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宸雖然還是一臉笑意,神情卻沒有剛才的和顔悅色,道:論年齡我比三嬸嬸年齡小,但既然三嬸嬸叫了我一聲嫂子,那弟妹有哪裡不對的,我當嫂子的也該提點才是。
當日我家老爺就說過,三嬸嬸真要是有空就好好管管自己屋裡的事,哪有小嬸子去管大伯子納不納妾的,這話要傳出去了,知道會說隻霍家三太太糊塗不知,不知道還以為霍家家風就是如此混亂,家裡的太太們什麼話都會亂說呢。
”
霍三太太臉一下子漲紅了,看向思宸冷哼着道:我是為了二嫂好,二嫂不請情就算了,還說這些話來,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
真是好心還是驢肝肺,三太太自己心裡明白的很。
”思宸不客氣的回了過去,又道:我再次給三嬸嬸明确說明,二房的事情,我身為主母自會料理,不用三太太操這個心。
”
霍三太太心中更氣,剛想開口霍老太太突然間插嘴道:好了,都住嘴。
”
老太太,我這是好心……”霍三太太一臉委屈的對霍老太太說着。
霍老太太卻皺眉道:你二伯要不要納妾,是你二嫂的事,别說你,就是我也不應該多嘴。
他們兄弟三個,我什麼時候管過你們妯娌房裡的事,就當年太醫診出來柳氏不能生育,我才做主給二老爺納了方姨娘,生下賢哥後,我何嘗再管二房裡添不添人。
”她最多就是責怪柳大小姐不賢慧至使二房子嗣少而己,也從來沒有硬往二房塞人。
霍三太太一臉委屈的掉着眼淚,辯解道:我隻是想着一家子骨肉,二嫂懷着孕不能事事周到,就是想着提醒一下……”
霍老太太臉上有幾分不耐煩的揮揮手,卻是又道:這種事情不用你來提醒,你也給我記得了,你房裡也是有兩個哥兒的,他們将來娶了媳婦進門,媳婦要是不賢不孝你可以管教,你可以責罵。
但是屋裡添不添人,主母如何發配妾室,那不是你當婆婆該去管的事。
當婆婆的自己失了身份,不夠讓人打嘴的,也丢霍家的臉。
”
霍三太太眼淚掉的更兇了,大奶奶和二奶奶還在呢,當着晚輩的面,霍老太太就這樣指責她了,以後在晚輩們面前又如何擡的起頭來。
霍老太太看她哭成那樣,心裡也是越發的厭煩,末了隻是揮揮手道:都别在我這裡鬧了,各自回去吧。
”
霍老太太發了話,思宸和霍景之,大奶奶,二奶奶都站起身來,霍三太太卻還是不想走,在這個家裡丈夫己經指望不上,兒子讀書也就那麼回事,她唯一能依靠能指望的就霍老太太。
本來想着思宸現下懷了孕,霍老太太看她的神情都有點不太一樣了,思宸又是一副qiáng勢模樣,要是任由她這麼下去,再生了兒子,隻怕在霍老太太面前更要壓她一頭了。
所以才想着建議讓霍老太太給霍景之納妾,最好霍老太太把自己貼身心腹給了霍景之,長輩所賜非比尋常,再加上年輕漂亮,霍景之還不被迷了去,那時候思宸自己房裡的事還搞不定,也就顧不上這些了。
霍老太太見她還沒走,知道她要說什麼話,卻是不想聽,思宸現在正懷着孕,眼看着二房的嫡出就要出世了,她又不傻,怎麼會這時候給孕婦添亂。
隻是揮手道: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二房的事情自由二太太處理,你管這些做什麼。
”
我……”霍三太太說不出話來,末了也隻是應着道:是。
”
出了霍老太太的正房門,霍三太太一邊擦淚一邊往三房走,三房所在的是侯府中軸線右邊的建築群。
從霍老太太正房到三房路有好幾條,不過冬天的時候,霍三太太一般向前穿過角門,進入大房的範圍,然後延着長廊往三房方向走,冬天雨雪多,地不太好。
三房的經濟不像大房和二房那樣,每月發下來的車馬錢就那麼一點點,湖陽郡主把錢管的死死的,隻憑着那點月錢啥都不夠gān的。
所以霍三太太也就改了規矩,三房外出行走的車馬是有,但霍家大宅裡行走的車馬就免了。
眼淚這才擦gān淨,霍三太太擡頭就見二奶奶往這邊走,霍三太太不自覺得站住腳步,臉色也有幾分難看。
二奶奶雖然是晚輩,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個好婆婆當榜樣,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不屑的模樣。
霍三太太當年被湖陽郡主狠整一回,雖然這是二奶奶失禮,但霍三太太也不敢再找大房的麻煩,隻當是看不到,各自走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