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第一次看到蘇紅哭,還哭得如此傷心!
他扶起蘇紅的雙肩,一邊替他擦去眼角的淚水,一邊問道:“怎麽哭了?
”
蘇紅微微掂起腳跟,雙手吊著他的脖子,全身都壓在他身上。
李雲海剛要說話,嘴巴便被堵住了。
“我擔了虛名了!
”一吻過後,蘇紅梗咽的喃喃說道,“那我還在乎什麽?
”
“什麽虛名?
什麽意思啊?
你在哪裡受刺激了呢?
”李雲海回味了一下剛才的吻。
那個吻裡,摻雜著蘇紅的淚水,有點苦澀的滋味,但總體來說還是偏甜的。
蘇紅嬌媚的臉蛋上,閃現一抹動人的紅暈,她吊在李雲海的脖子上不撒手,說道:“你要了我吧!
好不好?
就到裡面去!
”
李雲海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門,吃了一驚。
他既吃驚於蘇紅的大膽和熱烈,又吃驚於自己居然動了情。
原來他潛意識裡,居然也在饞蘇紅的身子!
李雲海直覺,蘇紅肯定是受誰的刺激了。
“你剛才不是送肖倩去報到嗎?
一回來怎麽就哭了呢?
”
“沈總、她——算了,我不說她的壞話了。
”
雖然她並沒有說,但李雲海已經明白過來。
蘇紅擔了虛名?
沈秀蘭說的?
這是怎麽回事?
沈秀蘭會吃蘇紅的醋?
李雲海正要說話,外面響起敲門聲。
蘇紅嚇了一跳,趕緊松開李雲海,轉過背去。
“進來!
”李雲海回到座位上,這才喊道。
林馨走了進來,說道:“李總,有個叫張紅兵的人求見。
”
“張紅兵?
有點熟悉的名字。
他是做什麽的?
有預約嗎?
”
“他說是上海證券交易所的主任。
”
“哦,我知道了!
請他進來吧!
”
林馨看了一眼蘇紅,轉身出去。
蘇紅因為剛才哭過,不能出去見客,又怕林馨她們詢問,便轉身從走廊門出去了。
林馨請進張紅兵。
張紅兵四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一進門便哈哈笑道:“李總好。
”
“你好。
”李雲海起身和他握手,問道,“張主任,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
張紅兵笑容可掬的道:“李總,我早就想前來拜會你了。
咱們證券交易所已經開張營業,想必李總也聽說了吧?
”
李雲海遞了一支煙給他,說道:“知道,這麽大的事情,我豈能不知?
”
張紅兵道:“李總,貴公司想不想在A股上市?
”
李雲海一聽說他來,便知道是談上市的事情。
香江四海集團在香江上市,但並不是四海集團的主體。
現在香江那邊的市值,已經達到了500億港幣左右。
四海集團主體如果在內地上市的話,市值將達到多少呢?
張紅兵懷著誠意而來,不然的話,這樣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先打個電話溝通一下,沒必要親自跑一趟。
證券交易所營業後,需要一批優質的企業上市。
四海集團成了首選。
張紅兵笑道:“李總,四海集團完全有能力進入世界500強企業!
連戴爾都進了嘛!
你們肯定也能進。
你們和戴爾公司差的就是上市這條路。
李總,別考慮了!
就在咱們A股上市吧!
好不好?
所有的路,我們全部給你鋪平,你隻需要提供相應的財報和材料。
”
李雲海道:“張主任,這麽大的事情,你得讓我有點心理準備吧?
”
張紅兵道:“這有什麽好準備的?
你不是已經上過一次市了嗎?
這足以說明,貴公司完全有資格上市。
我們操作一下,爭取在年後上市,這可是1993年開年第一鑼啊!
