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溫弦旁敲側擊從李氏那裡得來的消息是,溫宛昏迷一天一夜還沒醒。
“魏王殿下也忒不是東西,當初他來禦南侯府提親,那說的是一句比一句好聽,現在說反悔就反悔,他要真娶了那個于阗國的公主,溫宛怎麼辦!
”
看着李氏氣勢洶洶的樣子,溫弦心底嗤之以鼻,“魏王也沒說反悔,隻是娶寒棋為妻,至于長姐……隻能委屈……”
“當妾?
”李氏猛擡頭,“他想的美喲!
禦南侯府嫡長孫女給他蕭臣當妾!
”
噓-
溫弦最見不得李氏這般見風使舵,一面在外頭拿自己的名頭招搖撞市,另一面又在侯府裡重新巴結溫宛,她在這種人的陰影籠罩下活到現在還能恩怨分明,全都是靠自己意志力堅定。
“母親說話小心些,恐防隔牆有耳。
”溫弦裝作好意提醒。
李氏順勢瞧瞧外面,“不怕,侯府裡沒外人。
”
溫弦目色溫柔看着眼前的李氏,心底忽有一念。
若有朝一日她想對付禦南侯府,李氏是最好的突破口。
“弦兒,你不知道當初聽到宰相入獄的時候母親有多着急,萬一宰相獲罪,你這才嫁進去……”
溫弦打斷李氏虛僞又矯情的自責,“不如母親陪我去墨園瞧瞧長姐。
”
李氏見溫弦提出要求,自是滿心應下,“好啊,到底是姐妹情深,比起墨園那兩個,你才是溫宛名副其實的妹妹!
”
溫弦起身,頓足,“哪兩個?
”
“就是穎沫郡主跟羽諾郡主,昨個兒是她們倆送溫宛回來,到現在人還沒走。
”李氏天生小性子,嘴上說話不中聽,但沒壞心思。
比起那些壞在心裡的人,李氏壞在嘴上,别人說話走腦子,她說話哪兒都走,就是不走腦。
溫弦眸色生寒,心尖微冷。
她早聽說溫宛與這兩個人走的近,但沒想到這麼近。
也是奇了。
溫宛上輩子隻與她無話不談,這輩子除了她,似乎跟每個人都好!
且說李氏帶着溫弦跟冬香步入墨園時,紫玉剛好端盆清水從屋裡走出來。
“紫玉。
”李氏開口,“你家大姑娘醒了沒?
”
紫玉見是李氏,恭敬走過去,擔心忙碌整晚略顯疲憊,“回夫人,大姑娘還沒醒……”
“怎麼還沒醒,找大夫看過沒有?
”李氏皺眉問道。
紫玉俯身,“夫人放心,小王爺府上周禦醫剛走,說是大姑娘無礙。
”
“那就好……”
“娘,我們進去看看長姐。
”
溫弦提醒一句,李氏恍然,“走吧!
”
紫玉聞聲未動,身子越發俯低,“夫人,二姑娘且稍等,奴婢這就進去通傳一聲。
”
“長姐不是沒醒麼?
”溫弦眸色漸暗,挑挑眉梢。
紫玉回道,“羽諾郡主吩咐若是有人……”
“這墨園何是易主了?
再者就算易主也輪不到一個外人在這兒說了算。
”溫弦下意識朝李氏身邊靠了靠。
李氏一股火兒頂上來,怒怼紫玉,“你的意思是,本夫人在自己家裡看自己侄女還要一個外人同意?
”
紫玉急忙俯身,“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
李氏哪管紫玉,直接繞開她往裡走,溫弦跟在其側。
紫玉急忙端着水追過來,一直跟在溫弦背後的冬香不動聲色踏出一隻腳。
撲通-
連人帶盆,紫玉摔個結實!
廳門處,冬香的小動作盡在沈甯眼底。
“本郡主昨日守在墨園一直沒得着機會拜訪夫人,這會兒倒叫夫人先過來,禮數上确實不周,枉我還是禮部侍郎。
”
沈甯眉眼彎彎行出正廳,攔在李氏面前,俯身施禮,“夫人莫怪。
”
李氏見沈甯施禮,面子上挽回一些,“郡主客氣。
”
“夫人昨日來探時溫宛已無大礙,倒是溫二姑娘這份熱心,大老遠的從宰相府跑過來,二姑娘與溫宛這份姐妹深情,本郡主十分羨慕。
”
溫弦第一次與沈甯打交道,瞧着像個聰明的。
不過上輩子蘇玄璟設計戚沫曦的時候沈甯非要站出來,結果兩人一同獲罪,單憑這一點足以說明她的聰明十分有限,完全不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
成不了大氣。
“我來看長姐,天經地義。
”溫弦淺聲回應。
“自然。
”沈甯笑着走到李氏身邊,從袖兜裡取出一串翡翠瑪瑙的珠鍊,“夫人且叫二姑娘與溫宛說說話,咱們就不打擾了,這是本郡主最喜歡的一串手鍊,夫人若是喜歡就收下。
”
沈甯說話時十分親昵拉着李氏走向院門。
李氏一眼看中那串手鍊,轉身囑咐溫弦,“你去看看溫宛,别太久了。
”
溫弦初時沒覺異樣,直到走進廳門之後看到戚沫曦。
戚沫曦那時雖在屋裡,可也透過窗棂看到冬香絆了紫玉一下,心裡早就憋着一股火。
這會兒紫玉已經從地上爬起來随溫弦跟冬香一起走進來。
“紫玉,天冷,你回去換身衣裳,我不叫你别過來。
”戚沫曦看向紫玉,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紫玉得令,退出正廳,且将廳門帶緊。
廳内包括跟在溫弦背後的冬香,共三人
“穎沫郡主也在?
”溫弦淺步走過去,大方開口,微笑以對。
戚沫曦可笑不出來,她瞬間捂住鼻子,皺起眉,“怎麼這麼臭!
”
溫弦臉色驟變,“郡主什麼意思?
”
戚沫曦朝溫弦身上緊吸着鼻子聞兩下,“臭!
”
溫弦目冷,“郡主莫欺人太甚。
”
戚沫曦一臉震驚看向溫弦,随之看向冬香,“你過來,你過來聞聞!
”
冬香哪敢說自家主子臭,上來就搖頭,“我家姑娘不臭……”
啪-
戚沫曦一巴掌狠扇過去,打的冬香眼冒金星。
溫弦驚怒之際戚沫曦反手又是一巴掌直接把冬香給打懵了。
“戚沫曦,你幹什麼!
”溫弦怒聲吼道。
戚沫曦拽出帕子抹過手掌,扔了絹帕,“她居然沒聞到你身上那股酸臭味兒肯定是七竅不通,打打就能通,本帥給她治病呢。
”
“你就這麼給人治病?
”溫弦怒視戚沫曦。
戚沫曦十分認真點頭,“是啊,我一向這麼給人治病,誰皮癢盡管來找本帥,治一個好一個,你要不要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