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方雲浠,花拂柳确實震驚。
他記得審蠱患案那會兒郁玺良被這貨誣告,最後懸崖之巅,郁玺良棄她而救小鈴铛,緻使這貨墜落萬丈深淵,理當屍骨無存,沒想到這女人命大,同一個懸崖掉下去兩次都沒死。
“方雲浠,你可真醜。
”花拂柳身形矯如蒼鷹躍起,短刃脫手祭出,破空刺向方雲浠,劇烈嘶鳴聲震痛耳膜,方雲浠當下舉劍還招!
幾乎同時,又一柄小劍自花拂柳袖間射出,決厲至極刺出,直取方雲浠喉頸。
砰!
擋開先前短刃的方雲浠反手甩出劍花,然而兩劍交碰刹那,花拂柳身形已至,照着方雲浠胸口重重一拳。
他可不是郁玺良,與方雲浠無甚交情,更何況方雲浠既已識破他的身份,就該死。
噗——
一口逆血噴濺,方雲浠身形如折翼蝴蝶般倒飛。
花拂柳眼神發狠,短刃回旋落于掌心瞬間被他彈起,再刺過去。
所謂大周三大名捕,為方雲浠最為勉強,武功武功不高,辦案又沒有拿手的東西,花拂柳一技易容行天下,郁玺良一柄浮屠驗衆生。
方雲浠也就是三裡濫竽充數的那一個,畢竟世人總喜歡把男女擱在一起論,才有旖旎味道,叫人遐想連篇。
眼見短刃刺過來,方雲浠勉強轉身閃過,身形卻因不穩倒地。
花拂柳再祭短劍,絲毫不給方雲浠喘息機會,劍與他同行,如流星墜劃過去。
劍快一步,方雲浠大駭之餘舉劍橫抵在胸口。
又是一記撞擊,短劍硬是撞斷長劍劍身,直直刺中方雲浠左側肩胛骨。
偏了一點!
花拂柳目狠,再行出招時忽有一物飛閃過來。
他身形陡頓,擡指間數枚銀針射出。
隻是一瞬,一道綠色身影閃過,待他站定,那道身影跟方雲浠皆消失,唯有地上一條青蛇被銀針射中,掙紮扭動。
花拂柳黑目如潭,他原想追,可今日他有更重要的事辦,不能耽擱。
權衡利弊,花拂柳閃身朝天牢方向而去。
天已大亮,周帝昨日便言明今日不上早朝,各個官員難得睡個懶覺,隻是這覺又有幾個人真睡得着。
顧寒為國丈,府邸大門以朱漆塗抹,鍍了層碎金,府上牌匾金絲楠木,将軍府三個字剛勁有力。
門啟,顧寒手執長劍走出府門,不想外面早有人候。
馳靖跟鄭鈞。
二人手中各有兵器,挺直身闆立于台階下,看樣子怕是等了多時。
顧寒走下台階,聲音愠涼,“你二人,何意?
”
“我二人沒有何意,隻是聽聞顧将軍一套問天劍譜耍的出神入化,我二人鬥膽,問劍!
”馳靖率先亮出兵器,鄭鈞也不含糊,自後背拽出鐵錘。
都是沙場點兵的人物,二人氣勢在顧寒面前絲毫不減,眼中透着決然。
顧寒冷笑,“想在這裡擋我?
”
午時狄翼将被推出午門斬首,顧寒早與那些武将商議,他們不想劫法場,隻想刀下留人,再借機煽動民情,民意大于天,屆時皇上便有理由留狄翼不死。
顧寒一直覺得,皇上并不想要狄翼的命,都是蕭臣跟宋相言他們将案情逼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才緻事情沒有回旋餘地。
馳靖跟鄭鈞就是來擋顧寒,這也是溫禦的意思。
“顧将軍請!
”馳靖舉劍,高喝一聲。
顧寒目冷,長劍出鞘,劍氣如虹!
馳靖跟鄭鈞相視數息,二人皆上,現在可不是講謙讓的時候,畢竟顧寒那套問天劍譜至今鮮遇敵手,他二人不能大意!
問天劍譜,顧名思義,顧寒所用長劍名曰問天。
此刻問天劈斬而至,強撼劍氣落下瞬間驟然分散成無數劍絲,劍絲遊刃,瘋狂卷纏向馳靖手中利劍,一股無形牽引的力道讓馳靖無法釋放劍意,幸有鄭鈞雙錘砸落,顧寒不得已散去劍氣,後退抵擋!
與此同時,僅隔三條長街顧北霖府邸外,顧铮亦持劍堵在門口。
顧北霖可沒有顧寒那麼講究,見顧铮擺劍站在那兒,直接叫來府裡家丁打算群毆,顧铮倒也是了解他這麼個為人,揮手間巷子裡出來一批黑衣打手。
“顧铮,你大清早來我這兒找不痛快?
”顧北霖被溫宛戳那一箭的腿還沒好利索,一瘸一拐走下台階。
顧铮呵呵,“找你比劃比劃,切磋切磋,不行啊?
”
“你昨天不切磋!
前天不切磋,偏偏今天切磋,你當我不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顧北霖恨的要死,咬牙切齒道。
顧铮扯了扯身上的錦袍,“怎麼的,我就想今天切磋,你是不是不敢?
”
“我特麼是不敢?
”顧北霖指着自己那條殘腿,“你特麼是乘人之危!
”
顧铮瞧着顧北霖那條殘腿,忽然擡起劍鞘搥過去。
動作來的太突然,顧北霖沒躲開,‘嗷’一嗓子痛叫出聲。
“打!
給我朝死裡打!
”顧北霖一聲令下,家丁抄起家夥沖過去,顧铮身後,十幾個黑衣人迎頭而上,雙方打的不可開交。
顧北霖也豁出去了,舉劍便刺。
顧铮等的就是他出手,侯爺說了,隻要不鬧出人命,随便打……
除了顧寒跟顧北霖,傾向太子府那些武将但凡出門都有人堵在外頭,溫禦早料到顧寒他們不會老實,為免這些人聚在一起搞事情,他早叫鄭鈞等人準備,這朱雀大街上,能少一撥人就少一撥人。
人太多,他怕裝不下……
此刻天牢,溫宛跟宋相言等的心焦。
“小王爺,花神捕怎麼還沒來?
”天牢刑訊室内,溫宛急的雙手揉在一起,來回踱步。
今日之事有多重要,宋相言也擔心,但在溫宛面前他須鎮定,“很快了,再等等。
”
就在這時,有獄卒小跑着過來,“大人,大理寺送來一名嫌犯,戚少卿說叫您親自審訊。
”
自天亮伊始,這已經是從外面送來的第三撥嫌犯,目的是将花拂柳平安送進天牢,而又不引人特别懷疑。
當然,這種做法多少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可好在進來三撥人,後續還會有,事後真有人查起來,也不會可一個人盯到死。
‘親自審訊’是宋相言與戚楓定下的信号。
他知是花拂柳,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把人帶進來!
”
待人到,宋相言跟溫宛所見,是一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