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童然擠眉弄眼:“論壇上都在賭會長最終會不會被你拿下呢?
”
“不是吧。
”紀箏咂舌,她已經好久沒看論壇。
“很正常,”童然說:“會長一進校就風光無限,這幾年多少女生前赴後繼追求他都沒得到回應,好不容易出現個特別點的。
”
“特別?
”
“你不覺得嗎?
”童然笑嘻嘻:“反正我覺得周司惟肯定喜歡你。
”
紀箏沒說話,腦海裡又浮現起元宵節那天周司惟舉著氣球走過來遞給她的樣子。
他那天的聲音仿佛也帶了節日特有的融融暖意:“拿好。
”
周司惟喜不喜歡她不知道,但她好像是有點,對周司惟有一點點好感。
而這一段心動,並不是無跡可尋的。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若有若無的一點點偏愛,都成為了牽動她心緒風箏的引線。
這周上完課的周末,紀箏所在的藝術團組織了一次聚餐,她作為副部,理所當然不能缺席。
聚餐時間定在周日晚上,離學校不遠的一家火鍋店。
符梓這回總算來了,面對學弟學妹,沒有擺出一副臭臉,始終掛著一副笑臉。
藝術團一共二十來個人,吃完飯後,有人提議說這附近有一家俱樂部,裡面ktv,桌遊和電玩都一應俱全,要不要去那裡玩。
部長是男生,思考一番後很貼心地詢問女生意見。
出來玩,誰都不想掃興,紀箏和其他幾個女生都表示ok。
俱樂部很大,裝修偏科技風,服務生貼心解釋說,ktv,桌遊和電玩都在一樓。
紀箏好奇:“二樓呢?
”
“二樓是射擊館。
”
“哇!
”同行有學弟發出感歎:“這麽牛逼的嗎,這都有?
”
服務生笑:“不過射擊館是會員包月製,不單次開放。
”
有本摩拳擦掌想試試的人在聽到此瞬間放棄。
紀箏跟著他們去了KTV包房,燈光過於昏暗,待了一會兒會她有些不適,索性獨自出來透透氣。
途徑樓梯時,一陣腳步聲下來,隨即有人驚喜地喊她:“紀箏?
”
紀箏看過去,也驚訝:“路學長?
”
居然在這個地方碰到了路子霖。
“咦,”她迷惑了一下:“你不是跟然然出去看電影了嗎?
”
路子霖撓撓頭:“這不是本來準備給她的禮物我忘拿了,回來拿一趟。
”
“回來?
”
“這家俱樂部是我家的,”路子霖解釋道:“以後可以常來玩呀,報我名字不收錢。
”
“那挺好。
”紀箏調侃:“我以後天天帶然然來。
”
“那就更好了。
”路子霖嘿嘿笑兩聲,陡然像想起什麽似的說:“你想玩射擊嗎?
我帶你去樓上看看。
”
“可以嗎?
”紀箏其實也是好奇的:“不過我不會。
”
“沒事,”路子霖眼神一挑:“樓上有教練,來試試。
”
他都這麽說了,紀箏也不再扭捏,爽快跟他上樓去了。
一樓的燈光是偏深藍調的,有些暗,上到二樓,明亮如白晝的燈光瞬間讓人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二樓整個牆面通白,木質地闆,亮黃色隔牆,讓空間都顯得大了不少。
路子霖帶她穿過步-槍和手-槍射擊區域,來到射箭的區域。
前兩個區域都有不少人,還有女生讓男朋友給自己拍照,這片卻隻有零星幾個,興許是因為難度過高。
紀箏看清最後面的人,怔愣住,腳步一停。
用玻璃牆隔出的一個個區間裡,周司惟在最後一間,一身黑色運動衣勾勒出頎長挺拔的身形,手上戴著純黑手套,正在低頭把一支箭搭上去。
紀箏眨了一下眼,他已然擡頭,右手拉滿弓,背部和胳膊上的肌肉一瞬間清晰迸發,箭矢劃破空氣,正中幾十米外的靶心。
動作乾淨漂亮,絲毫不拖泥帶水。
她心臟在中箭的一刹那猛烈跳動了一下。
好像有什麽也射進了她流動的血液中。
她很不適宜的想到一句古詩:“會挽雕弓如滿月”。
路子霖在旁邊吊兒郎當:“讓周哥教你怎麽樣?
”
紀箏還沒回過神來,一直在周司惟隔壁間的年輕女孩已經跑到他身邊,大膽又羞怯的問:“你好,我剛才看你射箭很標準,方便指點我一下嗎?
我有些地方不太清楚。
”
周司惟頭也沒回,嗓音冷淡:“抱歉,不方便。
”
女孩面上浮現一絲尷尬,仍舊不氣餒,再次嬌滴滴地詢問了一遍。
他面上已有隱隱不耐。
路子霖適時出聲喊了他一句:“周哥!
”
周司惟循聲看過來,目光冷冷清清。
路子霖擡腳,順便叫她:“走,紀箏。
”
紀箏卻擡不起腳,像灌了千斤重。
周司惟的視線越過路子霖,直挺挺落在她身上,須臾,平靜地又移開。
紀箏一口氣呼地松開,跟著路子霖一起走過去。
周司惟把純黑的長弓放到架子上,一邊走一邊摘了手套,露出反差極大的冷白修長手指。
路子霖主動開口:“我剛才在樓下碰見箏妹,她們部門來這玩。
”
紀箏攪了一下食指,不尷不尬跟周司惟打了聲招呼。
路子霖搭上周司惟的肩,“箏妹想學一下,周哥你教教唄,我還有事,這就得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