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沫曦說完這句話,媚舞跟九禅頓時變了臉色。
“當晚與他合謀殺死吾皇弟之人,還有南朝孤千城。
”
赫連澤音落後轉身看向鶴柄軒,面色微涼,“鶴相,這件案子關乎吾皇弟性命,關乎兩國邦交,父皇極為重視才會派本皇子來大周問個明白,而今大周是想在此處便将案子給審了?
審官如此潦草?
”
赫連澤顯然不滿意戚沫曦的無理取鬧,希望鶴柄軒能解決這件事。
鶴柄軒端了端身,前上一步,“戚帥,此事與你無關,你還不快快下來!
”
“無憑無據,爾等豈敢把他傷成這樣?
!
”戚沫曦戾聲咆哮,一點兒都沒給鶴柄軒面子。
鶴柄軒到底是一國之相,面目沉下來,“來人。
”
眼見鶴柄軒帶來的侍衛沖向前,溫宛着急,“戚沫曦,你快下來!
”
“沫曦,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不是你說的麼!
”沈甯也着急。
就在那些侍衛圍上來的時候,戚沫曦突然棄劍。
她把劍扔給溫宛,轉爾看向赫連澤,“把鎖鍊打開!
”
赫連澤冷諷一笑,尚未開口便聽戚沫曦又道,“殺你皇弟的人,也有我一份!
”
一語閉,全場皆懵。
“戚沫曦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宋相言恨不能直接過去把那一腳還給這個傻缺!
溫宛跟沈甯也愣住了。
蕭臣皺眉。
唯戚沫曦狠狠拽了下囚車上面的鐵鍊,“打開它,本帥要進去!
”
赫連澤實在看不懂戚沫曦這般操作,扭頭看了眼鶴柄軒。
鶴柄軒也沒想到戚沫曦能這麼傻,“戚帥,不得胡鬧!
”
“打囚車打開!
要麼帶我們兩個一起走,要麼有我在,誰也别想把他帶走!
”戚沫曦怒聲喝道。
衆人又是一驚,見過搶吃搶喝搶錢财搶女人,沒見過搶着死的!
囚車旁邊,溫宛無奈看向沈甯,“隻怕暫時沒有别的辦法了。
”
沈甯點頭,“我懂。
”
她轉身看向宋相言,話到嘴邊忽然頓住。
“叫她一起!
”宋相言咬了咬牙,“剩下的我來!
”
沈甯意會,轉爾走向鶴柄軒。
雖然不知道沈甯是怎麼說服鶴柄軒的,但在沈甯回來時鶴柄軒與赫連澤交涉,赫連澤竟然真的同意了。
于是媚舞拿着鑰匙行到囚車前,正準備打開鎖鍊時被戚沫曦一把搶過去。
鎖鍊‘嘩啦’掉下來,她拽下鎖鍊,直接鑽進囚車。
囚車裡,卓幽死死盯住眼前這個女人,紅了眼眶。
戚沫曦擡手捏住卓幽下颚。
咔嚓-
“你這個傻女人!
”卓幽聲音沙啞,眼淚再怎麼都控制不住了。
“你懂個屁!
”戚沫曦沒哭,她把眼淚憋回去,轉頭看向溫宛,“回頭把最好的金瘡藥給我送過來,我要最好的!
再送些吃的,照禦膳房的标準送!
”
“包在我身上。
”溫宛重重點頭。
戚沫曦随之看向站在旁邊的媚舞,極不耐煩,“杵在那兒跟個木樁子似的幹什麼!
還不快把鎖鍊給鎖上!
”
媚舞,“……”什麼人!
待媚舞重新鎖上囚車時,宋相言已然行到鶴柄軒面前,神色肅然,“鶴相,人我帶走了。
”
鶴柄軒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皺眉,“小王爺說什麼?
”
“北越六皇子遇襲之事當由大理寺審,今既有三皇子将嫌犯帶到大周自當由我接手,本官先将嫌犯帶去天牢,案子擇日再審。
”宋相言手裡還握着戰魂,說話時身姿挺拔,自有傲骨。
赫連澤沒說話,瞧了眼鶴柄軒。
“小王爺怕是誤會了,皇上口谕,此案關乎兩國邦交,今日且将三皇子一衆安頓下來,擇日皇上自有聖旨。
”鶴柄軒也是看過宋相言發飙的,說話客氣幾分。
宋相言暗驚,但還是表現的十分鎮定,“鶴相且去安頓他們,嫌犯的事,自有本官。
”
赫連澤輕咳一聲,“案件未審之前,那個被你們戚帥叫作卓幽的嫌犯絕無可能離開本皇子視線。
”
“這可由不得三皇子。
”宋相言看向上官宇,“帶人回天牢。
”
“慢着!
”
赫連澤發現鶴柄軒就是個和稀泥的,索性繞過他走到宋相言面前,“本皇子的話宋大人可能沒聽清楚,那個……那兩個嫌犯本皇子要帶到鴻壽寺,若小王爺不同意,本皇子可直接帶他們去皇宮面見周帝,此事不容商量。
”
“那就入宮!
”宋相言倨傲擡起下颚,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鶴柄軒見兩人扛上,這才出面,“小王爺莫要任性,此事與大理寺無關,若小王爺執意胡鬧,隻怕三堂會審的地點會設在刑部,那時小王爺……”
鶴柄軒欲言又止,但話中深意宋相言全都聽進去了。
他沉默。
“三皇子,鴻壽寺那邊已經安排妥當,請。
”鶴柄軒轉身,朝赫連澤擡了擡手。
赫連澤颔首,“勞鶴相帶路。
”
宋相言最終沒有再去阻攔。
雖然他很想把卓幽跟戚沫曦帶回天牢,可鶴柄軒說的對。
皇上在這件事上的态度明顯有問題,再堅持下去他很有可能失去對這件案子話語權,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到底不是他娘。
眼見赫連澤一行人離開,溫宛急忙跑過去,“小王爺?
!
”
“皇上沒把這案子發到大理寺,我留不下人。
”宋相言目色沉冷,“不過你們放心,戚沫曦在囚車裡,他們不敢再對卓幽用刑,隻是……”
“隻是什麼?
”溫宛着急問道。
“剛剛鶴相提到三堂會審,看來這案子麻煩了。
”
沈甯原本也想上前,可她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來。
視線裡,溫宛跟宋相言站在一起,兩人貼的如此近,宋相言的衣角與溫宛的衣角重疊,說來可笑,她與宋相言相識更久,卻從來沒有過這樣親密的距離。
沈甯停下來的瞬間,蕭臣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宛宛。
”蕭臣行到溫宛身邊,視線落在她左臂傷口上,眼中布滿心疼,“我帶你去包紮,再去給卓幽買些好的金瘡藥。
”
溫宛聽出蕭臣言外之意,轉爾看向宋相言,“我與蕭臣先走,之後去鴻壽寺,晚些時候咱們大理寺約!
”
宋相言扭頭,“好。
”
宋相言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溫宛已經被蕭臣帶走了。
看着那兩人的身影,宋相言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即便已經認定了一個人的愛情,可看到溫宛與蕭臣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難過。
蕭臣啊!
我這輩子就喜歡這麼一個女孩兒,你要再讓她傷心,我絕不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