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呀!
她會不會遊泳啊?
"韓樸一聲驚呼,正想跳下去救她上來,誰知豐息卻一把拉住他,口中輕輕的數著:"一、二、三、四……十!
"
砰!
江水大濺,然後隻見風夕浮了上來。
"咳咳……你這見死不救……咳咳……的狐狸!
"一邊咳著一邊遊過來。
"女人,你的睡功真的讓我佩服至極呀,竟然可以在水中睡覺!
"口中嘖嘖稱讚著,卻不難讓人聽出話中那戲謔之意。
風夕從水中衝天而起,空中一個旋身,那水珠全向船上濺來,濺得船上兩人滿身的河水。
"獨樂不如眾樂,這般清涼的水我也分你們享受一些。
"風夕落在船頭,看著船上被自己濺濕的兩人不由歡笑道。
"嘖!
"豐息一偏首,眼睛亮亮的盯著風夕,"女人,你雖然懶得出奇,不過你倒是沒懶得長肉嘛。
"
眼光上下遊移,從頭到腳的打量著,"這該長的地方長了,不該長的地方沒長,嗯,就這點來講,你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
"
一邊說還一邊逕自點頭。
此時的風夕全身濕透,那寬大的白衣緊緊貼在身上,玲瓏的曲線看得一清二楚,長長的黑髮沾在身前身後,一滴滴水珠從她身上發間滴落,一張臉似水浸的白玉,溫潤清媚,仿若江中冒出的水妖,漫不經心的展現惑人的魔力。
韓樸一見風夕此時的模樣,年紀雖小,但卻趕忙轉過身去,閉上眼,腦中想起以前家中西席教過的"非禮勿視",但心中卻雙懷疑,對風夕這樣的人來講,這世上可有"禮"可依?
風夕此時才發現自己的窟狀,但白風夕便是白風夕,對此狀毫不羞窘。
頭一甩,濕漉漉的長發便甩至身前,遮住了一些春光,臉上卻是笑嘻嘻的道:"能得聞名天下的黑豐息如此誇獎,榮幸之至矣!
"
笑聲未落,身形一展,便縱到豐息身前,雙臂一伸,嬌軀一旋,若水妖媚舞,"我這模樣比起天香樓、萬花樓的那些個姑娘如何?
"
話雖如此說,但一旋間便是水花飛射,織起一層迷濛的水霧,籠罩於身,讓人看不清楚,順帶的也籠了豐息一身。
"天香樓、萬花樓的姑娘個個溫柔體貼,嬌媚動人,且決不會濺我一身的水。
"豐息眯起眼苦笑著。
"哦,就這樣?
"風夕停下身,面帶微笑,歪頭淺問,一雙眼或許因江水浸過,射出清清泠泠的水光。
"嗯,雖然你既不溫柔也不嬌媚,但天香樓的姑娘沒有這濺我一身水的本事。
"豐息抹去一臉的水霧無奈的嘆道。
"哈哈……"風夕大笑,眼角瞄到韓樸那張通紅的小臉,指尖一彈,一滴水珠便正中他額頭。
"哎喲!
"韓樸一聲痛呼,揉著額頭,睜開眼睛,怒視風夕,終於肯定:對於這樣的人真不應該講"禮"!
"你這小鬼呆站著幹麼,還不快去給姐姐找衣裳來換!
"風夕毫不客氣的指揮著。
話音剛落,隻見豐息的侍童已捧著一套衣服出來,恭敬的遞給風夕,"夕姑娘,請進艙換下濕衣。
"
"鐘離,還是你乖!
"風夕接過衣服,笑眯眯的拍拍侍童的頭。
"夕姑娘,我是鐘園。
"侍童清秀的小臉紅得恍若西天的夕陽。
"哦?
"風夕長眉一揚,然後自顧道,"沒關係,反正鐘離鐘園都是你們嘛。
"
說完一轉身進艙換衣服去了。
待她換好衣服出來,船頭正升起帆。
"你往哪去?
"豐息負手立於船頭,頭也不回的淡淡問道。
"隨便吧。
"風夕也淡淡的答道,擡首眯眼看向西天變幻萬千的流雲,"上岸了,走到哪便是哪。
"
韓樸聞言下意識的牽住風夕的衣袖。
豐息眼角一瞄看在眼裡,嘴角一勾,浮起一絲淺笑,"韓樸,你確定要跟她去嗎?
"
"當然!
"韓樸抓緊風夕的衣袖毫不由豫的答道,不知為何,每次一被這黑豐息眼光一掃,便心頭生出一片涼意,總覺得那雙眼睛太亮太深,萬事萬物在他眼中便若透明一般,這也是他為何不跟他的原因之一。
"是嗎?
"豐息笑得莫測高深,然後聲音低不可聞道,"本來想拉你一把,但……將來你便知道了!
"
"你說什麼?
"韓樸聽不清楚也聽不明白。
"沒什麼。
"豐息轉頭看向風夕,臉上的笑便化得淡淡的,"你們要查滅韓家的黑衣人?
真的要以自己為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