非李總來敲不可。
”
李雲海沉吟不決。
上市當然是要上的。
香江那邊都上市了,主公司沒有不上市的道理。
但是李雲海考慮的更多,就是公司涉及到光刻機和芯片的生產,這些都是四海集團最為機密的核心技術,也是我國現在唯一能生產光刻機和最新芯片的公司。
李雲海絕對不允許四海集團落入外資或者別有用心的人手裡。
而上市公司就有可能發生異變。
李雲海把自己的顧慮跟張紅兵說了。
張紅兵道:“我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李總,你可以擁有51%的股份,也可以擁有對企業的絕對控制權和管理權。
這樣一來,別人再怎麽鬧騰,也不可能侵佔四海集團。
”
李雲海問道:“張主任,你覺得,我司如果上市,估值多少?
”
張紅兵笑道:“我想,最起碼也可以達到一千億吧!
絕對是中華第一股!
”
李雲海哈哈大笑道:“看來張主任很看好我們公司的發展前景。
”
“這是肯定的,你們在國內的資產,應該已經達到了50億美元吧?
這就是差不多300億的資產。
再往上衝一衝,一千億不成問題。
”
不管是幾百億,還是一千億,其實都隻是一個數據。
四海集團在李雲海眼裡,那就是無價之寶。
真有人甩下一千億在他面前,他也不可能賣掉。
雖然他現在每年隻賺50億。
李雲海想了想,說道:“那就籌備上市吧!
張主任,今後要多多麻煩你們了。
”
張紅兵伸出大手,和李雲海相握:“李總,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同意在國內上市的。
他們都說,你這樣的大企業,肯定要到米國上市,我說李總是個愛國人士,他肯定會在我們A股上市!
”
他這次也是帶著使命而來。
一定要說服四海集團在A股上市。
這對提振國內股市信心有著重大的積極意義。
兩人英雄所見略同,沒花多少時間便談成了!
這讓張紅兵喜出望外。
他帶了助理,在外面等候,當即喊了進來,和李雲海商量上市籌備工作。
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需要好幾個月的時間。
上市的流程也很繁瑣。
雖然張紅兵可以幫忙,但也隻能加速審批的流程,並不能減免。
兩人商量到中午,李雲海請他吃了個飯,下午繼續。
張紅兵還將在西州住上兩天,主要就是幫四海集團整理相關的材料,他好帶到上海去進行審核。
這天下班後,李雲海來到沈秀蘭家裡。
“秀蘭,”李雲海笑著問道,“今天你是不是說蘇姐了?
”
沈秀蘭先是一愣,繼而冷笑一聲:“怎麽了?
我不能說她嗎?
她是鑲金的?
說幾句還不行了?
再說了,我也沒說她什麽,我隻是讓她先帶肖倩去人事部辦理入職手續,這不是正常流程嗎?
”
李雲海見她生氣,連忙安撫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來問問。
蘇姐哭得很傷心哩!
”
“她哭了,你就心痛了?
你的秘書,受不了一丁點委屈?
”
“嘿!
當我沒問。
”
“你都問完了,又說沒問?
你是成心來惡心我是不是?
”
“這?
”李雲海苦笑道,“我求饒。
”
“蘇紅是你的女人吧?
”
“不是。
你千萬別亂想。
”
“真的不是?
她都給你擋棍子了!
你去哪裡都帶著她!
還說不是?
你好幾個秘書呢,為什麽不帶小玲?
不帶林馨?
因為她倆是你的妹妹,你不願意帶。
你也不帶梅青,因為梅青是梅紀平的女兒,你不好下手。
楊舒月你也不帶,這個女人看起來很容易攻略,其實她很會粘人,你怕掌握不住。
”
“喲,你這麽厲害,乾脆你來當老闆得了。
”
“當就當!
你以為我當不來呢?
”
“呵呵,我開玩笑的。
我帶蘇姐,是因為她懂事,明理,成熟,穩重,是我的好幫手。
”
“小玲和林馨哪裡差了?
她倆還是大學生!
不比蘇紅厲害?
我不信!
你和蘇紅在北金住了那麽久,你們日久生情了吧?
