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判斷那些兵卒有可能藏匿的地方,就是馬鹿草。
溫宛派莫修他們到各大藥堂打聽馬鹿草的來源跟流向。
雖然動靜大些,有可能會被尊守義知道,但好在局勢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候,尊守義就算知道也沒有時間轉移那些兵卒。
她與尊守義拼的,就是時速。
很顯然尊守義還沒有将那些兵卒變成魔兵,否則城門大亂,正是他動手的時候。
“這會兒大街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想必百姓全都躲在家裡避險,你真有辦法把他們都調出來?
”溫宛暫時不去想城門戰勢。
賈萬金說的對,她關心的重點是馬鹿草。
“縣主小瞧我了。
”賈萬金胸有成竹。
“什麼辦法?
”溫宛好奇。
賈萬金瞧了溫宛一眼,“縣主要是能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告訴你。
”
溫宛呵呵,“我答應你,你能相信麼。
”
賈萬金,“……還真不能。
”
“說說看。
”
“我喜歡沉央。
”
溫宛并不驚訝,“看出來了。
”
“可她似乎不是很喜歡我,縣主與她是好友,你且說說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她為何對我如此冷漠,似乎……根本不關心我的死活。
”
隻要想到城郊時魏沉央頭出不回的離開,賈萬金便覺胸口隐隐作痛。
溫宛一雙蝌蚪眼遊過去,“這種時候,賈先生能不能撿些要緊的事情說?
”
“縣主可以選擇不回答。
”
溫宛,“……你太聰明了。
”
“可我的聰明從來沒有用在算計她身上!
”
“你敢說你沒有算計?
”
“賈某可以對天發誓!
”
溫宛不語,一雙眼靜靜盯着賈萬金。
“男女之事,如何能說是算計?
”
“推己及人,換作我是沉央也不敢喜歡你。
”
“理由。
”
“你喜歡沉央時,自然能做到事事為她考慮,處處為她着想,可愛情這東西虛無缥缈又捉摸不定,若有哪一日你不喜歡她,以你的聰明才智,隻怕會騙的她一無所有。
”
賈萬金覺得這個道理不對,“可我現在就能騙得她一無所有啊!
”
“至少現在,你騙不走她的感情。
”
賈萬金,“……這就是她不敢喜歡我的原因?
”
“也不乏是她單純不喜歡你這個人,畢竟你長的很普通。
”溫宛不想這個話題太過嚴肅。
賈萬金卻在沉默許久後告訴溫宛,“如果沉央可以喜歡我,她就會知道,我這輩子都不會變心,如果她覺得這是算計,那我甯願用我的一切,隻算計她的心。
”
溫宛抖了抖,“我們還是聊聊馬鹿草的事罷。
”
賈萬金無視溫宛的提議,“你知道我有多喜歡沉央麼?
”
“不知道。
”
“我連我們孫兒的名字都想好了。
”
溫宛扭頭過去,卻發現無言以對……
尊守義離開皇宮之後,乘車到了西市靖坊當初他瞭望過的角樓。
城門戰勢正烈,角樓守卒不再是那個酒鬼,換了一個年輕人。
尊守義登上角樓時年輕兵卒直接拔劍,“什麼人?
”
但見令牌,年輕人一臉驚慌,收劍叩首。
“退下罷。
”
尊守義叫那人下去守着,他獨自站在角樓,望向東西兩處。
南城在他來時路上已然失守,城門守将變成了溫君庭。
如今看着東西兩城軍旗也變了顔色,獵獵随風的戰旗上赫然飄着‘臣’字,不時有濃煙滾滾,尊守義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辨的弧度。
有風吹進角樓,他捏住垂在胸前的白須,漆黑瞳孔閃過一抹輝光。
北門尚在……
城樓,羽林營。
蕭臣端直坐在主營帳,不時有消息傳進來。
“王爺,東西兩門被馳靖跟顧铮拿下!
”司馬瑜入帳禀報。
“傷亡情況如何?
”
蕭臣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布防圖,神色凝重。
這不是一場可以以和平方式解決的對決,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盡量速戰速決,減少無辜傷亡。
“王爺放心,兩位将軍率先搶占城樓,擊退城内營兵後依王爺之意潑灑石脂且燃,形成火牆,營兵無力破牆而戰。
”
蕭臣點了點頭,“北門如何?
”
司馬瑜皺起眉,“北門不樂觀,戚将軍帶人就快攻下城樓的時候城内突然增兵,現下雙方僵持,一時看不出輸赢。
”
“傳令給戚沫曦,停止攻城,退出五百米死守。
”
司馬瑜愣住,“王爺之前不是下令四個主将定要拿下城門嗎?
”
“眼下我們已經拿到三個城門的控制權,如果需要外援,自可由三個中任意一個城門進入,北門便是交給他們也無妨,有戚沫曦在外圍布下殺陣,裡面的人想跑出來絕無可能。
”
蕭臣盯着矮桌上的布防圖,“我們奪城門的目的是防止魔兵進出,隻要能達到這個目的即可,不必非要站在城樓上。
”
見司馬瑜猶豫,蕭臣又道,“城内營兵雖是受尊守義指派,可他們也是被其蒙蔽才會如此,他們都是我大周将士,尊守義不在乎他們性命,本王在乎,此戰我們要盡量減少傷亡。
”
司馬瑜了然,“屬下這就傳信給戚将軍。
”
且說司馬瑜離開主營帳沒多久,李虞跟李顯二人神色匆忙走進來。
“師傅有消息了!
”
蕭臣聞聲起身,“真的?
”
“絕對錯不了!
”李虞激動拿起握在手裡的瓷瓶,“這些黃腰虎頭蜂被師傅用百香丸配制的花粉喂的嘴刁,如今隻對百香丸的味道有反應,它們在動!
”
身側,李顯亦可證明李虞所說,“師傅定是放血在召喚我們!
”
蕭臣眼中閃出一抹希翼,“上官宇就在營帳外,你二人與他速去救翁老!
”
二人比蕭臣還要心切,當即離開營帳随黃腰虎頭蜂尋找翁懷松下落……
一息之間,皇城大亂。
蕭桓宇将百官困于皇宮不得出,蕭臣則掌握皇城東南西三個城門的控制權,北門雖未攻占,但有戚沫曦兵臨城下,設下殺陣,誰想攻出皇城也不容易。
相比之下,皇宮溫室殿内的氣氛卻十分的安靜。
靜的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偌大溫室殿,蕭冥河身着黑色長衣,雙膝跪地,朝牆上一幅畫卷焚香叩首。
畫卷上的女子穿着一身宮裝,正是最好的年紀。
女子,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