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以和臣切磋下嗎？
”聶飓小聲嘀咕。

　　“哦？
”楊辰眼含笑意，“聶先生覺得朕在說大話？
”

　　“臣不敢，隻是單純的好奇……”聶飓回道。

　　其實不光是他，莫如之、中淩霄也是好奇的很。

　　武功到了他們這個境地，想找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已經是太難了。

　　此時楊辰出關，話裡話外都是可以與他們平分秋色，甚至更勝一籌的意思。

　　他們怎麼能沒有切磋的心思？

　　就算聶飓不提出來與楊辰切磋，莫如之、中淩霄也要忍不住提出來的。

　　楊辰将莫如之、中淩霄、聶飓三人的神情，盡收眼底，低笑道。

　　“呵呵，既然好奇，那咱們君臣切磋切磋也好。
”

　　說着，他看向聶飓，話鋒一轉。

　　“朕聽說，這幾年，你年年都去找你的小師妹？
”

　　聶飓老臉一紅：“是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陛下。
”

　　楊辰不禁莞爾。

　　聶飓這老小子，大張旗鼓，搞得滿城風雨的。

　　每年，他都要去迎娶小師妹。

　　結果年年落空。

　　現在聶飓能不能把他那神秘的小師妹娶到家，這件事都已經開出賭盤了。

　　楊辰想不知道都難啊。

　　“進展如何了？
”

　　聽到楊辰的問話，聶飓有些失落：“還沒什麼進展，連着去幾年了，每次小師妹都對我避而不見。
”

　　“嗯？
”楊辰輕咦一聲，“方便跟朕仔細說說，你和你小師妹的事嗎？
”

　　“這……”聶飓有些難為情，看了眼莫如之還有中淩霄。

　　“都是自己人，聶先生不必扭捏。
”楊辰拍了拍聶飓肩膀。

　　“陛下，我沒扭捏，一個大男人扭捏什麼？
”聶飓嘴硬。

　　嘴上說着，他向楊辰湊了湊，小聲說道。

　　“我小師妹是我授業恩師的小女兒。
”

　　“我倆一起長大，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情投意合，那時我雄姿英發，小師妹貌美如花，我們時常去湖上泛舟……”

　　“聶先生…朕知道你和你小師妹原本感情很好了，往下面說吧。
”

　　楊辰的聲音，讓聶飓回過神來，從美好的幻想中回過神來，眼神中多了幾分惆怅。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我二十歲那年，出了變故。
”

　　“那一年我踏破九境玄關，自認是當時江湖上，年輕一輩第一高手，行事張狂了些，在江湖上結下了不少仇家。
”

　　“師父和小師妹勸我，行事收斂些……但當時的我，怎麼可能聽得進去，那時候的我，正是意氣風發……”

　　“……”

　　聶飓眼中露出追憶神色，道出了自己的傷心事。

　　二十年前。

　　二十五歲的聶飓，九境入了二轉，在江湖上到處挑戰各門各派的高手，一心想沖擊更高境界，因為比武之時，下手從不留情，手上人名越來越多，仇家也越來越多。

　　臘月初八。

　　有一個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九境高手，向他發了戰帖。

　　他要應戰，但師父和小師妹勸阻。

　　結果他還是一意孤行，去應戰了。

　　結果在他出門後，十幾個門派的仇家聯合血洗了他師父的小院。

　　他師父一家二十七口，除了小師妹，全都殉難。

　　從此之後，小師妹便銷聲匿迹。

　　而他也踏上了被十幾家門派追殺的逃亡之路。

　　直到十四年前，聶飓三十一歲那一年，他終于踏入九境九轉，更是在淩霄峰上論劍，一舉成為五絕之一。

　　而後，他将仇家一一清算。

　　再之後的這些年，他便踏上了尋找小師妹的旅程。

　　十年前，初次見到楊辰時。

　　他剛剛找到小師妹隐居之處，但他小師妹對他避而不見，甚至隻要他踏進院子半步，就以死相逼。

　　也就是那一年，心情煩悶的聶飓遇到了天均宮宮主，被其蠱惑，一起參與了康山之變，也讓他染上了邪功，至今仍深受其害。

　　最近幾年，天下初定。

　　他每年都去找小師妹，但小師妹還是不原諒他。

　　幾年下來，他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整整二十年過去了，他已經四十五歲了。

　　人生有幾個二十年啊？

　　聽完聶飓的講述，楊辰略微思忖，笑着說道。

　　“聶先生不必灰心，依朕看來，你小師妹對你還是餘情未了，隻是心裡過不去那道坎而已。
”

　　“真的？
！
”聶飓眼神一亮，“我和小師妹還有可能？
”

　　“怎麼，你懷疑朕的判斷？
”楊辰斜眯了聶飓一眼。

　　“不敢不敢……”聶飓趕緊說道，“陛下聖明燭照，尤其在男女之事上，造詣最是高深，想當年北絕都……”

　　說道這，聶飓瞥了眼莫如之，聲音戛然而止，沒再往下說。

　　莫如之冷冷掃了眼聶飓，沒有說話。

　　中淩霄捋這雪白胡須，眼神揶揄的看着楊辰。

　　“聶先生不必擔心。
”楊辰趕緊接過話頭，把話引回正軌。

　　“朕已經有主意了，可以讓你小師妹解開心結，回心轉意。
”

　　“太好了！
”聶飓大喜，“陛下教我！
”

　　此時，他俨然已經忘了，要跟楊辰切磋的事，連帶着對揚辰武功進境的好奇都被壓了下去。

　　“教你不難，不過你就是得吃些苦頭。
”楊辰說道。

　　“不怕，什麼苦頭，我都不怕！
”聶飓急道，“陛下快教我！
”

　　“好好好，你先别急。
”楊辰笑了笑。

　　“剛才，你不是說要跟朕切磋嗎？
”

　　“啊？
”聶飓心急。

　　這節骨眼了，他哪還有心思切磋了啊？

　　“陛下，要不咱們改天吧……先教我怎麼讓小師妹回心轉意。
”

　　楊辰看着聶飓那急切的樣子，不禁失笑。

　　沒看出來，老聶還是個純愛戰士。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要是能在朕手上，撐過兩百七十招，朕就能讓你小師妹回心轉意。
”

　　“當真？
”聶飓眼中紅芒大盛。

　　“當真。
”楊辰說着，負手離去，“跟朕來吧，咱們到紅拂山下海邊去打。
”

　　他與聶飓的交手，已是實打實的五絕之戰。

　　要是把雲霄帝宮哪裡打壞了，還得花錢修補，幹脆去紅拂山下的海邊打。

　　沒有顧慮，更能放開手腳。

　　……

　　紅拂山環抱之中，一片望不到邊的水波蕩漾，折射着陽光，映出層層金色漣漪。

　　無法、無天兩人正在海岸兩邊的禁軍駐紮處，巡查防務。

　　突然。

　　“轟――”

　　遠處海岸上，突然掀起數丈高的浪頭，拍打的海岸隆隆作響。

　　兩人猝然一驚，紛紛向遠處眺望。

　　隻見遠處海岸，兩道身影在海浪之上，身影交錯，交手之間，激射的勁力，攪動的海水掀起旋渦，聲勢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