”
“我隨便你說,我無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
但是蘇姐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你可不能亂說她,壞了她的名聲,那她以後怎麽做人?
”
“算了,我懶得管你。
”
“行行行,我下次帶小玲出差。
”
“別,你千萬別帶她,省得別人說我。
”
李雲海欲哭無淚。
這女人不講理起來,怎麽這樣?
要不是因為沈秀蘭現在懷著身孕,李雲海隻想掉頭就走。
“公司馬上就要上市了。
”李雲海轉移話題,說道,“我到時給你一些股份。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能變賣這些股票。
”
“上市?
你是說四海集團在國內上市嗎?
”沈秀蘭到底是個聰明人,馬上不談爭風吃醋的事情了,“那是好事啊!
”
“當然是好事,但也將面臨更大的挑戰。
我需要你幫我,明天張紅兵主任會去找你,你把近三年來的財務報表整理一份給他。
”
“哦,我知道了。
”沈秀蘭道,“我能佔公司的股份?
林芝能同意?
”
李雲海道:“我會跟她商量好的。
每個副總都會佔一點,但你肯定要比其他人多。
”
沈秀蘭語氣一軟,說道:“其實佔不佔股,佔多少股,我並不在乎。
我現在的存款,足夠我和孩子幾輩子的生活費了。
”
李雲海道:“世界是發展的,時代是變化的。
誰知道幾十年以後的事情?
你手裡有公司的股票,總是好事。
每年都有分紅。
”
沈秀蘭嗯了一聲,輕撫肚子說道:“你讓我生氣了,寶寶也感覺到了,在裡面抗議呢!
”
李雲海蹲下身子,貼在他肚子上聽了聽,笑道:“聽到了!
在裡面拳打腳踢,肯定是個兒子!
”
“還兒子?
我想要個女兒。
”沈秀蘭一臉幸福的笑道,“我還記得你跟我說過,我們命裡不是應該有個女兒的嗎?
”
“對。
”
兩人又和好如初。
李雲海回到家裡吃飯不提。
接下來的兩天裡,公司都在準備上市的材料和報表。
轉眼到了周五,李雲海還記得要去省署開會。
李雲海準時來到會場。
看著滿屋子的領導,李雲海也不怯場,和大家一一握手。
除了省裡的領導外,還請來了不少省裡的名優企業家。
九十年代有一種產品十分暢銷,一度佔據了電視的廣告時段。
那就是豬飼料。
今天與會的企業代表,就有兩個省裡的豬飼料大王。
不管做什麽行業,能做到金字塔頂尖,都是值得尊重的。
會議由梁伯年主持,議題圍繞盤活企業展開。
企改工作已經進入到最關鍵的攻堅戰階段。
梁伯年請大家來,就是想聽聽成功企業家的生意經,聽聽他們是怎麽賺錢的,是怎麽管理企業的。
李雲海等人暢所欲言,將自己的經驗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會議進行了兩個小時。
結束後,梁伯年代表政署,請企業家代表們吃午飯。
席間,大家都向李雲海敬酒。
李雲海說你們敬錯對象了,梁領導才是今天的中心點!
來來來,大家都來敬梁領導。
他成功的轉移了大家的敬酒目標。
旁邊坐著的一個老闆,遞了一張名片給李雲海,自我介紹了一番。
此人名叫孫全,是豬飼料廠的老闆。
剛才在會議上,孫全也做了發言,帶著濃重的梅山地區口音。
他和李雲海都是梅山人,所以當然顯得更為親密一些。
孫全提出來,要組建梅山商會,並且要請李雲海出任商會會長。
李雲海的頭銜已經夠多了。
很多頭銜都是虛職,也不需要他做什麽工作。
像個協、工商聯,這些單位,李雲海隻是偶爾和管理人員聚個會,會個餐,聽聽他們聊聊大體上的工作。
他已經很久不管具體的事務,就連會議,也是有空就去一趟,沒空就請假。
說一千道一萬,什麽頭銜都是假的,隻有落入自己口袋的金錢才是最真實的。
聽孫全說讓自己擔任梅山商會的會長,李雲海便直搖頭:“孫老闆,我讚成成立梅山商會。
但是呢,我是真的沒空。
這種職務,還是交給有空閑的人比較好。
既然成立了商會,肯定也會有一些日常事務要處理,你說是不是?
