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替嫁被判流放,反手坑仇家上路

第1548章 請太醫出山

   第1548章 請太醫出山

   北境的寒風,一年四季都像裹着砂礫的刀子,刮得人骨頭縫裡都透出寒意。!x\4~5!z?w...c′o¢m/萬福村最北邊,緊挨着大片望不到頭的黑色凍土,幾間低矮歪斜的土坯房擠在一起,煙囪裡冒出的黑煙還沒散開,就被風撕扯得無影無蹤。這便是流放者的窩棚,死氣沉沉,連狗都不願往這邊湊。

   季如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窩棚,這是流民暫時安置的地方。時間太短,來了這麼多的流民隻能暫時居住在以前的窩棚裡。

   随時窩棚,但是裡面也是不差的。

   一樣是有火牆和熱炕的,不然分分鐘都能凍死人。

   棚屋的門虛掩着,裡面光線昏暗。幾個穿着破舊棉襖的男人圍着一隻火盆,盆裡燒着撿來的煤渣,火苗微弱,映得幾張臉晦暗不明。一股劣質煙草和久不洗漱的渾濁氣味撲面而來。

   季如歌在門口站定,敲了敲那扇搖搖欲墜的破門闆。

   “誰?”一個沙啞警惕的聲音響起,帶着濃重的北境口音。

   “萬福村,季如歌。~5¨2,s′h?u.c*h,e^n¨g`.+c`o′m¨”她聲音不高,清晰地傳了進去。

   屋裡一陣短暫的死寂,隻有煤渣在火盆裡偶爾“噼啪”輕響。片刻,一個須發花白、身形枯瘦的老者緩緩起身,走到門口。他身後的陰影裡,還坐着另外兩三個身影,目光都像釘子一樣釘在季如歌身上,冰冷而麻木。

   “瑾王妃?”老者開口,聲音幹澀,是張太醫。他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季如歌,沒有一絲波瀾,也毫無敬意,隻有深深的疲憊和一種刻骨的疏離。“流放之地,不配王妃玉趾親臨。”

   季如歌無視那審視的目光,徑直說明來意:“村裡新開了醫館,缺人手。幾位太醫醫術精湛,萬福村需要你們。”

   她的目光掃過屋内另外幾張同樣蒼老憔悴的臉,落在其中一個沉默寡言、眼神卻異常銳利的老者身上,那是李太醫,還有角落裡一個相對年輕些、但眉宇間郁結難消的陳太醫。

   “太醫?”張太醫嘴角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弧度,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他猛地擡起枯瘦的右手,粗暴地撸起那肮髒油膩的袖管。

   手腕處,一個深青色、邊緣模糊的“罪”字刺青赫然暴露在昏光下,醜陋而猙獰,像是烙進皮肉裡的恥辱印記。?k!e~k`a+n/s\h?u~.·c¢o`m?“王妃看清楚了!”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一種破罐破摔的尖利,“這是流放犯!我們的手,早就不配碰藥材銀針,隻配鏟這地上的煤渣!”他猛地指向屋角堆着的一小堆黑煤末,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身後的李太醫和陳太醫,也默默擡起了手腕,露出同樣刺目的烙印。昏暗的光線下,那幾個青黑色的“罪”字,無聲地訴說着他們的身份和永世無法洗刷的烙印。

   “王妃請回吧。”張太醫放下袖子,聲音重新變得疲憊而空洞,“這雙手,救不了人,隻會……添晦氣。”他轉過身,佝偻着背脊,一步步挪回那冰冷的火盆邊,重新縮進那片令人窒息的陰影裡,再不看她一眼。

   季如歌站在門口,刺骨的寒風順着破門的縫隙鑽進來,吹透了她單薄的羽絨服。她看着那幾團蜷縮在陰影裡的身影,像幾塊被北境凍土徹底封死的頑石。藥箱沉甸甸地墜在手裡,她最終什麼也沒再說,轉身踏入了風雪之中。

   ---幾天後,季如歌再次出現在那片低矮的土坯房前。這一次,她沒直接敲門,而是遠遠地站在一個土坡上,目光投向流放者窩棚旁那條結滿冰淩的陡峭小路。風依舊冷硬,卷起地上的雪沫。

   突然,一陣驚呼和騷動傳來。一個挑着柴火的村民腳下一滑,連人帶柴從冰坡上滾了下來,重重摔在凍得堅硬的地面上,抱着左腿痛苦地蜷縮呻吟,臉色瞬間煞白。

   窩棚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季如歌看見張太醫那瘦高的身影幾乎是本能地沖了出來,腳步飛快,幾步就奔到了那摔倒的村民跟前。他身後的李太醫也跟了出來,站在門口,渾濁的眼睛緊緊盯着張太醫的動作。

   張太醫蹲下身,動作出乎意料地敏捷。他那雙枯瘦、布滿凍瘡和老繭的手,此刻卻異常穩定。他迅速而準确地捏住村民的左小腿,手指在幾個關鍵的骨節處用力按壓、摸索,眉頭緊鎖。村民痛得嗷嗷直叫,額頭上冷汗涔涔。

   “忍着點!”張太醫低喝一聲,聲音嚴厲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他雙手猛地一托一送,伴随着一聲令人牙酸的輕微“咔哒”聲和村民撕心裂肺的慘叫,錯位的骨頭瞬間被推回了原位。

   張太醫從自己破舊的衣襟裡側扯下一根布條,又從旁邊撿來幾根還算直溜的柴火棍,手法極其娴熟地将村民的小腿固定住。整個過程不過十幾個呼吸,快得驚人。

   做完這一切,張太醫才像耗盡了力氣,撐着膝蓋喘了幾口粗氣,額角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直起腰,臉上又恢複了那副冰冷麻木的神情。這時,他似乎才感覺到坡上投來的目光,猛地擡起頭,正對上季如歌平靜注視的眼神。

   他那張布滿深刻皺紋的臉瞬間僵硬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狼狽和惱怒,随即被更深的冷漠覆蓋。他避開季如歌的目光,對着地上還在呻吟的村民,硬邦邦地甩下一句:“順手罷了,死不了人。”說完,他看也不看季如歌,轉身就朝窩棚走去,腳步有些快,甚至有些倉惶。

   李太醫站在門口,等張太醫走近,兩人目光短暫交彙,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東西——一絲未能徹底熄滅的火星,以及更深的、被窺破的難堪。李太醫微微側身讓開,張太醫低着頭,一言不發地鑽回了那片昏暗的陰影裡。

   季如歌站在高處将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但是她什麼都沒多說,隻是靜靜的看着。

   這讓屋内的那幾位太醫,有些不知所措。

   這瑾王妃,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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