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彥真想告訴狄翼,就隻要有你在蕭臣做夢都别想當太子那一句刺激到他了。
我做夢都想讓蕭臣當太子,你不讓當就不當了?
“狄公說的什麼話,本王待你好才日日跟着你,你且想想,皇兄身邊那幾個老東西,本王搭理了?
”蕭彥列舉三人,戰幕、溫禦跟一經。
聽到這三個人的名字,狄翼冷笑,“他們再不濟,似乎比賢王對我大周還有些貢獻。
”
所以說蕭彥不喜歡狄翼,給你台階你都不下。
“本王對我大周最大的貢獻,就是老實,狄國公你仔細想,倘若當年本王執意與皇兄争奪帝位,我大周将會如何?
”
“少一個人喘氣。
”在狄翼看來,蕭彥活着的意義就是喘氣。
對面,柏驕實在聽不得自家主子被欺負,“狄公是在說我家王爺無能?
”
柏驕很有氣勢的看過去。
隻是那股氣勢還沒近身就被狄翼身上的霸氣逼回來,“是。
”
蕭彥遞給柏驕一個眼神,怼回去!
柏驕挺起胸膛看過去,嘴巴張了張,卻是狄翼先開口,“叫人上菜。
”
“是。
”柏驕怼回去一個‘是’。
蕭彥,“……”啥也不是!
兩道硬菜。
幹煎鲅魚,紅燒牛蹄筋。
蕭彥看着桌前兩道菜,又看了眼柏驕,“沒有了?
”
柏驕搖頭,“狄國公就點這兩道菜,沒有米飯。
”
蕭彥早就餓了,“狄公,昨天中午還不是這個菜吧?
”
昨天他與柏驕混到兩屜餃子。
“賢王可以不吃。
”狄翼拿起碗筷,擡手夾塊牛蹄筋放到嘴裡,滿口白牙一顆都沒掉。
蕭彥也沒掉,但吃完這頓還能剩下幾顆不好說,于是給柏驕使了個眼色。
柏驕得令退出雅間。
“奪嫡之事,賢王可有參與?
”生硬的問話,仿佛坐在他對面的是被審訊的犯人。
蕭彥看着牙口好過自己的狄翼,“狄公參與了?
”
狄翼皺眉,“倘若沒有參與,便該回你的碧水苑,不要在皇城裡瞎晃蕩。
”
“狄公何時回隴西,本王後腳就回碧水苑。
”蕭彥拿起筷子,夾起牛蹄筋往嘴裡擱。
狄翼不以為然,“你如何能與本帥相提并論?
”
“你不是人嗎?
”蕭彥把含過的牛蹄筋擱回瓷盤裡,又去夾第二塊。
狄翼,“……賢王過分了。
”
“不能吃還不能嗦嗦味道?
”第二塊牛蹄筋被蕭彥擱回去,“恕本王說句狄國公不愛聽的話,你也就是個人。
”
狄翼很憤怒,“本帥是為賢王好,你這把年紀,不想善終?
”
“你倒是想善終。
”蕭彥句句不落。
狄翼擡頭時蕭彥已經對幹煎鲅魚下手了,那舌頭也長,把鲅魚從魚頭舔到魚尾,翻過來背面又舔一遍。
狄翼想到先帝遺言,先帝指奪嫡是契機,可如今奪嫡過半,适齡皇子中隻剩下太子跟蕭臣,契機又在哪裡。
他看着眼蕭彥,想着先帝曾說過的一句話,‘你以為賢王懶?
他也就是懶!
’
“賢王可知天……”
“天意難違?
”蕭彥在舔第二條魚。
狄翼權當自己沒說,在沒有确鑿證據證明蕭彥是個人物之前,他情願相信這是一個又懶又壞的害人精。
勝翡堂開張三天,因為價格實惠,生意興隆。
溫府涼亭,顧琉璃将這幾日的流水帳送到公孫斐手裡,神色完全不似溫弦那般洋洋得意。
“斐公子有空真該到朱雀大街上轉一轉,整三天,禦翡堂連隻蒼蠅都沒飛進去,你是沒看到萬春枝那副滑稽模樣,她把店裡所有值錢玩意都挂在自己身上,逢人路過就展臂吆喝,好好一個富豪排行榜上的人,硬是叫咱們逼面街頭小販,她活該!
”
公孫斐端坐在石凳上,漫不經心打量手裡賬簿,時爾翻了翻,“賠了一百兩。
”
溫弦震住,“賠了?
”
顧琉璃面籠憂色,“禦翡堂一直沒有出招,倒是沉得住氣。
”
公孫斐阖起賬簿,“你怎知她們沒出招?
”
顧琉璃看了公孫斐數息,“她們當真……”
“她們一定。
”公孫斐不在乎賠錢,莫說一百兩,一千兩他也不是賠不起。
溫弦不明白他們兩人在說什麼,“她們一定什麼?
”
顧琉璃接過溫弦的話,“她們一定會派人到勝翡堂買進,再尋路賣出,倒手的差價可補她們現在滞銷的損耗,倘若我們一直賣下去,到最後保不齊她們還能賺一筆。
”
公孫斐十分欣賞顧琉璃,一點即透。
“那怎麼辦?
”溫弦也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能叫她們得逞!
”
“自然。
”公孫斐笑着回道。
顧琉璃見公孫斐臉上并無焦急之色,“據我所知,禦翡堂背後的人是朔城南宮煜。
”
“南宮煜也好,北宮煜也罷,太子妃隻管把這件事交給斐某,我定不叫你……跟溫姑娘失望。
”公孫斐事事帶着溫弦,并不是想叫溫弦知道自己拿她當回事,而是想讓顧琉璃明白,他在為溫弦做事,而非直接幫助太子府。
顧琉璃聰慧,“那我與溫姑娘便等着斐公子的好消息。
”
“溫弦,我記得你同我說,想讓我看一樣好東西?
”顧琉璃似是提醒道。
溫弦恍然,“太子妃等我!
”
待溫弦走出涼亭,顧琉璃看向公孫斐,“琉璃有個建議,不知當不當講。
”
公孫斐淺笑,“當講。
”
“倒賣若是真,我想斐公子倒不必太着急斷她們後路,須得叫她們嘗到些甜頭,最後虧到血本無歸,蛇打七寸,可不能叫她們有喘息的機會。
”
公孫斐微微颔首,“太子妃的想法與斐某,不謀而合。
”
“禦翡堂關門之日,斐公子想要太子府做些什麼?
”顧琉璃這句話問的算是直白。
她明知公孫斐事事拉着溫弦,卻還是不甘心想要踢掉溫弦。
“溫姑娘在畫堂的位置,還是低了些。
”公孫斐的目标,一直都是畫堂之首。
“她,就那麼好?
”
“故人之女,我必不負。
”公孫斐神色不存一絲猶豫跟遲疑,這就是他的态度。
顧琉璃隻是一笑,轉身看向池塘牆壁的塗鴉。
“這隻燕,不是溫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