我沒有時間管理,豈不是耽誤了大家的事情?
”
孫全連連稱是,又道:“李總,那商會成立,需要一筆啟動資金,你看我們大夥是不是籌集一下?
”
李雲海道:“這個沒有問題,大家群策群力嘛!
我帶頭,出十萬塊錢的籌備資金!
這牽頭人,就非你莫屬了啊!
”
孫全拱了拱手,說道:“那就多謝李總賞識!
”
人的名,樹的影。
李雲海走到天邊,他還是梅山人。
梅山商會,如果他不捐款,那怎麽樣也說不過去。
孫全連喝了三杯酒,話也多了起來。
李雲海躲過了初一,還是沒能躲過十五。
大家敬完梁伯年後,轉過身來敬他的酒。
李雲海這次是躲不過了,隻能和大家一起喝了幾杯。
一餐飯吃到兩點才散。
李雲海也不回家了,直接來到公司。
他坐在大班椅上,拖過一份文件來看,但腦袋昏昏沉沉的,知道實在沒精神處理事務,便到裡面休息室來,往床上一躺。
蘇紅上班後,走進李雲海辦公室,咦了一聲,回頭問其他秘書:“李總人呢?
”
“還沒有來吧?
”林馨等人也是剛來,比李雲海還晚一點到。
蘇紅聳聳鼻子,聞到了一股酒味,心想必定是李雲海來過了。
她走到辦公桌前,看到上面的文件被人動過,便知道李雲海確實到了公司。
瞥眼間,蘇紅看到暗室的門開了條縫。
她推開門進來,聽到一陣呼嚕聲。
來到床前,隻見李雲海四仰八叉,跟個大字,不對,跟個太字一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蘇紅咯咯一笑,說道:“你喝了多少酒?
被子也不蓋,小心著涼。
”
李雲海睡著了,沒有回答她的問話。
蘇紅趴到床上來,推了推李雲海,然後拉過被子來幫他蓋好。
她下了地,到外面工作。
下午不管誰來找李雲海,蘇紅都說李總不在,有事改天再來。
秘書能處理的事情,她們幾個自然會處理好,處理不好的,便把文件放到李雲海辦公桌上。
工作到三點半,蘇紅上了個洗手間回來,拿了些文件,推開李雲海的門進來。
李雲海還在睡。
蘇紅進入休息室,看了一眼李雲海,發現他把被子給踢開在一邊。
“這麽大的人了,還踢被子,跟三歲小毛毛一樣。
”蘇紅笑著幫他拉好被子。
她坐在床沿,看著熟睡中的李雲海,想到了在北金的那個晚上。
是不是隻有你喝醉了以後,我才有機會,像這樣坐在你的身邊?
蘇紅忍不住伸出手,輕撫李雲海光潔發亮的額頭。
“李總,你面相真好,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人,印堂發紅哩!
”她在旁邊自言自語。
李雲海忽然轉過身來,面對著蘇紅。
蘇紅還以為他醒了,仔細一看,原來還在睡。
李雲海的手搭了過來。
蘇紅瞬間石化,一動也不敢動。
蘇紅像做賊似的,一顆心兒撲嗵直跳。
李雲海也不知道是不是醒了,或許是在夢裡,還以為在家裡睡覺吧!
夏天炎熱,她隻穿著單薄的短袖。
蘇紅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點什麽事情。
她咬了咬貝齒,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既然擔了虛名,那還有什麽好害怕呢?
來吧!
李總!
以後,我也可以說是你李總的女人了!
蘇紅已經做好了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