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冥河起身走向床榻,師媗正欲退,卻又被其叫了回來。
“師媗你說……”
蕭冥河猶豫一陣,“我那個自負又自大的父皇,會不會把我接回宮裡?
”
師媗微微愣住,“這不是主子之前的計劃嗎?
”
呵!
蕭冥河笑了,傾城絕色的臉上,那抹笑也隻浮留于表面,“是啊,這是我早就想好的計劃,他别無選擇。
”
雖然不知道主子為何會問這個問題,師媗卻能感覺到自家主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冷氣息,每每這般,都有人會遭殃。
“退罷。
”
待師媗退離,蕭冥河獨自躺在床榻上,視線望向床頂幔帳。
如今距離他的計劃,還差一個賢妃案。
蕭臣,你可别叫你的六皇兄。
失望……
這一日,風和日麗,碧空如洗。
身處别苑的溫若萱跟花拂柳正在後園一處空地翻土。
花拂柳手裡是鐵鎬,溫若萱手裡的是鐵鍬,二人埋頭苦幹,揚起的塵土暗淡了灑下來的明媚陽光。
這會兒溫若萱累了,剛剛停下來,花拂柳立時扔了鐵鎬遞上絹帕,跟從懷裡掏出來的水壺,“喝點水。
”
溫若萱擦了汗,接過水來喝,“怎麼是熱的?
”
“我用内力溫着的,喝涼水傷脾胃,你得多喝水,多喝熱水。
”花拂柳極盡溫柔道。
溫若萱聞言,慢慢閉上眼睛。
花拂柳大喜!
定是他一番細緻入微的關懷打動了溫若萱的芳心,于是賞吻。
看着溫若萱長翹濃密的睫毛微微抖着,花拂柳心花怒放之際不由自主的湊過去,這般模樣的溫若萱實在太過美豔動人,他有些把持不住了。
眼見着花拂柳的嘴就要湊過去,溫若萱突然睜開眼睛。
近在咫尺,花拂柳分明看到溫若萱臉上肌肉在微微抽搐,眼角太陽穴的位置也在一突一突的跳。
心跳到不能自已了是嗎?
“燙到我喉嚨了!
”
就在溫若萱掄起拳頭想要砸過去的時候,人沒了。
隻微微風起,剛剛還站在她面前的大活人憑空消失!
“花……花拂柳?
”溫若萱怔忡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噗—
溫若萱尋聲望去,隻見距離她數丈的院牆不知何時破了一個大口,那聲音是從碎石磚瓦的後面傳來的。
“咳咳咳……”
果然是。
花拂柳捂着胸口站起來,不顧身上劇痛走向溫若萱。
此時,溫若萱尚不知她背後立着一人。
“花拂柳你怎麼回事?
”溫若萱以為這是花拂柳的苦肉計。
花拂柳止步,看向溫若萱背後那人,目光兇狠,哪怕自知不敵仍然撂下狠話,“你别動她!
”
如雨打芭蕉,又似檐下滴水的清越聲自溫若萱頭頂拂過,“我不動她,我動的是你。
”
砰!
溫若萱隻覺頭頂幾根潦草的青絲擺了擺,眼前的花拂柳就又消失在一片廢墟之後了。
她猛然回頭,陽光背逆,一抹修長身影赫然站在自己身後。
銀钗抽出,狠狠刺入!
讓溫若萱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殺招被眼前之人瞬息化解。
可恨的是她根本沒看到男人出手,她手裡銀簪就碎成粉末了!
“阿姐。
”
溫若萱聞聲皺眉,随即表情露出兇狠模樣,雙手猛從袖内抽出匕首狠狠紮向對方胸口,“堂堂大周溫大學士也是你敢冒充的!
還有你錯了!
謹儒叫我‘長姐’!
”
匕首穿胸一刻,溫若萱隻覺自己手腕被人嵌住,動彈不得。
不等溫若萱反應,自己已經站在屋頂上了。
紅磚綠瓦上,她就想知道,她是怎麼上來的!
然後,她要怎麼下去!
居高臨下的位置,一抹清風朗月般的人影映入眼簾。
那少年真好看,玉一樣的面容,璀璨的明目,身形端的是玉樹蘭枝,微風拂動那襲褐色長衣,整個人飄然欲仙。
好俊俏的少年!
有點眼熟……
“初然!
”溫若萱眼中狂喜,熱烈喊出她有些不太确定的名字。
溫初然擡頭看向久違的女子,眼中露出溫柔笑意。
長姐如母,他的阿姐比母親對他還好。
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阿姐都會先吃先喝。
‘阿姐先給你試試,看有沒有毒,你可是我最喜歡的三弟!
’
阿姐也曾恨鐵不成鋼的打過他,但也隻是打了幾次就以‘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的理由再也舍不得打了。
溫初然知道,阿姐真的很心痛。
每次打完他,都會哭着跑出去,難過的要死。
“阿姐。
”溫初然在朔城時每每想到兒時照拂,都會無比想念自己這位長姐。
是真想。
“初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确定自己沒有認錯人之後,溫若萱激動的熱淚奪眶。
溫初然點足而起,飄落在屋頂上,“兩日前。
”
“初然!
”溫若萱忽的撲到溫初然身上,雙手捧住那張俊俏臉頰狠狠親了兩下,“想死阿姐了!
”
廢墟裡,花拂柳玩命爬出來時,剛好看到這一幕……
姐弟相聚,花拂柳便顯得沒什麼存在感了。
“外面已經鬧成那個樣子了嗎?
”
廳内,溫若萱聽到溫初然帶來的消息,美眸流露出淡淡的涼薄之意,“蕭啟衡為了置自己兒子于死地,竟然連程芷的清白都要拿來利用,且不說他為帝王者如何,為夫,他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
溫初然坐在溫若萱旁邊位置,眼睛不時看向坐在下位的花拂柳,“小宛說阿姐失蹤了。
”
“我是失蹤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溫若萱恍然想到這一點,狐疑看過去。
溫初然淡聲道,“挨家挨戶。
”
溫若萱,“……”
花拂柳,“……我不信。
”
信字出口,花拂柳唇角溢出血絲。
溫初然視線再次落在花拂柳身上,悠悠道,“你信與否,與我有什麼關系。
”
花拂柳,“……”
讨厭你!
絕對實力面前,哪怕是大周三大神捕的花拂柳也隻能忍氣吞聲。
“他是我的人。
”溫若萱如此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花拂柳。
溫初然低頭品茶,“阿姐想走,我帶你走。
”
說到此,溫若萱又想到一件事,“那個守門的啞巴呢?
”
“殺了。
”
溫初然見自己阿姐一臉不可置信看過來,解釋,“我走正門,她阻,那便是囚禁阿姐的人。
”
“你殺她是沒錯,麻煩的是沒人看着我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