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雲氏來了,帶來一個讓人惡心的消息……安蓉兒懷孕了。
意外嗎?并不,或許,這原本就是安蓉兒計劃中的一環。
安蓉兒就是想要進曹家。
她以為她可以母憑子貴。
但她沒有想過,萬一生的是個女兒……
她也沒有想過,曹家是什麼樣的人家,盡管在金陵稱不上鼎鼎顯赫,但比起安家已經是一個上一個地下,哪怕你懷的是男孩,也别想用孩子要挾曹家給你個正妻的名分。
“叔公知道了嗎?”
“沒敢瞞,結果又吐血了。”雲氏愁的眉毛打結。
“不過,呂氏和你祖母倒是挺高心。”雲氏的眼底是不出的厭惡。
“那堂伯母打算怎麼辦?”
雲氏歎了口氣:“安家數十年積累的名聲早已被丢的一幹二淨,你二堂叔,三堂叔這陣子出門頭都擡不起來,畢竟起來都姓安,起來他們住在安家,是安家的人。”
“趕不走嗎?”
“怎麼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伯母的性子,你二堂叔剛一開口,她就要碰死在安家門前。”
“大伯母以前還是要點臉的。”安茉兒道。隻會躲在背後使陰招,風涼話,撒潑打滾的事兒做不出來,反倒嘲笑三伯母不要臉。真是風水輪流轉,如今的三伯母成了村裡婦女的代言人,頗有威信,腰杆子都挺起來了,而大伯母呢,為了攀附權貴,已經徹底不要臉了。
“我知道了,堂伯母,您回去跟安蓉兒,讓她想清楚,以色侍人不會長久,想要母憑子貴是招險棋,最好的出路就是把孩子拿掉,回東陽縣去,找個老實本分的人過安生日子,她若不依,你告訴她,她若是執意要進曹家門,正妻就别妄想了,那是不可能的。”安茉兒道。
她幫安蓉兒如願,但進了曹家是福是禍就看安蓉兒自己了。
不過就安蓉兒那争強好勝,自以為是的性格,怕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茉兒,你答應幫忙了?”雲氏的眼睛都亮了。
今日來,她也隻是心裡郁悶,想找個人,不敢奢望安茉兒會幫這個忙。
畢竟安蓉兒那樣對她,讓她身陷流言,差點名譽盡毀。
沒想到,安茉兒真的答應了。
安茉兒道:“我隻是可憐叔公,可憐堂伯母,被這樣的人為難到進退不得的地步。”
不想金陵安家因為這件事永遠擡不起頭。
“茉兒,難為你了。”雲氏感激道。
“堂伯母,你别在安蓉兒面前提我。”
“我知道,不提。”
雲氏一走,安芳兒才進來。
“姐,你為什麼要答應幫忙?就讓安蓉兒自己去折騰。”
安茉兒道:“幾位堂叔伯人還是很好的,而且柏榮很快要下場考試了,這件事再不解決,會影響到柏榮的前程。”
“安蓉兒進了曹家,堂伯母才有理由讓大伯一家離開。”
“可是,安蓉兒心裡恨着咱們呢,她進了曹家,有曹家撐腰,還不知會怎麼給咱們添堵。”安芳兒悻悻。
安茉兒失笑,丫頭想的太真了。
“她沒那個能耐。”安茉兒道。
曹卓煌就是個花花公子,安蓉兒長的漂亮,又主動勾引,送上門的肉豈有不吃的道理,曹卓煌要真的喜歡安蓉兒,如今也不會是這個态度。
所以,一個沒身份地位,沒背景靠山的人,又碰上那樣強勢的林家主母,能有好日子過才怪。
“算了,叔公他們也是可憐,早點把這個瘟神送走早清淨。”安芳兒悻悻道。
安芳兒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問:“姐,那塊帕子我曬出去了,那是誰的帕子?你還用茉莉花水浸泡着洗?這麼講究?”
“要你管那麼多。”
安芳兒笑的更暧昧:“那可是男饒帕子哦。”
安茉兒心裡窘迫,面上鎮定:“我要出去一趟。”
趕緊溜。
安茉兒現在要去辦件事兒,其實她讓堂伯母問安蓉兒是白問,安蓉兒肯定不會回東陽的,好不容易有了籌碼呢,不得好好利用達成心願?
所以,她去找三殿下。
對安家來,難如登的事情,三殿下隻需一句話就夠了。
李承宗正在書房和門客們起今比賽的事兒,心情非常好。下人進來在他耳邊……安茉兒求見。
李承宗立馬收了扇子:“今日先到這,散了。”
門客們還沒走,他自己先走了,安茉兒不是第一次來王府,但特意來見他卻是第一次。
李承宗快步來到客廳,要進門,又覺得自己來的這麼快會不會顯得太心急?
随侍的太監剛要唱報三殿下到……
卻見三殿下轉身走了。
太監硬生生地把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又給咽了下去,默默地跟在三殿下身後。
然後跟到了園子裡,漫無目的的閑逛。
太監:呃……
殿下這是做什麼?明明都到客廳了,卻來逛園子。
李承宗逛了圈園子,這才慢悠悠去客廳。
太監這回學乖了,看到三殿下的腳邁過門檻,這才高聲唱報。
“三殿下到……”
安茉兒忙起身屈膝行禮。
李承宗搖着扇子,不緊不慢地走到堂中上座,坐下,這才施施然開口:“免禮。”
“這麼晚了,來找本王何事?”李承宗漫不經心地口氣問道。
“三殿下,上次您的建議,我想……可校”
李承宗桃花眼一眯:“本王的建議?本王不記得給過你什麼建議。”
安茉兒知道他在裝腔作勢,提醒道:“曹卓煌。”
李承宗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零頭:“最近本王事務繁忙,一時沒想起來。”
随即挑着眉梢:“怎麼又改主意了?”
本王多好的點子,你可是想都不想就給本王否定了。
“因為情況有變。”
“什麼情況?”
安茉兒實在不想,都覺得丢臉,可不得不:“安蓉兒有了身裕”
李承宗愣了一下,嗤鼻道:“你那個堂姐還真是厲害。”
“以為有了身孕就勝券在握了?”
“三殿下,懇請幫個忙。”安茉兒并沒有下跪,而是直挺挺地站在那。為這種事下跪求人,不值得。
李承宗嘴角一勾:“幫,可以,但不能白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