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冥河聽到這句話後并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連思緒都沒有停滞半息。
媚舞的喜歡對他來說毫無意義,她的生死亦是。
“後日你與巳神見機行事,倘若宋相言落單,把他抓去溫室殿。
”
“良太妃的寝殿?
”
見蕭冥河沒有說話,師媗拱手,“是。
”
計劃到此,還差一人。
他的好姑姑,蕭靈……
過午。
皇城正東門,魏沉央帶着十輛馬車浩浩蕩蕩停在城門口,守城侍衛檢查過後沒有放行。
十輛馬車裡有五輛坐着人,另外五輛裝的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守城将領由尊守義調派,早得其意什麼樣的人能放,什麼樣的人不能放。
賈萬金前來送行,但見侍衛不放當即上前塞了銀票。
面額足夠誘惑,然而卻沒效果。
“賈先生莫要為難我們,今日收了你的銀子我們隻怕沒命花。
”侍衛們眼讒可也惜命。
賈萬金拿着銀票回到車廂裡。
“怎麼樣?
”
“暫時出不去。
”賈萬金輕描淡寫道。
事實遠比想象中糟糕,剛剛他朝侍衛手裡塞的銀票不是十輛馬車的價錢,是他想那幾個侍衛可以通融魏沉央乘坐的馬車先行離開,别人他不在乎。
沒想到這都不行,可見尊守義是想一網打盡,連魏沉央都不放過。
這就不是什麼好人了!
魏沉央也沒想到局勢已經緊張到這種地步。
“難道是因為蜀王他們失蹤,現在皇城戒嚴?
”
賈萬金沒說話,腦袋朝側窗外面探了探,城門口這麼大陣仗溫宛應該得到消息了,也不知道她會派誰來。
溫宛自是不行,她又不是天王老子。
至此,賈萬金終于發現這世上還有錢不能解決的事情了。
城門口進出百姓排成長隊,守城侍衛盡職盡責。
除了魏沉央這隊人,幾乎再沒有受到阻攔的人。
正午,陽光正烈。
魏沉央剛從後面的馬車回來,紫玉快生了,她擔心紫玉身子受不住。
賈萬金檢查餘下車輛。
二人回到馬車旁邊,賈萬金扶魏沉央上車,“大姑娘先進去休息,我去去就回。
”
“你去做什麼?
”魏沉央轉身問道。
賈萬金一向沉穩,可看到魏沉央因為悶熱額間滲出的細汗,他坐不住,須得找人來解決這個問題。
也不知道溫宛那個不靠譜的在幹什麼!
就在賈萬金欲回話時,城門一陣騷亂。
二人尋聲看過去,隻見人群裡,一匹棗紅駿馬朝他們這邊呼嘯而來,駿馬後面跟着百餘兵卒。
“戚沫曦?
”魏沉央正疑惑時戚沫曦已然帶着兵卒停至馬車前。
賈萬金看到眼前場景,不由上前,“草民拜見戚将軍。
”
“拜什麼拜,滾回車裡!
”戚沫曦端直坐在馬背上,腰間佩劍,單手勒緊缰繩,看到賈萬金時朝其大吼一句。
賈萬金,“……”
“本将軍得到密報,懷疑你們這裡所有人圖謀不軌,都給本将軍帶走!
”戚沫曦一聲令下,身後百餘兵卒立時将十輛馬車前前後後圍起來。
賈萬金吃了啞巴虧,扶着魏沉央進了車廂。
“大姑娘你看她,這麼兇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
”
“是的。
”
魏沉央認得戚沫曦,早在她經營伯樂坊的時候就知道這位女将軍的火爆脾氣。
賈萬金得到認同大喜,卻聽魏沉央又道,“魏王已經決定把他身邊的侍衛入贅到戚府。
”
車簾绉紗透明,魏沉央看向戚沫曦的目光充滿贊賞跟欽佩,大周雖允女子為官,可能坐到将軍位,除了祖上餘蔭戚沫曦自有常人不敵之處。
此時守城侍衛已經跑過來,“戚将軍,這十輛馬車你可不能帶走!
”
“你在教本将軍做事?
”
官高一級壓死人,侍衛當然不敢硬攔,“我家侍衛長已經禀到上面,我們懷疑這十輛馬車……”
“滾開!
”
戚沫曦直接踏馬過去,馬蹄子險些踩到侍衛身上,“要懷疑也是本将軍先懷疑,輪不到你們來搶我的功!
”
眼見戚沫曦帶着十輛馬車要闖城門,為首侍衛擋在城門處,亮出令牌!
戚沫曦身子朝前傾過去,看清令牌後大笑,“禁出令牌是個什麼玩意?
”
侍衛聞聲大驚,氣結,“此乃皇上親賜令牌,不得聖谕不準出城!
”
“巧了,本将軍這裡也有一塊令牌。
”
待戚沫曦把令牌掏出來,守城官看清令牌也忍不住笑出聲,“戚将軍莫不是與在下開玩笑,你拿魏王令牌出來幹什麼?
”
不提君臣,一個老子一個兒子,誰大誰小一目了然。
戚沫曦神情冷漠,高舉令牌,“魏王有令,帶人走!
”
不等侍衛反應,戚沫曦突然甩鞭。
哪怕城樓侍衛再想阻攔,雙拳難敵四手,十幾個人怎麼攔得住百餘兵卒。
直到十輛馬車被帶出皇城數裡,臨近神機營,戚沫曦才撤下兵卒,換成早就等在那裡的江湖高手。
送君千裡終須一别。
賈萬金縱是萬般不舍也明白魏沉央他們留在皇城隻會更危險,于是多番囑托後朝戚沫曦借了匹馬折回皇城……
因為蜀王府的事,尊守義決定改變計劃。
此時他正與蕭桓宇坐在一處,外面傳來消息,說是魏沉央那十輛馬車被戚沫曦帶出皇城,打着的,是魏王蕭臣名号。
“太子看清當下了麼。
”尊守義白眉凝蹙,“魏王已經開始向皇城百官昭示自己的權力跟野心了。
”
“他就不怕……”
“他怕什麼?
”尊守義打斷蕭桓宇,“當日城樓,他已經做過的事,再做輕車熟路罷了。
”
這句話刺到蕭桓宇心裡,當日城樓并非隻有蕭臣一人。
“尊老這次找我,何意?
”
“後日卯時,你可帶兵入宮。
”尊守義想以蕭桓宇逼宮,率先拉開大戲帷幕。
蕭桓宇猛然擡頭,震驚看向尊守義,“這麼快?
”
“即便這樣快,我們依舊沒有快過蕭臣。
”依着尊守義的意思,蕭臣讓戚沫曦以自己身令牌抵抗皇上的禁行令牌,即是宣戰。
相比之下,他們還遲了一步。
“可我暫時還沒有考慮兵行路線……”
尊守義取出行軍圖,“老朽已經替太子考慮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