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太子是我前夫[重生]_八月於夏【完結+番外】》第72頁
沈氏先是擡眼微怔,旋即像是想到什麽,笑了笑,道:“容珣,你莫要同我說,我這遭死裡逃生令你覺著你心裡頭有我。
”
容珣沉默不語,瞧著竟像是默認了。
沈氏的笑容裡難掩諷刺。
當初他要納裴韻時,她早就同他說清楚了,三個人的婚姻太擠,她願意退出來,成全他與裴韻。
就當自己是來侯府做買賣的,而不是來同他結發成夫妻的。
“容珣,你若心裡有我,不會在我有孕時納裴姨娘,也不會任由你母親將昭昭逼離侯府。
你心裡無我,從來無我。
日後,這樣的話休要再提,我不想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
第29章
自家阿娘與父親的這番對話,容舒自是不知。
這大半月來,父親縱著她要東西,祖母差人來訓斥她時,他也替她擋了回去。
容舒長到十八歲,還是頭一回見容珣有點兒父親的模樣。
隻是太晚了,她已經不是幼時那個等著父親抱的小女娃了。
父親離開時魂不守舍的,瞧著好像有些悲傷。
容舒隻當沒瞧見,總歸他回了秋韻堂會有人安慰他。
翌日一早,容舒難掩雀躍地坐上了馬車,一拋溫婉沉穩的大家貴女做派。
沈氏睇她:“可讓人去知會允直了?
”
容舒心虛地摸了摸鼻尖,她把這茬給忘了。
雖說顧長晉不會在意她是住侯府還是住莊子,但依照規矩,她還是該告知一聲的。
沈氏一臉無奈,掀開簾子讓周嬤嬤遣人去梧桐巷遞話。
不多時,馬車便踏著轔轔之聲出了城,往京郊的鳴鹿院去。
馬車出城門的時候,沈氏派的人也到了梧桐巷。
顧長晉下值回來,常吉便提了一嘴兒容舒與沈氏去莊子住的事。
清蘅院的事他一直知曉,此時聽常吉這麽一說,下意識便想——
容舒與她娘去莊子住,可是侯府那些人相逼了?
大約住多久會歸來?
這些問題冒出來的同時,顧長晉心中立即又起了個念頭:如此也好,她不喜歡承安侯府,去莊子大概會快活自在些。
從前她在揚州最愛進山裡宿個十天半月的,說山上一日,勝卻城中十日。
顧長晉摘烏紗帽的動作一頓。
又來了。
那些與她相關的事總是見縫插針般,時不時從腦海冒出。
明明那些事他從不曾聽聞過,椎雲的信裡也不曾提及,容舒亦不曾同他說過。
可他偏偏就是知曉。
顧長晉不願深究他為何會知曉,半落下眸光,碾碎了原先盤桓在舌尖的問題,淡淡“嗯”了聲。
常吉覷著他的臉色,不知為何,方才有那麽一瞬間,主子的氣息十分僵冷。
莫不是朝堂上又有煩心事了?
思及此,他立馬從袖筒裡抽出一封信,壓低聲音道:“主子,椎雲回信了。
”
顧長晉眸光一凝,讓常吉拆了信。
閱畢,他捏著那薄薄的信紙沉思了小半個時辰,常吉見他不語,也不敢吱聲,待得顧長晉將信扔進銅爐裡燒,方問:“椎雲那頭可是有甚不好的消息?
”
“十多年前戲樓的那場火的確是人為的。
火起時,整座戲樓的門都被鎖了,一整個戲班子的人都在裡頭,除了柳元。
”
常吉瞳孔一縮。
“這是將一整個戲班子的人活活燒死了?
這般狠辣的手段,定是楊旭那閹孫子乾的缺德事!
隻那柳元,究竟是甚態度?
”
柳元是甚態度?
顧長晉輕叩書案。
椎雲說柳元一瞬不錯地看著那場大火將戲樓燒成灰,旋即便笑吟吟地跟著楊旭回了府,當夜便拜了楊旭做乾爹,第二日就在那府裡開開心心地給楊旭唱起小曲來。
顧長晉長指一頓,“難說。
”
耳聽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柳元此人,顧長晉暫且摸不透。
而他背後之人是誰,顧長晉同樣沒有頭緒。
那人手裡分明握著楊旭的所有罪證,卻隻命柳元在他大婚之日送來一份楊旭賣官鬻爵的密信。
那密信扳不倒楊旭,若他當初拿到密信便急功近利地告起楊旭,不僅傷不了楊旭,反而會讓楊旭起戒心,甚至會令他的走金殿之舉多了點功利意味,惹帝心不喜。
那人用他還有許鸝兒案,蒙蔽了楊旭的雙目,使其放松了戒心。
楊旭以為舍棄一個侄子以及他禦前秉筆的位置,便能將許鸝兒案引起的風波徹底平息。
卻不料在他卸下心神的刹那,一場萬民請願的暴亂轟轟烈烈地開啟了文官們對他的攻訐。
楊旭被關押後,顧長晉再回想這兩月來的種種,很快便想明白了,柳元送來的第一封密信是他背後人對自己的考驗。
唯有過了那人的考驗,他才能拿到那一匣子罪證,送到大司寇手裡。
是什麽人在考驗他?
那人又為何一定要置楊旭於死地?
為了削弱司禮監的勢力,還是為了除掉一個擋路的棋子?
顧長晉盯著銅爐上的灰燼,緩緩闔起了眼。
……
時間一晃便到了十二月。
容舒在鳴鹿院住了一個多月,日子過得舒坦極了。
除了每日抽出幾個時辰翻看侯府的老帳冊查帳,旁的時間都是在陪沈氏調香撫琴作畫,偶爾還親自下廚給沈氏做些甜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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