!
讓陳學文去跪一個扶桑人,發毒誓自證清白,這不是要陳學文的命嗎?
他跪了,這輩子就别想讓人瞧得起。
不跪,那就沒法自證清白?
三浦大健也是眼睛一亮,立馬道:“想走可以,但得跪在我父親屍體前磕頭發誓!
”
屋内衆人,齊齊看向了陳學文。
陳學文目光掃過黃笑,最後,落在三浦大健身上,冷聲道:“三浦大健,你聽清楚了。
”
“我們華國人,早已站起來了,也不會再跪了!
”
“我陳學文這兩條腿,可敬天地,可跪父母,可拜長親,除此之外,再無值得我陳學文屈膝的了!
”
“讓我跪三浦一郎?
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