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太子是我前夫[重生]_八月於夏【完結+番外】》第184頁
顧長晉想起他做過的“夢”。
夢裡他也在查沈治,也去過青州,甚至,夢裡的承安侯府也出事了,罪名便是通敵叛國,而罪證就是沈治遞往大理寺的。
顧長晉腦中刹那間劃過一個念頭。
那念頭太過匪夷所思,以緻於一出現,他的心便“噗通”“噗通”地猛跳。
他張了張唇,“容舒,你可曾做過關於你我的——”
話未說完,突然“吱嘎”一聲,有人重重推開了正堂的木門。
顧長晉聲音一頓,與容舒一同看向門外那人。
下一瞬,便見容舒霍地站起身。
她起得太急,放在桌案邊的茶杯被她的袖擺帶翻,潑灑而出的茶水沿著桌案邊沿“滴答”“滴答”落在她的裙角。
她卻渾然不覺,隻怔怔望著來人,紅著眼眶道:“阿娘!
”
沈一珍的面上原是帶著點兒薄霜的,聽見容舒這聲軟糯糯的“阿娘”,明豔的面龐一時如春雪初霽。
一個多月前,她在鳴鹿院聽說揚州府被海寇襲城之時,便匆匆收拾好行囊往這裡趕。
若不是揚州封城,停了水路,她大抵能早半個月抵達揚州府。
進了城門,還未及回去沈園,便被正在路上巡邏的路拾義攔下。
饒是路拾義同她再三保證容舒無事,沈一珍依舊是提心吊膽了一路,直到見到自家閨女娉娉婷婷地站在屋內,懸了一個多月的心終於落回原處。
“瘦了!
”沈一珍上前抱住容舒,道:“都怪阿娘來得太晚,讓我們昭昭受苦了!
”
容舒想說我沒受苦,可聲音哽在喉頭,隻覺嗓子眼堵得緊,頓了半晌,方應道:“我無事,阿娘莫要擔心。
”
母女二人相擁了片刻。
沈一珍松開容舒,望向顧長晉,道:“路拾義說昭昭在揚州府數次遇險都是得大人所救,大恩不言謝,此恩我沈一珍記下了。
”
顧長晉淡聲道:“侯夫人不必言謝,這本就是我該做的。
”
沈一珍笑笑著不說話,來屏南街的路上,路拾義對顧長晉讚不絕口的,話裡話外都是這小子配得上昭昭。
沈一珍自也信得過顧長晉的品性,當初昭昭說要嫁他,她打聽過他不少事,怎會不知他是怎樣的人?
隻她的昭昭若是不喜歡他了,作為母親,她不會勉強昭昭去將就。
是以,顧長晉救昭昭的恩情,她這個母親替她擔了,日後由她來還。
容舒拉著沈一珍坐下,小手兒緊緊挽著她的手臂,望向顧長晉,道:“大人方才想問我什麽?
”
顧長晉看了看她,搖頭道:“沒什麽。
”
容舒此時滿心滿眼皆是見到沈一珍的喜悅,也沒注意到對面那男人聲音裡的異樣。
沈一珍道:“你拾義叔與我說,你正在查你舅舅?
還有張媽媽又是怎麽回事?
”
容舒“嗯”了聲:“阿娘可知三省堂的書房裡有一間密室?
”
“密室?
”沈一珍蹙眉:“你外祖父還在時,我常去那書房挑書,從不知曉裡頭還有個密室。
”
容舒便仔仔細細說了她在書房裡的發現,以及方才她與顧長晉的推測。
“阿娘,我知曉除了那兩本帳冊與書信,眼下並未有甚確鑿的證據證實我對舅舅的懷疑。
”容舒舔了舔唇,道:“但您信昭昭,舅舅這些年一直在利用沈家,也在利用阿娘,甚至連承安侯府,都未必是清白的,舅舅極有可能一直在與二房的人暗中聯系。
”
沈一珍靜靜聽著,旋即沉默了良久。
擡眼見容舒一臉緊張地望著自己,笑了笑便道:“阿娘怎會不信你說的話?
張媽媽是你舅舅送到我身邊的,那書房裡的暗盒連我都不知,張媽媽卻早已知曉,可見張媽媽與你舅舅的關系匪淺。
張媽媽在知道你在查你舅舅後便想殺了你,足以說明他們必定有不欲讓外人知曉的秘密。
”
她的眉眼漸漸冷下:“在我離開沈家的這二十年,你舅舅定是利用沈家做了不少違背沈家祖訓的事。
”
“阿娘,不能讓舅舅做的事連累到沈家。
”容舒義正嚴詞道:“即是舅舅犯的錯,那便讓他一力承擔後果。
”
沈一珍拍了拍她的手,頷首道:“阿娘既然來了,自然會查清一切。
你舅舅曾在你外祖父的病榻前指天立誓絕不違背沈家的祖訓的,他若做了不該做的事,該同你舅舅討的債,阿娘一筆都不會少討。
”
沈一珍是沈淮當做男子一般教養大的,還是個半大孩子時便跟著他走南闖北的,小小年紀就已經顯露了經商的天賦。
沈淮膝下無子,沈家旁支的男丁又都是扶不起的阿鬥,沈淮早就下定決心要將沈家交到沈一珍手裡。
若非京師變天,她大抵會按照父親所期盼的,做沈家的第一位女家主。
沈一珍答應嫁入承安侯府,將沈家交到沈治手裡,是相信他會振興沈家。
誠然,這二十年沈家的家產劇增,也算得上是積金至鬥。
但這些財富若是以賣國害民作為代價,那這樣的財富,沈家不屑要。
容舒望著沈一珍堅毅的眉眼,肩膀一松,笑道:“我與阿娘一起查。
”
沈一珍卻沒應,睨她一眼,便望向顧長晉道:“顧大人準備何時回上京?
大人有皇命在身,怕是不能在揚州多逗留。
沈家之事有我在,便不必再勞煩大人。
”
顧長晉確實要盡早回去上京複命,聽出沈一珍不欲他插手沈家之事,沉吟半晌便道:“再過兩日我便啟程回上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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