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太子是我前夫[重生]_八月於夏【完結+番外】》第39頁
顧長晉提筆沾墨,隻在紙上落了五個字——
楊旭、戲樓、火。
常吉揣著信急匆匆走了,路上遇著了正風塵仆仆趕回來的橫平,忙一拍他的肩,道:“你回來得正好,主子在書房裡,你快到他跟前伺候去。
”
橫平眉毛動了下:“主子不住松思院?
”
常吉“嗐”了聲:“主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曉,什麽時候見他同哪個女子親近過?
少夫人住在松思院……”
橫平最不耐煩聽常吉絮叨這些,舉腳欲走,卻被常吉一把拉住。
他往左右看了眼,壓低聲音道:“我要去給那貨傳信,你可有什麽話要與他說的?
”
橫平一聽便知那貨指的是椎雲,停了幾息,冷冷道:“讓他少喝幾口酒,別把命弄丟了。
”
常吉“嘿嘿”一笑:“得嘞,我走嘍。
”大步流星地去了。
橫平回去顧府便徑直去了書房,給顧長晉稟告道:“許鸝兒與楊榮已送進刑部大牢,皇上派了二十名金吾衛的人跟隨刑部的人去提人,這一路行來,風平浪靜。
”
嘉佑帝如此大張旗鼓地派出金吾衛,擺明了這案子他要管到底了,廠衛的人自然是不敢動手。
顧長晉道:“許鸝兒眼下可好?
”
“身上受了點傷,左侍郎大人已讓人瞧過了,說是不嚴重,養幾日便能好。
”
顧長晉頷首:“這幾天你辛苦些,多跑幾趟刑部,有甚消息便立即遞回來。
行了,你一夜未睡,先去睡一會。
”
橫平應是,卻並未提腳,杵在那兒道:“還有一樁事。
來上京的路上,屬下遇見一人,那人的身影瞧著與主子大婚那夜送禮的人十分相像。
屬下心裡起疑,便偷偷綴了上去,卻被他甩開了,想來是察覺到屬下的動靜。
”
顧長晉眯了眯眼。
橫平的武功是幾人裡最厲害的,心性也最穩重,他想要跟蹤的人,等閑不會失手,隻能說明那人也是個武藝高強的人,且十分機警。
究竟是什麽人?
“他的目的應是同你一樣,怕許鸝兒會半路遇險,方會一路尾隨。
你這次可看清他的臉了?
”
橫平搖頭道:“那人非常警覺,屬下尚未靠身,他便鑽入鬧市裡,沒了蹤跡。
根據他的身形與步法,屬下猜他應當是一名內侍。
”
內侍?
顧長晉眸光一頓,沉吟片刻後,他緩緩道:“你在刑部盯梢時,應當會再遇見他。
屆時莫要打草驚蛇,不必知曉他是誰,隻需弄清楚他離去時,是往二十四局的哪一處走。
”
主仆二人說完了話,橫平便出了屋。
顧長晉閉眼小憩,腦中驀地又想起容舒提的老嬤嬤。
椎雲在信裡提過,承安侯長女幼時在揚州,她舅舅特地為她請了個教禮儀規矩的教養嬤嬤。
那嬤嬤曾在宮中任職過,後來榮養退宮,便回了故裡。
那教養嬤嬤在容舒十一歲那年過身,沈治原想重新給她聘新的教養嬤嬤,卻被容舒拒絕了,想來她與從前的老嬤嬤的感情十分深厚。
那教養嬤嬤可就是她昨兒嘴裡說的“老嬤嬤”?
她昨兒那兩句帶著哭音的囈語,又是因著何事?
莫不是……想她母親了?
這些紛亂無章的念頭剛冒出,顧長晉神色便是一怔,他蹙了蹙眉,抿唇散去這無關緊要的思緒。
不該過度關注容舒的事的。
他慣來是個極冷靜極克制的性子,旁人的過往是甜是苦又與他何乾?
如今尚且不知徐馥為何要他娶她,容舒是敵是友也未可知,他不想利用她,但也不願與她過多糾纏。
如先前那般,彬彬有禮地保持距離,是處置二人關系的最好方式。
方才他讓她回侯府,大抵也是因著這層考量,不願她出現在自己眼前罷了。
八月二十七這日,孫道平終於松了口,允許顧長晉隨意下榻行走了。
“大人體內的淤血如今都散了,外傷也結了痂。
但下官用的是強針強藥,瞧起來是好全了,實則大人內傷猶存,至少要用三兩月的細心調養方才能徹徹底底擺脫病竈。
”
頓了頓,又歎氣,“若不是顧大人說刑部有樁人命關天的案子要去查,下官是斷不會松口讓你回刑部辦案的。
明兒下官便要回太醫院了,顧大人切記要日日喝湯藥,早晚各一回。
罷了罷了,同大人您說,還不如同顧夫人說呢。
顧夫人心細,辦事又妥帖,有她在,下官也能放心些。
”
說著便拱拱袖子,想去松思院尋容舒,誰料腳都還沒擡起,那位瞧著在認真聽實則根本心不在焉的顧大人忽然來了句——
“孫醫正寫下來送到小廚房便可,廚房的婆子會記著我的藥。
”
孫道平一怔:“小廚房的婆子哪兒有顧夫人妥帖?
”
“無妨。
我受傷這段時日內子也沒歇息好,這些小事便不必勞煩她了。
”
以她的性子,若是孫道平把煎藥的事兒交與她,她興許便不回侯府了。
顧長晉潛意識裡非常希望容舒能離開顧家回侯府去,這種感覺來得十分強烈且無緣由。
他慣來是個穩如磐石的性子,對自己的每一分情緒皆能知曉來由且能冷靜梳理。
獨獨對她,總有種失去控制的錯覺。
顧長晉將這種失控感歸因於這樁婚事帶來的不可避免的親密。
同榻而眠,同屋而息,這於他而言,已是極親密的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