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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風華鑒 曉雲 2537 2024-06-27 14:05

  是沒事了。

  涉事德妃跟宸貴妃都不追究,皇後隻會随便找出一個替罪羔羊讓這件事草草過去。

  可他擔心,甚至後怕。

  如果沒有溫宛繡出與母妃一樣針腳的人偶,宸貴妃斷不能如此輕易把案子推給皇後。

  現在母妃安全了。

  可這件事一旦被人揪出來作文章,宸貴妃跟溫宛都會被牽連!

  “溫縣主,不怕麼?
”蕭臣轉眸,凝視眼前女子。

  他為護她遠離,她卻為救他涉險,這是什麼道理?

  溫宛怔住,“怕什麼?

  “怕連累。
”蕭臣認真看向溫宛,“大周朝有大周朝的規矩,外臣若與後宮牽扯,與皇子交往過密,有憑有據便是重罪。

  溫宛知道,上輩子單這一條規矩,蘇玄璟坑死不少人。

  有皇子,亦有朝臣。

  可明明蘇玄璟與太子就是這樣的關系!

  後來她明白了。

  規矩在弱者面前是規矩,在強者面前是浮雲。

  在蘇玄璟那種又壞又強的人面前,是殺人的利器。

  她心疼蕭臣會守這樣的規矩,“宰相魏泓是太子的人,兵部尚書是三皇子的人,好像工部尚書與五皇子走的很近,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他們都活的好好的。

  “本王與他們不一樣。
”蕭臣平靜出聲,卻偏偏讓人聽出傷感。

  溫宛知道哪裡不同。

  正因為不同,蕭臣上輩子早早離開皇城,在邊陲苦寒之地一呆就是十年。

  他離皇城那麼遠,蘇玄璟卻還因為‘絕地蒼狼’的封号,時時刻刻‘惦記’他。

  也不知道後來,蕭臣的結局是什麼……

  “魏王别有負擔,姑姑掌鳳印,案子落到姑姑手裡查下去怕是一灘爛泥,今日之事是宛兒助姑姑抽身,與魏王跟賢妃沒有關系,談不上陰謀,就算有也一定不會連累魏王跟賢妃。

  溫宛大義,她想告訴蕭臣别怕,出事自有她擔着。

  蕭臣聽懂了,臉色臊的通紅,“你莫不是以為,本王在為自己開脫?

  “沒有……”溫宛搖頭。

  “本王不懼,懼的是魏王這個身份會連累到你,連累到宸貴妃跟禦南侯府被父皇猜忌。
”蕭臣好歹是個男人,原則問題要解釋清楚。

  若我遠離,也隻是不想你受到傷害,非我怕!

  溫宛瞪大眼睛看向蕭臣,“沒有你皇上就不猜忌禦南侯府了?

  一句反問,蕭臣啞口無言。

  “沒有皇上猜忌,我何須斷發立誓?
沒有皇上猜忌,姑姑膝下一子也無?
沒有皇上猜忌,二叔當在禮部而非翰林院,小叔叔到現在還在邊陲當校尉。

  溫宛說着說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這些可不是魏王的功勞。

  有些事她上輩子想不明白,重活一回就明白了。

  哪怕禦南侯府把姿态放到最低,顯盡格局,可在權力者眼裡,存在即是錯。

  蕭臣默。

  他可能,太把自己當回事。

  “宛兒待魏王好,有私心。

  溫宛與蕭臣同坐在靠近背闆的橫椅上,蕭臣聞聲看過去,見溫宛用手掌狠狠抹過眼角,“魏王人品好,武功又厲害,正直又善良,宛兒若能抱上魏王大腿,以後就能有個照應……”

  有些委屈來的快,溫宛眼淚就跟豆子似的掉下來,睫毛輕顫,一掉就是好幾粒。

  “可宛兒不是死皮賴臉的人,魏王不樂意讓我抱,我便換一個抱……”

  蕭臣發現他看問題的角度與溫宛竟然如此不同。

  溫宛,選了他當禦南侯府的保護傘?

  原來是這樣。

  好像……

  好像也可以。

  隻要他足夠強大,就可以。

  蕭臣突然把自己的腿靠過去,剛好碰到溫宛。

  溫宛愣住,扭頭看向蕭臣,睫毛上挂着淚珠,眼睛卻像雨後群星璀璨的穹宇,澄淨清澈,宛若琉璃。

  “給你抱大腿。
”蕭臣轉過頭,勾起唇角。

  溫宛破涕為笑,突然彎腰下去,“那我不客氣了!

  萦繞在車廂裡的悲傷霎時被一股莫名的氣氛沖散,蕭臣卸載下心底那份沉重負荷,垂下眼眸看着緊緊抱住自己大腿的溫宛,看着看着,情緒突然發生變化。

  “本王不知,縣主女紅竟也了得。
”他噎喉,想把大腿抽回來。

  溫宛這方起身,揚起笑臉,“魏王是不是覺得本縣主其實也不錯,又會挽弓,又會女紅,以後魏王有事别與我客氣,我也不會跟魏王客氣,我們是朋友了,是嗎?

  朋友?

  蕭臣看着眼前少女,一瞬間釋然。

  那些存于他心底的顧慮跟猶豫統統變得不重要!

  彼處,遺憾離别。

  此處歸來。

  當精彩……

  鴻壽寺案在袁碩入大理寺後第二日結案。

  袁碩畏罪于天牢自盡,留下血書言明與周濟是同夥,毒殺孤千城是為挑撥太子與南朝孤重關系,力挫太子羽翼。

  除此之外,血書中有‘不能效主’字樣,卻沒寫明所謂‘主’到底是誰。

  案子審到這裡師晏沒再追究,且向禮部提請待孤千城‘頭七’一過便離開大周皇城,護送其棺柩回南朝下葬。

  袁碩雖被蕭桓宇慣上‘細作’之名,卻也無法推脫因他用人失當之過造成孤千城殒命的事實。

  師晏即走,蕭桓宇派蘇玄璟約師晏小叙,望其回去可以解釋一二。

  不求同路,但求各走各的路。

  風俗不同,大周朝逝者‘頭七’是在第六日酉時燒紙,比南朝要早一日。

  這會兒醉霄樓内,蘇玄璟見師晏走進來,起身拱手。

  師晏還禮,“師某早聞蘇公子大名,年紀輕輕便入太子府成為門客,前途無量。

  見師晏落座,蘇玄璟緩身亦坐,“孤小王爺之事,晚輩深感心痛,隻是不知師先生是不是也如晚輩一般,痛心疾首。

  蘇玄璟話鋒太利,師晏臉色未變,心裡卻冷,“小王爺有此一劫,吾愧對攝政王,回去之後自會給攝政王一個交代。

  桌上無茶,無酒。

  蘇玄璟挺身直視師晏,“這裡沒有别人,晚輩冒昧問一句,師先生将袁碩那枚印章,藏哪兒了?

  來者不善,師晏卻是從容。

  “蕭桓宇派蘇公子過來,為尋那枚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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