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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美味娘子》657石榴飛龍

  四個涼盤不但勾起了眾人食慾,還勾起了大部分人的好奇,尤其是上膳堂的老食客們。

  他們發現今天上的四個涼盤,竟然都是從未在上膳堂吃過,甚至也沒聽別人說起過的。

  「夏娘子這是又出新菜了啊!

  「你們說會不會今天一桌喜宴,上的都是咱們沒吃過的菜色啊?

  「這個難度有點兒大吧?
隻要有一半都是新菜,今天就真是值了!

  「就是,做人不能太貪心,能吃到夏娘子親手做的菜,哪怕是以前吃過的,我也樂意。

  冷盤被眾人吃得七七八八的時候,熱菜終於開始上桌了。

  頭一道上來的便是石榴飛龍。

  主桌這邊上的,自然是夏月初家裡宰殺的那隻。

  但是夏月初家裡的飛龍有限,不可能保證每一桌的供應,其餘桌上的,都是魏國濤去東北那邊買回來的凍貨。

  味道跟新鮮宰殺的肯定會有些許的差距,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了。

  飛龍這個名字聽起來十分高大上,其實是因為這種鳥飛起來的時候十分優美,猶如一條在空中遊弋的小龍,因此才得此名。

  飛龍一般來說都是做湯,或是炸、烤而食。

  前世的時候,據說慈禧喜嗜此物,所以在清朝的時候,飛龍作為進貢佳品,在宮中也被開發出了不同的做法。

  夏月初今天做的這道菜,便是從滿漢全席中研究出來的。

  禽類的胸脯肉基本沒有脂肪,做不好很容易發艮發柴。

  最開始多是用煎炸或者是烤來烹飪,成品雖然乾香有味,但是卻乾柴難以下咽。

  後來便又研究出來,進行溜炒或者是爆炒,讓食材在芡汁的保護下得以保持鮮嫩的狀態。

  而滿漢全席中這道叫做石榴飛龍的菜,則是在飛龍脯肉中摻入肥肉丁和鮮蝦肉,使之互相融合,彌補了飛龍肉脂肪少的不足,取長補短,藉此達到最佳的味道和口感。

  飛龍肉、豬肉膘和鮮蝦肉都切成細粒,混在一起調味,再加入少量的高湯和濕澱粉拌勻,製成餡料。

  取完成的鴨皮醃製之後修整形狀,作為外皮,抱起十二份餡料,在封口處放一小根蒸熟的臘腸,用細線紮緊整理做石榴狀,用小火蒸熟之後,減掉細線,掛糖晾乾後,再下鍋炸至金黃色。

  最後將切得極細的土豆絲過油炸至金黃,用作盤中的鋪底,再用心裡美蘿蔔雕出兩個帶著雙喜字的酒罈白在一旁,最後將炒好的料汁澆在食材上面,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這道菜之所以最先上桌,首先就是因為寓意好。

  石榴象徵著多子多孫,在新嫁娘的陪嫁上面,也會有許多物件上會有這樣的圖案。

  而且在味道上,這道石榴飛龍的餡料鹹鮮松嫩,澆汁則是微甜的酸辣口,吃起來外脆裡軟,不油不膩,還頗有微開胃的效果。

  飛龍肉本來就鮮味十足,在蒸製的過程中,又吸收了鴨皮和豬肉肥膘的油脂,擺脫了乾柴的困擾,一口咬下去滿口鹹鮮,越嚼越香。

  後廚緊接著又上來一道菜——乾燒鹿筋。

  這道菜是用鐵闆端上來的,上菜的侍女還特意提醒,鐵闆滾熱,大家小心不要被燙到。

  因為鐵闆本來就燒得火熱,所以做好的鹿筋倒如鐵闆之後,下面就會發出滋滋的聲響。

  鐵闆不斷將熱度傳遞給上面的鹿筋,使得鹿筋更加入味,而且連撒在上面的花生碎也都跟著被不斷地繼續烘烤,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鹿筋呈半透明的深褐色,看著就覺得肉嘟嘟的彈性十足,而且毫無腥膻之氣。

  桌上的人都被前面的菜所征服,此時對夏月初的手藝已經毫無懷疑,所以當鹿筋一上桌,立刻就都將筷子伸了過來。

  鹿筋並不是倒在鐵闆上的,而是將煨好的鹿筋一塊塊在燒紅的鐵闆上擺好,最後才在上面撒上配料,澆上湯汁。

  這樣便使得每一塊鹿筋都能夠接觸到鐵闆,夾起來之後上面軟糯勁道,下面焦香酥脆,在一塊鹿筋上能吃到兩種截然不同的風味。

  鹿筋燙口,許多人夾到碗裡之後也不敢直接吃,還要稍微晾上一會兒。

  但總是有人不怕燙甚至愛吃滾熱的食物,三兩口吃完就又伸手去夾。

  郝文浩今日也被邀請來參加婚宴,以他的身份自然做不到主桌,隻能跟其他人拚桌。

  他來保定府時間不長,跟大部分客人都不認識,所以也沒有什麼客套的必要,隻埋頭吃菜。

  郝文浩每吃一道菜就忍不住在心裡感慨,沒想到薛小將軍的夫人有這樣一手好廚藝,真是令人羨慕。

  但他天生是個貓舌頭,不敢吃太熱的東西,別人都開始夾第二塊了,他的第一塊還不敢吃進嘴裡。

  郝文浩見狀頓時就著急起來,人家吃得那麼快,等自己這塊吃完,怕是隻剩下鐵闆能吃了。

  但是在這種宴席上,當著眾人的面,也不能做出類似於吹涼食物之類太失禮的舉動,隻好盼著其他人也能稍微禮讓一點兒,不要吃得太快。

  不過很顯然,在婚宴的酒席上,同桌的人也未必都是認識的人,所以這種期望基本上都是會落空的。

  郝文浩剛把第一塊鹿筋吃掉,嘴裡還殘留著餘味,看著空蕩蕩的鐵盤,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空了,甚至想要將鐵盤拿過來,把那些因為高溫而黏在鐵盤上的鹿筋都給啃了。

  當然,這種想法也就隻能放在心裡想想,大庭廣眾之下,若當真這樣做了,那可真是丟人丟得滿城皆知了。

  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夏月初好像早就預料到有人會有這樣的想法似的。

  待鹿筋都被夾完之後,一旁的侍女突然拿著一個鐵鏟上前來,將鐵盤上那一層已經被烤得焦黃的鹿筋全部鏟了下來。

  這回郝文浩終於眼疾手快地夾走了最大的一片。

  緊貼鐵闆的這一層鹿筋都已經被烤焦烤酥,簡直可以說是濃縮的美味,像窖藏多年的老酒一般,醇香襲人。

  比起石榴飛龍,郝文浩更中意鐵闆鹿筋這道菜,但是上膳堂的菜可不是他隨便能吃得起的,而鐵闆鹿筋這道菜,看起來似乎比較簡單。

  郝文浩心裡琢磨著,等回去之後,自己也找個鐵闆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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