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冥河提醒,周帝恍然想起來,還有天杼圖這麼一說!
李世安也險些忘了。
“你如何知道天杼圖?
”周帝皺眉。
蕭冥河繼續‘賣弄’自己的所謂精明,“回父皇,兒臣雖遠在平州,可心裡頭一直牽挂父皇,于是早些年便在皇城裡養了些往來傳信的人,也好時時知道父皇身體是否康健,這不,兒臣前幾日得到消息,宰相鶴柄軒……其實是北越細作,他落難大抵和那個天杼圖有關。
”
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了。
周帝看着眼前的蕭冥河,一時也分不清此子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你知道多少?
”
“兒臣以為鶴柄軒的死是必是蕭臣設計,蕭臣的目的真就隻是揪出他?
”
蕭冥河自顧自的搖搖頭,“一定還有更深的陰謀,蕭臣既能當着父皇的面抓鶴柄軒,必然已經得了天杼全圖,否則他何不将鶴柄軒偷偷抓起來,細細盤問?
”
周帝倒也覺出幾分道理。
李世安下意識開口,“可魏王殿下就算有圖,也不會交出來……”
蕭冥河毫不掩飾自己對于這件事的看法,“那夜可不是蕭臣一人将鶴柄軒逼瘋的呢,我聽說還有戰幕,戰軍師。
”
周帝再次恍然!
那晚發生的事,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戰幕可謂是以死相逼。
李世安也有所悟。
蕭冥河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被周帝阻止,“你也累了,下去休息罷。
”
“可是父皇……”
蕭冥河擺出一副‘我還沒說夠’的模樣,卻被周帝打斷,“冥河,你一路颠簸,這幾日便在寝宮裡好好養養身子,莫随意走動,染了風寒。
”
蕭冥河愣了一下,正要開口時李世安擡手,略帶恭敬,“六皇子,請。
”
行至殿門,李世安提醒蕭冥河戴上鬥篷,随後才引他離開禦書房。
不消片刻,李世安去而複返。
龍案上,周帝目色寒涼,“你覺得如何?
”
“皇上是說六皇子?
”
見周帝沉默,李世安朝前幾步,微俯身形,“老奴覺得六皇子……聰慧。
”
“聰慧?
”周帝冷哼一聲,“他才入宮便迫不及待在朕面前表現自己,賣弄心機也就罷了,還以為朕看不出來,說的冠冕堂皇,實則就是想要替他母嫔追讨個妃位,倒是把别人都當傻子了!
”
“那皇上……”
“你想問朕為何準他?
”周帝挑眉。
李世安越發俯了俯身子。
周帝龍目流露出一抹寒意,“朕不得不承認,他還有些小聰明,如他所言,朕雖在公堂迫于溫禦一經的壓力承認賢妃清白,可朕若随後擡了已故虞嫔為妃,未降罪宮内三妃,便是向所有人證明,賢妃有錯!
”
聽到這裡,李世安忽然有感。
哪怕周帝看出蕭冥河的小聰明,卻也按着他說的去做了。
“可皇上擡虞嫔總要有個由頭……”李世安提醒道。
“池月是孤兒,随便給她尋個好出身也就是了。
”周帝交代道。
“是。
”
“至于天杼圖……”
周帝說到此處,龍目微微眯起,“想必朕要管蕭臣要,他也不會給。
”
“老奴打聽過天杼圖,聽聞是了不得的重器,得者可得天下……”李世安低語道。
周帝深深籲出一口氣,“剛剛你也聽到了,蕭冥河分析的不錯,那夜戰幕拼死的樣子朕到現在都記得,如果不是有所圖,他何緻于幾乎要與朕撕破臉,如今想起來,唯有天杼圖。
”
“這倒也合情合理,畢竟蘇玄璟是太子府的人,他又是洛千重的兒子,手裡有天杼齒輪圖……”
“朕到底是沒殺蘇玄璟,未與戰幕撕破臉,過兩日朕便召見戰幕,與他要天杼全圖,他能不給?
”
李世安聽到此,心中大為震驚。
蕭冥河這是想要借周帝的手,得天杼全圖?
而封虞嫔為妃哪裡是為給周帝找面子,分明就是在為自己鋪路。
母名正言順,子才能順理成章……
“對了,這段時間莫要讓他四處走動,朕還不想讓他到人前丢臉。
”
周帝絲毫沒有察覺到,哪怕蕭冥河再耍小聰明,卻也在初次見面,就叫他一一應了請求,“還有,差人過去教導,好歹有個男人該有的樣子!
”
“是。
”
這一刻,李世安對蕭冥河的佩服,五體投地……
乞丐走了。
禦翡堂照常開門做生意,隻是少了打掃的人,原本賣貨的小丫頭又被賈萬金調去金禧樓賺錢,于是某隻在外人眼裡的金錢豹,在溫宛眼裡的舔狗這會兒站到了櫃台位置,“縣主,你擋主我家大姑娘看風景了。
”
溫宛進來時魏沉央正盯着門口瞧。
雖然賈萬金不知道魏沉央在看什麼,但被人擋住肯定是不行。
溫宛恍然,“我剛進來的時候有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經過,沉央你是不是在看他?
我認得那人,改天約出來吃飯!
”
賈萬金眼皮一搭,幽幽看過去,“縣主認識的人,不會是什麼好人吧?
”
“好不好不重要,好看才重要,顔好可破,沉央你說是不是?
”溫宛既知賈萬金是隻忠實的老舔狗,自然明白隻要她與魏沉央關系妥妥的,這個大财主就跑不到别家。
見溫宛不懷好意看過來,賈萬金當即迎上那抹招牌微笑,四目相視,某縣主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賈萬金也不再理她,轉身去擦背面牆上的琉璃壁,那裡面可封着禦翡堂的吉祥物。
玉金象。
“我剛剛好像看到熟人了。
”魏沉央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不感興趣。
溫宛扭頭,“什麼熟人?
”
賈萬金背對魏沉央,豎起耳朵聽。
“以前合作過的商戶的女兒,早嫁人為婦,後來聽說出家為尼。
”魏沉央也就是看着眼熟,随便一說。
砰—
不想魏沉央話音剛落,背後突然傳來炸裂聲響。
待她回頭,滿眼震驚。
不止是她,賈萬金跟溫宛的眼睛也都直直盯着那塊炸裂的琉璃壁……的後面。
空空如也。
“象呢?
”賈萬金揉了揉眼睛,原本被他封在裡面的玉金象。
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