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從年家出來,大姐是初來淮陽不知道,年家大太太着實是個厲害人物。
”周婆子的八卦之心來了,身為一個媒婆,不八卦都對不起自己的職業。
道:聽說這年大太太也别處貴女,帶着萬兩嫁妝嫁入年家,進門六年生了三子一女,年老爺房裡的兩個丫頭都了尋了錯處打發出去,把年老爺壓的擡不頭來。
現在兒女大了,年老爺外出行商,在外尋了個俏丫頭帶回來當妾室。
”
一口氣說到這裡,周婆子也覺得有幾分口gān,喝了口茶繼續八卦,道:年老爺年長得了個愛妾自然嬌疼,不過年大太太那般厲害人物,眼裡哪裡能容下這等娼婦。
終還是尋出錯來,喚了我過去,讓我帶走随意賣上幾兩銀子。
我才把人領到家中安頓好,正想各門戶走走,看看哪個老爺太太看上買了去。
”
沈氏明白周婆子的意思,這是來推銷丫頭來着。
像她買的四小丫頭一般也就是六,七兩銀子,再差一點四,五兩也能買到,但像周婆子口中這種模樣俊俏的,雖然破了身,但至少能賣到十幾兩,撞上老爺看上喜歡,上百兩都能。
不過現在沈qiáng還用不着,便笑着道:上回我托媽媽挑丫頭,本想也給我那弟弟挑上兩個好的,隻是他說使喚慣了小厮。
”
周婆子明白其意,雖然有幾分失望,不過生意也沒上門就能成的,便笑着道:那哪日沈家小爺想了,定要告知我一聲,不是我在大姐面前自誇,就在淮陽這一畝三分地上,沒有我周婆子尋不到的人。
”
那是當然,誰不知道媽媽的大名。
”沈氏笑着,要說淮陽各家各戶的八卦家底,确實沒有比周婆子知道的更清楚。
想到這裡,沈氏有幾分歎息的道:我那弟弟眼看着也要十七了,我正愁着要給他尋門親事。
”
周婆子頓時眼睛一亮,道:大姐托與我再好不過,這淮陽城中就沒有我老婆子不知道人家,我定給小爺尋門好親事。
”
沈氏卻是歎了口氣,道:媽媽是不知道,我那弟弟實在挑剔的很,當日在京城家中,我爹爹托了媒人與他說親,結果這個不成那個不中,氣得我爹爹把他bào打了一頓。
現在來到淮陽跟我一處,雖然我也能做得主,但上頭還有爹,下面的弟弟也是難纏。
我倒是想托與媽媽,也讓我省些心力,隻怕媽媽嫌煩。
”
周婆子笑着道:大姐說的哪裡話,當媒婆的哪裡有嫌煩的理。
更何況我與大姐一見如故,如此親厚,小爺的親事就包與我婆子,就是跑斷了兩條腿也得給小爺說門好親事。
”
那就先謝謝媽媽了。
”沈氏笑着。
閑話幾句,周婆子又喝了杯茶,吃了幾塊點心這才去了。
晚間沈qiáng回來,沈氏就跟沈qiáng說了托周婆子說媒之事,沈qiáng忍不住道:這淮陽婆媒也不是她一個,想想我們才來之時,周婆子拿了李潑皮的銀子是如何上門說的。
後來見我們勢qiáng了,又登門賠罪,要是換着我,我早一頓棍子打出去了。
”
你呀,還以為你長進了,沒想到還是如此毛燥的性子。
所謂好人歹人隻看你怎麼用,當日許老大來敲我們錢财,我請他吃酒時你也說此人不行,你再看現在,幫我們照看生意門面,每月十兩月銀即可。
”沈氏說着,歎口氣又道:世人多數都是俗人,老好人倒是有,但老好人裡頭再尋有能耐的就不容易了,又能讓你撞上的就更少了。
隻想着尋好人與你處事,那還開什麼店賺什麼錢,就是買塊地收租,隻怕也不容易。
”
這麼一番話讓沈qiáng的頭不由的低了下來,道:姐姐說的是,是我思慮不周,想我們開的是酒樓生意,賺的就是迎來送往的錢,要是什麼都去計較了,這生意如何做的。
”
就是這個道理。
”沈氏說着,又道:還有娶親之事,你自己也想想,淮陽不比京城,閨中女兒也能跟着父母出來行走,你要是自己有中意的,遂了你的願豈不是更好的。
”
沈qiáng想了想道:我才聽人說起,城中江家有一獨生愛女,年方十八,隻是父母太疼愛,不舍得外嫁才耽擱至今。
江家也是淮陽的大戶,家裡幾間鋪面,還有百畝良田。
”
沈氏也聽周婆子說過此事,不過江老爺的意思是想坐山招婿。
隻是肯倒插門的男人,又有幾個好的。
左挑一個不滿意,右挑一個不滿意,把江姑娘耽擱至今。
便道:還是算了吧,人家是打算招女婿的,你想氣死爹爹啊。
”要是沈qiáng給人當了上門女婿,江父能打死她們姐弟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