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言聞聲看向戚楓。
戚楓心領神會,當即命上官宇過去拿人。
“因為毒害宸貴妃的事情失敗,皇後娘娘将責任歸咎到慕夫人身上,想着有這樣一位高手在,莫說害貴妃娘娘,隻怕自己的命也難保,于是命老奴離宮去外面尋一個用毒高手。
”
聽到吳嬷嬷揭自己老底,顧蓉臉上已經挂不住了,“他們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
你要這樣誣陷本宮!
”
吳嬷嬷沒理顧蓉,“老奴是從安泰堂認識的這位洛夫人,亦是老奴将這位洛夫人領進皇宮,但之後的事,老奴便不知道了。
”
公案後面,宋相言眼中微寒,“皇後,你還有何話說?
”
“她信口雌黃,本宮不認!
”這一刻,顧蓉隻想将吳嬷嬷碎屍萬段。
“吳嬷嬷。
”
溫若萱自袖兜裡拿出一張泛黃的藥方,“你可記得這個?
”
吳嬷嬷擡頭,自其手中接過藥方,仔細辨别,“老奴記得。
”
洛沁距離吳嬷嬷更近,看到藥方一刻臉色驟暗。
唰!
眼見洛沁出手,溫少行猛将吳嬷嬷拖拽到自己身側。
啪!
宋相言起身,重重拍響驚歎木,厲聲喝道,“洛沁,公堂行兇是死罪!
”
顧蓉看出端倪,上前一步走到洛沁身側,“是什麼?
”
洛沁隻瞪她一眼,并未開口。
溫若萱聽到了,“皇後有沒有想過本宮已經被賊人虜走,原也沒了希望,為何還要拼死逃出來,回到皇宮?
”
顧蓉知道,為給慕展歌報仇。
“因為本宮知道了一個秘密。
”
溫若萱突然背轉身形,面向堂外諸多百姓,朗聲高喝,“十年前那場瘟疫并非天災,而是人為!
”
一語閉,堂外驚呼四起。
那場瘟疫,是所有皇城百姓的痛。
幾乎每個人都有痛失。
“當年皇後為除掉本宮弟媳慕展歌,找了洛沁當幫手,洛沁早就對展歌懷恨在心,借皇後勢力做了一件人神共憤的事!
”
溫若萱擡手指向洛沁,“她在皇城,散布瘟疫!
”
此話一出,堂下頓起喧嚣。
這件事雖早有傳言,可相信的人并不多,畢竟相反的言論也一直在傳,坊間隻道是上位者博弈的手段。
“溫若萱,你說話要講證據!
”洛沁沒開口,顧蓉急了。
溫若萱沒理她,看向被溫宛跟溫少行護在後面的吳嬷嬷。
吳嬷嬷認清那張藥方,“回大人,這張藥方出自皇後之手!
十年前中秋往前數半個月,皇後娘娘曾将這張藥方交到老奴手裡,命老奴分不同藥堂抓藥。
”
見吳嬷嬷雙手舉起藥方,戚楓上前取之交給宋相言。
顧蓉瞥清那物,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宋大人明鑒,這張藥方是瘟疫反撲之後,本宮弟媳在藥堂用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才研制出來的藥方,然而皇後得此藥方,卻是在瘟疫反撲之前的中秋!
”
溫若萱指出關鍵的時間點,“也就是說,在瘟疫反撲之前,皇後就已經得到瘟疫反撲之後的準确藥方!
為什麼?
”
堂外突然變得死寂。
溫若萱看向顧蓉,字字冷寒,“皇後可否解釋你是從何處得來的藥方!
瘟疫尚未反撲,你已經有了解毒的藥方是不是說明,給你藥方的人早知瘟疫會反撲,她為什麼會知道!
”
顧蓉做夢都沒想到吳嬷嬷還活着,更沒想到這張藥方竟然被有被吳嬷嬷毀掉!
她臉色煞白,下意識看向洛沁。
“那張藥方不可能是真的。
”
洛沁反而鎮定,明目張膽給顧蓉遞了話兒。
“沒錯!
你們說那張藥方是本宮寫的,它就是本宮寫的?
你們以為随便找一個在鳳儀殿呆過的舊人,就能把莫須有的罪名叩在本宮頭上?
”顧蓉強迫自己鎮定,寒厲反駁。
“這個無須皇後操心。
”
宋相言盯着手中藥方看了許久,擡頭時目光冰冷如潭,“此張藥方,本官自會找人鑒定筆迹以及年份,這件事,本官定會徹查!
”
“徹查!
”
堂外忽有一人高喝,片刻之後,所有百姓皆大喊,“徹查!
徹查!
徹查!
”
看着堂外義憤填膺的百姓,溫若萱瞧了一眼溫宛。
她們知道,群情起來了。
退堂之後,宋相言并沒有依照已有證據将洛沁跟顧蓉押至天牢。
洛沁也并沒有跟着顧蓉一起回宮。
反而是原本沒有怎麼被人當回事的‘瘟疫人為’的傳言甚嚣塵上,成為百姓議論的焦點,更上升到人身攻擊。
洛沁不敢見人了……
終于熬到入夜。
當洛沁滿身狼狽出現在上官禾面前時,他卻是平靜。
咻—
銀針疾射,上官禾倏然擡手接住銀針。
洛沁恨到咬牙切齒,雙目赤紅,“公堂上溫宛說的那些話都是你告訴她的?
”
上官禾看了眼被他接住的銀針,淬了劇毒,“我隻是将我能猜到的告訴她,很多事是她自己推斷出來的。
”
“你為什麼要告訴她!
你明知道這場官司對我有多重要!
我不能輸!
”
“洛沁!
”
上官禾迎上眼前女子那雙怨恨的眼睛,“你如何能赢?
你且看看這皇城到底是誰的地盤!
有多少人在幫溫宛?
那兩幅畫卷一天之内傳遍全城!
你再看看那裡!
”
順着上官禾指向,洛沁看到窗棂上躺着一排蟲屍,“他們無孔不入,甚至連我的存在都摸的清清楚楚!
你有誰?
”
“可他們沒有證據!
”
“沒有證據?
”上官禾真不知道該笑洛沁天真,還是蠢,“四幅畫,固然有兩幅是我大意,剩下的兩幅他們是從哪裡來的?
”
“是蘇玄璟……”
“連蘇玄璟都是他們的人!
我們的師侄,拼死都不站在你這邊!
”
上官禾動怒了,“他們相信真相是他們想要的,所以才會一點一點的查,倘若真相不如他們預料,他們想要得到他們想要的真相,很難?
”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輸在溫若萱手裡!
”洛沁惱恨低吼,“還有皇後,還有太子,他們也不會甘心輸!
”
呵!
“他們有什麼?
”
上官禾用同樣的解釋狠狠回擊洛沁,“你信不信,那日若溫宛跟蕭臣沒有及時趕回來,登基大典一樣不會順利進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