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太子是我前夫[重生]_八月於夏【完結+番外】》第38頁
就那般,光著一隻小腳丫跑到了垂花門。
其實她不在乎旁人說她不祥,也不在乎祖母的厭惡、爹爹的漠視,她隻要阿娘就夠了。
可不可以,讓她也跟著回去?
她就呆在清蘅院,哪裡也不去。
隻沈氏早已沒了蹤影。
北風呼嘯,這白茫茫的天地,仿佛忽然間便隻剩下她一人。
容舒抱著月兒枕,對著沈氏離去的方向,用帶著哭音的稚嫩童聲,執拗地喊道:
“阿娘要回來看昭昭!
阿娘不能忘了昭昭!
”
……
容舒醒來時,鼻子有些堵,嗓子也有些啞。
她也不知是夜裡受了涼的緣故,還是因著那個夢。
夢裡總是能叫人的情緒放大到極緻。
明明她記得當初阿娘離開時,她並沒有似夢裡那般難過的。
阿娘每年都會來揚州陪她,一住就住兩個月。
舅舅待她也好,夏天帶她摘蓮蓬,冬天帶她滾雪球兒。
說是甥舅,實則與父女已是無差。
她在揚州的日子,除了阿娘不在身邊,並沒有甚不好。
容舒想了想,興許是前世死時她始終放不下阿娘,這才叫所有壓抑著的情緒在夢裡傾洩出來。
受了那些情緒的影響,她醒來後腦子還有些懵,索性便抱著月兒枕坐在榻上醒神。
醒到半路,忽然想到什麽,立即往斜右方望去。
果然,顧長晉不知什麽時候也醒了,正靠著個大迎枕坐在榻上,烏黑的發垂在肩側,眉眼清雋平淡。
容舒望過去時,他也望了過來。
容舒盯著他沒甚波瀾的眸子看了會,微微啞著聲道:“妾身昨兒可是說夢話了?
”
顧長晉道:“沒有,你睡得很安穩。
”
第18章
外頭天已大亮,廊下斷斷續續飄來張媽媽說話的聲音。
容舒放下心來,笑笑道:“那便好,郎君一會要去書房,我這就讓媽媽她們進來,免得耽誤了郎君的事。
”說著便隔著窗子叫喚了聲。
張媽媽三人魚貫進屋,打水的打水,絞帕的絞帕,一番梳洗停當後,容舒便問顧長晉,可要讓常吉與孫醫正進屋扶他去書房。
顧長晉掀眸看她眼,道:“不必喚他進來,一會讓他們到外頭等著便好。
”
這意思便是不讓他們進屋了。
容舒想了想,便親自過去攙他,道:“妾身扶郎君出屋吧。
”
她今日穿著件繡纏枝玉蘭的軟煙羅衫,下著一條縷金挑紅線紗裙,行動間宛如鎏金浮丹,暗香盈動。
顧長晉原想說不必的,可不知為何,想起夜半時她低語的那兩句,罕見地起了踟躕之意。
也就這一遲疑的功夫,容舒的手已經伸了過來,隔著衣裳,穩穩托住他的手肘。
少女十指如削蔥,扶他時卻不顯柔弱。
昨日她給他撐肩時也是如此,明明細胳膊細腿的,瞧著弱不禁風、嫋嫋娉娉,可掌下的力度始終不曾弱過。
男人那婉拒的話徹底凝在舌尖。
與此同時,在她靠近時,他那顆沉穩的心臟再次不受控地“怦怦”亂跳。
隻他定力遠勝常人,神色不動如山,冷潭似的眼眸也不曾起過半絲漣漪,仿佛那顆無端作亂的心壓根兒就不是他的。
快出屋時,顧長晉不知想到什麽,腳步一緩,也沒看容舒,隻垂眸略略偏頭道:“夫人回門那日因我之故都沒能同嶽父、嶽母多敘,夫人若是想他們了,自顧回去便是,我這裡有孫醫正照看,你不必掛心。
”
回侯府這事,容舒早就同盈雀她們說了,連哪日回都想好了。
隻她沒想到她都還沒開口,顧長晉竟主動提了。
她唇角的笑靨深了深,道:“等郎君身子再好些,能回刑部辦案了,妾身再回去侯府看阿娘與父親罷。
”左右也不過四五日。
顧長晉默了一下,輕輕頷首。
院子裡侯了小半個時辰的孫道平與常吉見他們終於出來了,忙上前來,一左一右地架起顧長晉。
孫道平一面兒攙著顧長晉,一面兒碎碎念:“都說心急吃不得熱豆腐,這才施針了兩日,顧大人便是再急心公務,也不該這般逞強。
罷了罷了,百姓有你這樣的父母官,也算是幸事一樁,下官也隻能多費些心思了。
”
三人便在孫道平絮絮的聲音裡緩緩行至書房。
書房一切已經收拾停當,重要的文書常吉昨兒俱都藏密實了。
其實孫道平是個沒甚心眼兒的人,在常吉看來,這少年就是個一心撲在醫道上的愣頭青,也不必特意防著。
隻不過主子行事慣來謹慎,不管什麽時候,不管身在何處,都要慎微到最極緻。
這才收拾了一番。
孫道平照常給顧長晉施針,施完便一刻也不願耽擱地往小廚房去了。
她一走,顧長晉便披上衣裳下榻走向書案,吩咐常吉道:“研墨,一會你親自去送封信,寄到椎雲那處。
”椎雲前些日子去揚州府查容舒的底細,如今大抵還未離開。
孫道平離開時千叮嚀萬囑咐,不許顧長晉再下榻的。
常吉想起小少年恨不能把“不許下榻”四個字刻在額間的模樣,忍不住道:“這信若是不急,主子不若過兩日再寫吧。
”
顧長晉眼都不擡道:“這是急信,讓驛站的人越快送到揚州越好。
”
常吉一聽這話,便知要讓椎雲辦的事定是非同小可,遂也不再勸,利落上前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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