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神沒有反駁溫宛猜測,他就是養蠱人。
要不然郁玺良跟蕭臣還有宋相言為什麼會找上他。
忽地!
子神猛從供桌上坐起來,鼠面煞白,雙眼描黑,将冷酷二字寫在臉上。
溫宛雖然沒有内力,感知不到外面動靜,可她從那張鼠面上多半判斷出救她的人來了,隻是不知道來的是蕭臣還是宋相言,亦或郁玺良。
生死不論,溫宛無比笃定蕭臣跟郁玺良會來救她。
蕭臣自不必提,就算沒有愛情加持像蕭臣那樣正直的人豈會見死不救,郁教習從來以她為重,血喉都能給她可見對她這個學生有多與衆不同。
溫宛總覺得她跟郁玺良之間的師徒關系已經超出郁玺良與蕭臣亦或宋相言,毫不誇張,她跟郁玺良絕對稱得上靈魂師徒。
隻要一個眼神,我就懂你!
至于宋相言,溫宛與其說遲疑倒不如說她從心裡不希望宋相言能來,她對宋相言的武功非常不自信,但也不确定,宋相言從來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從來不考慮山上的老虎是不是吃素。
“進來罷!
”
供桌上,子神坐起來,單膝屈起,一張冷面。
接下來的場景,溫宛此生難忘。
隻見廟門處郁玺良最先邁進來,緊接着是蕭臣,最後是宋相言。
子神以她為人質威脅的三個人,無一人缺席。
論做人,她是成功的!
“郁教習!
”
溫宛一雙星星眼最先落到郁玺良身上,“他是養蠱人!
他在我身上種了蘑菇蠱!
”
勇敢如溫宛,不想變成毒蘑菇!
鼠面一閃,一雙無比嫌棄的表情出現在子神臉上,“那叫花草蠱。
”
蕭臣目冷之際宋相言已經然甩出戰魂!
“三位莫急!
”
子神高喝,鼠面難得變得嚴肅,“三位什麼身份本神知道,我什麼身份三位也清楚,我子神并非紮根大周朝,倒也不怕你們三位窮追猛打,最主要你們也打不過我,但我還是要解釋,朱雀大街出現的蠱人與我無關,你們找錯人了!
”
郁玺良冷眼看向子神,未開口。
蕭臣跟宋相言也都沒動。
“溫縣主身上的确種有花草蠱,不緻命,除非本神捏死母蠱,沒有威脅的意思,本神希望與三位解開誤會莫再去黑市胡鬧,三位答應否?
”子神仍是那副傲然姿态,下颚微擡,鼠面一閃,變出一張高傲面孔。
郁玺良深深吸了一口氣,随後隻說了三個字。
“抓活的!
”
頃刻,戰魂最先斬出,帶起的狂風将供桌劈裂!
幾乎同時,蕭臣奔向溫宛以墨鲲切斷麻繩,解其穴道,橫抱在懷後退身離開破廟。
郁玺良則在宋相言起劍時直接沖向廟頂,在子神閃身而出刹那守株待兔甩出腰間軟劍。
宋相言随即躍起。
廟外蕭臣将溫宛抱到安全位置道一聲‘小心’,轉身加入群毆。
溫宛也沒閑着,自袖内拿出短弩,弓箭上弦!
廟頂,子神所用武器為雙子劍。
雙子劍,顧名思義就是兩柄軟劍,不用時圍在腰間形同腰帶,用時叩動機關脫離腰際成為利器。
廟頂,兩道紫色劍氣仿若咆哮遊龍襲向郁玺良,劍氣凜冽強勁,炎炎夏日仿佛有一股極寒之氣籠罩在廟頂。
面對令人窒息的強大劍氣,郁玺良挺身凝立,單手猛然甩出軟劍相抵!
軟劍是郁玺良除‘浮屠’跟‘血喉’之外第三件稀世之寶,江湖兵器譜前十唯一一柄軟劍便是此刻被郁玺良握在手裡的潮生。
春江湖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哧-
銀白劍氣與對面紫色遊龍砰然撞擊,一蓬蓬青白劍氣如海浪卷起硬是将兩條紫色遊龍抵擋在大浪裡!
子神目冷,猛然朝雙子劍灌注内力。
嘩啦-
海浪被擊碎,難以形容的真實濕意落下來,郁玺良忍不住倒退,腳底虛滑,整個身體險要跌下廟頂。
關鍵時刻,蕭臣飛身而去,擡手擋住郁玺良背脊瞬間猛甩墨鲲,彈出三尺劍身!
“老師小心。
”蕭臣低聲囑咐時,身形已掠。
幾乎同時,宋相言攜戰魂落到子神背後。
兩柄曠世寶劍同時祭出殺招,子神鼠面突變,與剛剛高傲嘴臉孑然不同。
宋相言無甚可怕,可怕的是他手裡那柄足能加持主人内力一倍往上的戰魂,墨鲲他亦能承受,他有些承受不住的是其主人本身的内力。
說白了,郁玺良跟宋相言的本事在子神預料之後,他沒想到的是魏王蕭臣小小年紀内力竟然雄厚到這種地步!
轟的一聲巨響,廟頂被瘋狂擴張的劍氣震塌,發出密集而恐怖的裂響。
蕭臣明顯占上風,墨鲲連斬數劍将子神逼到地面,郁玺良看準時機沖進混戰。
子神也是拼了命,兩道紫色遊龍在戰魂、墨鲲跟潮生中間瘋狂遊轉!
噗-
子神被墨鲲逼至絕地刹那,郁玺良跟宋相言同時收劍自兩側夾擊,硬是将子神假面按在地上摩擦。
戰畢!
蕭臣收起墨鲲,郁玺良擡手封住子神幾處大穴,宋相言則拽出懷裡牛筋繩将其五花大綁,之後薅着脖拎起來。
呸-
子神吐了口血,鼠面變得悲壯,“你們各個都有身份,各個不要臉!
”
不遠處,溫宛握着短弩走過來,與蕭臣站在一處。
“警告你們,别以為本神在跟你們開玩笑,敢動本神一根汗毛,本神叫她死!
”子神梗起脖子喝道。
音落一瞬,溫宛手中短弩倏的射出去。
噗嗤-
噗嗤-
左右大腿根兒,各一箭!
速度太快,痛感都不及傳到腦袋,直待子神低頭看到兩支短箭這才反應過來。
啊-啊-啊-
殺豬般的嚎叫響徹西郊。
“要死一起死。
”溫宛看着那張痛到‘淚流滿面’的假臉,面無表情。
子神左側,郁玺良面對眼前一幕暗自噎噎喉嚨,這個準頭可以。
右側宋相言眼睛落在那兩支短箭中間,緩慢擡頭時心中若有所思。
溫宛身側,蕭臣拉住溫宛的手。
“我們先回去。
”
彼時宋相言跟郁玺良同一輛馬車,蕭臣一輛。
随着兩輛馬車相繼離開,林深處緩緩走出一人。
女子身材曼妙,肌膚吹彈可破,單單看臉也就二十出頭。
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如何配得起大周三大名捕的封号。
女子,方雲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