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什麼玩意!
宋相言好奇仔細看了一下,耗子前爪居然捧着一粒谷米。
這時陽光斜照,剛好落在大灰耗子身上,四周皆暗,襯的那隻耗子獨一無二,宋相言莫名竟從那雙黑豆一樣的眼睛裡,看到了天真跟可愛。
正待宋相言沉浸在這一瞬間的美好時,忽然有一個蛇頭驟然出現,張起血盆大口将大灰耗子吞下去,連同那粒谷米。
宋相言,“……”
啊啊啊!
誰來救救那隻可愛的老鼠!
宋相言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因為又有一條蛇從稻草堆裡鑽出來,爬到他身上。
又一條,又一條……
誰來救救比大耗子還可愛的他啊!
吱呦—
窖門被打開,陽光直射進來。
宋相言隻看到一抹纖細身影出現,便被陽光刺的閉上眼睛。
“你幹的好事!
”
“噓,他能聽見……”
也就數息,宋相言隻覺一股異香沁入肺腑,然後便覺自己身子被一根麻繩繞住,整個人飄向空中。
城郊城隍廟後,兩具屍體旁。
師媗看到被自己提上來的宋相言陷入昏迷,眼露不善瞪向巳神,“為什麼多此一舉,你不知道這樣會暴露自己麼?
”
“師媗姑娘在擔心我?
”巳神眉開眼笑,“難得。
”
“上次要不是你放蛇,蕭臣也不會查到寂月小築!
”
師媗用麻繩将已經昏迷的宋相言五花大綁,正要彎腰時巳神搶先将人提到自己背上,“蕭臣還查到寂月小築的公子有個女近衛。
”
“主子說了,他沒懷疑主子!
”師媗負氣時掏出一個瓷瓶。
那夜的确是她大意現身,若她藏好,蕭臣總不緻于憑借氣息就能猜到她是個女的。
瓷瓶裡的液體落在兩個看守的屍體上,瞬間一縷黃煙,惡臭撲面而至。
巳神挑動眉梢,似在詢問。
“他們中的是蛇毒!
”
師媗收好瓷瓶,“走。
”
“主子打算怎麼處置宋相言?
”巳神跟上師媗的腳步。
“這不是你我該問的問題。
”
“主子一定是讨厭極了宋相言,不如我們作主,将他碎成一萬段給主子解氣如何?
”
見師媗動氣,巳神微微一笑,“逗你的。
”
兩人背着宋相言,直奔皇城。
鴻壽寺……
而此時,自大理寺離開的蕭桓宇已經入了鳳儀殿。
他将司南卿留在外面,獨自入殿。
“母後,蕭靈來過?
”
顧蓉坐在主位,細細品着手裡的雨前龍井,“剛走。
”
“她來做什麼?
”蕭桓宇眼底微寒。
“有人虜走了宋相言,她來求本宮幫她留意。
”顧蓉捏着茶蓋,輕輕撥動浮在上面的嫩葉,“這個時候知道求本宮了……”
顧蓉手裡動作忽然停頓,緩慢擡頭看向自己兒子,噎了下喉,“不會是你吧?
”
“是兒臣……”
砰!
茶蓋脫手,落到茶杯上發出清脆聲響,顧蓉怔了片刻,慌忙将茶杯擱到桌上,視線瞄向廳門。
“母後放心,外面有人守着。
”
“你糊塗!
”顧蓉陡然起身,憤聲低吼。
“母後不知,關裕也是兒臣手筆,宋相言跟關裕一同失蹤,旁人定然以為是關裕為報蕭靈斷根之仇也想叫她無子送終,怎麼都不會想到咱們頭上!
”
“關裕自己不活,九族也不要了?
”顧蓉初時震驚,現下氣到手在發抖,“你怎麼能動宋相言!
”
“宋相言借大理寺之便做的太過分!
”蕭桓宇也是被氣極了,此番要不是大理寺摻和,戰幕已經死了。
“你可以借刀殺人,唯獨不能親自動手!
”
顧蓉正要開口時外面傳來彩碧的聲音,“進來。
”
彩碧入,恭敬俯身,“回皇後娘娘,奴婢看到端榮公主去了永安宮。
”
顧蓉聞聲與蕭桓宇相視一眼,待彩碧離開,顧蓉身形緩慢坐回到椅子上。
蕭桓宇越發覺得自己做對了,“母後也看到了,蕭靈一心向着那個野種,我就當抓宋相言免得她輕舉妄動!
”
顧蓉擡手止住蕭桓宇辯駁,眸子微微阖起作思考狀,片刻恍然,“糟了!
”
“怎麼?
”
“她這是……她這是威脅。
”
蕭桓宇不明白,“母後為何這樣說?
”
“她先來鳳儀殿,看似求本宮幫她找兒子,後腳直接去了那個野種宮殿,擺明是在告訴本宮,倘若太子府交不出她兒子,她便全力支持蕭冥河!
”
“她不早就幫着蕭冥河了麼!
再說憑她的本事……”
“你别小瞧了蕭靈,本宮與她打交道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
”
顧蓉美眸凝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或者她在告訴本宮,隻要我能幫她找到兒子,她就放棄蕭冥河?
”
聽到顧蓉這般分析,蕭桓宇也跟冷靜下來,可轉念想到溫宛在大理寺時的惡劣态度,還是不甘心,“我們與其受她脅迫,不如留着宋相言脅迫她。
”
“那你有沒有想過,倘若蕭臣跟蕭冥河合力對付太子府,會将我們置于何種境地!
”顧蓉冷厲道。
蕭桓宇恍然,“那依母後的意思?
”
“你尋個好的契機,把宋相言給‘救’了。
”顧蓉也讨厭蕭靈母子,可眼下時局不允許他們走錯一步。
蕭桓宇思忖良久,點頭,“母後放心,此事兒臣會做好。
”
“此事不易拖延,免得夜長夢多!
”
“是。
”就在蕭桓宇轉身,忽然想到此行目的,“母後……”
顧蓉擡頭看過去。
蕭桓宇随即與顧蓉說了溫宛設計溫弦說出真相的事,這可把顧蓉氣個半死。
“溫宛那個殺千刀的!
早知如此,當年弄死她父母的時候就該……”
“母後?
”
蕭桓宇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滿目愕然。
顧蓉猛然反應過來,猛的停頓。
“溫宛的父母不是……中瘟疫死的嗎?
”
“這件事你别問!
”
顧蓉強硬開口,“想想戰幕的事!
”
蕭桓宇雖心有疑惑,卻也不敢再追問,“兒臣就是不知如何才來與母後商議。
”
“他想留在護國寺,便留下,你趁這段時間肅清畫堂。
”
顧蓉緩慢沉下一口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
“是。
”蕭桓宇也是同樣意思,得令後轉身離開。
廳内隻剩顧蓉一人。
想到當年之事,她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