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當初他們那般壓榨你,那般羞辱你,如今也該是他們嘗到苦頭的時候了。
”
翠珠哼哧一聲,心滿意足地和他們一起回家。
然而就在這時,清醒過來的齊南峰雙眼猩紅地盯着阮眠,眼底的愠怒之火熊熊燃燒起來。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他猛地起身,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把匕首,悶聲朝阮眠的背後急速刺去!
!
說時遲那時快,人群中迅速沖出一個人影,胳膊一伸,果斷握住利刃!
隻見鮮血劃破他的掌心,迅速染紅他的白袍和刀刃。
阮眠驚覺,眸色一沉,一把扣住齊南峰的腕骨,猛地朝上用力。
兩人齊齊用力,齊南峰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對抗。
但最終敵不過阮眠他們兩人的手勁,隻聽見一陣劇烈的慘叫!
那把利刃被反刺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紮進他的眼球。
“啊……”
齊南峰痛苦不已地拔出刀子,緊捂着那隻流血的眼睛,倒在地上打起滾。
阮眠轉身看見謝淮安幾乎被刺穿的手掌,秀眉緊蹙。
“大人!
”
“你怎麼能徒手去接?
那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
”
謝淮安還挺能忍。
傷痛沒讓他臉色變化,阮眠的指責卻讓他感覺出了委屈。
“阮娘子,我都這樣了,你還來指責我,合适嗎?
”
阮眠自知理虧,先帶着他進了自己的地窨子,招呼翠珠拿藥箱過來。
章氏兩口子也紛紛上前,阮老爺更是幫阮眠打下手,細心地為他處理傷口。
阮眠趁着衆人不注意,從空間裡拿了止血的藥物,還有一些消炎相關的西藥。
這一刀力度不小,深可見骨,在進行消毒清理後,她必須替他縫合才行。
空間裡有上次從玄甲軍營搜刮來的軍用傷藥,還有一些傷口縫合的桑白線。
工具雖然簡陋,但對付他的外傷也足夠了。
外加靈泉水做輔助治療,問題不大。
而且阮眠還意外發現,父親他縫合的手法一點都不比自己差啊。
他主動請纓,仔細又小心地為其縫合傷口。
一切都妥當後,外面已經天黑了。
雲修在旁邊焦急地等待,見謝淮安沒事了,懸着的那顆心這才落了地。
阮眠看着他被包紮嚴實的手,像個大包子似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第一次被别人這麼拼死相護,心裡那種情緒,一時間不知用什麼言語來形容。
總之她覺得謝淮安是個極好的人,至少對自己,是當真朋友的。
不然也不會舍身相救。
有他這番舉動,阮眠就笃定往後自己一定會護他到底。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當務之急,他需要好生靜養。
阮眠叮囑了雲修一些基本事項後,又補充道:“往後幾日我會給你送吃食過來,你現在這身子,得吃好一點。
”
雲修下意識地想代替自家大人客氣婉拒,畢竟他可是了解大人的,不願意虧欠他人任何一點。
可他沒想到,話還沒說完,謝淮安便欣然應下。
“好,我對阮娘子這也算是救命之恩了,阮娘子……要多多照顧我才行。
今日時間不早,我就不叨擾了。
”
他客客氣氣地和章氏二老他們告别,等他和雲修離開屋内後,章氏才長籲一口氣,忍不住感慨道。
“在這種境況下,還能舍身救你,眠眠,謝大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啊。
”
阮老爺也頗為欣賞地點頭:“是個好兒郎,據說他還是南平侯府的次子,但高中之後一心為官,分家了也從不将他侯府背景拿出來示人。
至今還有人不知道他是侯府之子呢。
”
“謝大人竟然還是南平侯的兒子?
我可從未聽說過?
”
章氏詫異不已,就連阮眠也驚訝了一下。
原書中并沒有提及他的家世,隻說了他是靠本事進的朝廷,又成為官家的心腹。
不過這些秘事阮老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詢問之下,阮老爺才說:“曾經你祖父救過南平侯,當初南平候南下就是去找這個兒子,我那時見過他,和現在啊,沒兩樣。
”
“他自小便養在外面,很少踏入侯府,所以沒幾個人知道他,而他不說肯定有不說的道理,咱們既然知道這事,但也不必節外生枝去與外人說道,明白嗎?
”
在場的人都紛紛點頭,章氏看到阮眠出神的目光,忽然生出一個想法來。
她靠近阮眠小聲問道:“眠眠,你覺得這個謝大人如何呢?
可是個好兒郎?
”
阮眠一聽,便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連忙開口:“母親,感情之事講究兩情相悅,更何況之前我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
章氏這才想起來,上次自己就撮合過一次,竟然忘了。
連忙回道:“你瞧母親,記性是越來越不好了,什麼事過了就忘了,既然眠眠沒那心思,母親也不多言了。
”
此刻阮眠還沒把母親的話往心裡放。
不由自主地想起謝淮安他的家世,南平侯如今一家人也都在京都,他被貶官後,那邊就沒有什麼反應嗎?
他上次還說,他體内的毒,是他母親的手筆……
……
次日,阮眠做了新鮮的魚湯,還有一道小炒臘肉和鮮味十足的冬菇送到謝淮安面前。
順便給他換了下藥。
本以為他能忍得很,沒想到她的手還沒碰傷口,那人便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阮眠下重手了呢!
“大人,我還沒動手呢!
”
“抱歉,疼早了。
”
謝淮安讪讪一笑,等阮眠真正動手的時候,又誇張地吸了口氣。
阮眠還真以為自己弄疼他了,連忙縮手:“還疼嗎?
”
隻見他眉眼微動,輕松一笑:“看來這次疼對了。
”
阮眠:……
她發現這個大人啊,有時候還真的沒自己想的那般正經。
看着氣宇軒昂的,但實際卻是個病秧子,瘦弱到不能自理。
就連下床吃點東西的力氣都沒有:“阮娘子,隻能勞煩你幫幫我了。
”
阮眠看了一眼案桌上的吃食,沒辦法,誰叫他是因為自己才受傷的呢。
于是老老實實地端過吃食,一勺一勺地喂給傷者吃。
在照顧病人方面,阮眠不是那麼細心的人,但好在謝淮安也不挑剔,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讓幹什麼就幹什麼,除了……很多時候行動不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