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周安一臉笃定,有些人,天生就能給人一種信任感。
五号患者拿着祁溶月寫的藥方高興的走了,祁溶月又起身去了診間,給劉老夫人施針,這幾日劉老夫人的頭疼病正犯着,疼的是吃不下睡不着,剛剛劉老爺付錢取了藥後,給她喂食了一顆,不一會她就昏沉睡下,面色安詳,再沒有平日服了安神湯後,就算睡着也攏眉輾轉的模樣。
劉老爺見祁溶月進來,忙起身道:“祁小姐,家母睡着了,可要叫醒她?
”
祁溶月擺手:“不用,我先為她施針。
”她看了老太太一眼,又道:“老夫人應是多日未曾睡好,那成藥也有些安神之效,這才一服藥就睡下了,往後在家服藥也讓她好好睡一覺,這病本就該在休息中将養,也會好得快些。
”
劉老爺連連應是,将祁小姐說過的話一字字記下。
祁溶月行針之時,并沒有讓劉老爺出去,他便一直站在一側看着,瞧見那一手驚豔至極的針術,手若拈花般優雅,下針卻既快且準,是城中那些所謂有名的大夫根本比不了的精絕。
他至此時才真正的覺得,這五百兩花得值,真值!
施完針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祁溶月正收拾着針包,那睡得香甜的劉家老太太也悠然醒轉。
劉老爺見狀,趕忙将母親扶着坐起:“母親,你感覺怎麼樣?
”
老太太揉了揉太陽穴,又摸了摸額頭,奇道:“我這頭不疼了,一點也不疼了!
”
劉老爺聽了這話,高興極了,忙不疊的點頭:“不疼好,不疼就好啊!
”他扭頭看向一旁的祁溶月,鄭重道:“祁小姐,多謝了!
”
☆、101.第101章 周家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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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溶月聞言側目,面上的笑容依然淡淡:“不必言謝,做大夫,為患者治病,是我們大夫的本職之事,更何況,我們也不是沒收錢,您說是吧?
”
話雖如此說,可他們求醫問藥多年,錢可沒少花,藥也沒少吃,卻從未收到過這種奇效,他豈能不謝!
待劉老爺扶着母親離開診間,祁溶月動了動僵硬的身子,仰頭扭了扭脖頸。
雪兒見狀,趕忙放下手中的針包,走到小姐的身後,給她捏肩捶背。
“小姐,累了吧?
累了咱就歇歇!
”
祁溶月閉目,笑道:“雪兒你這捏肩的手藝可還得再練練,我這脖子都被你捏疼了卻還沒捏到點上。
”
雪兒嘿嘿一笑“那以後我就天天在你身上練,可好?
”
祁溶月起身,瞪了她一眼:“不好!
”
雪兒心裡美滋滋的,小姐隻有跟她單獨在一起時,臉上才會有各種各樣的表情,笑起來也是真笑,不像對着外人時,那一臉清冷疏離。
這是不是代表,小姐真的拿她當自己人?
每想到這裡,她就樂的不行。
眼看小姐已經走出了診間,她也趕忙跟了出來。
祁溶月坐回了診台後的椅子了,擡目對上正向她看來的周安,她朝周安點了點頭,周安會意,趕忙扶着母親起身,一步步的往診台的方向走。
他們走的很慢,周老太太的腿腳似乎不太方便,她那不像是在走路,更像是依靠着身旁的周安,緩緩的移動着。
祁溶月這屁股還沒坐熱,便又起了身,朝周安道:“去診間吧!
”
周安點頭,母親這病可不是普通的小毛病,就這樣坐在診台前切切脈,怕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進了診間,周安扶母親在矮床上坐下,并将一旁的碳火往母親身邊挪了挪!
動作雖微小随意,卻能看出來,周安平日對母親的細心與孝順。
祁溶月坐在了周老太太的身邊,伸手握住周老太太的手腕,先号了脈,随即又道:“老夫人您這腿是怎麼回事?
”
周安怕母親說不清楚,忙接過話頭道:“我娘她前些年隻是時不時腰疼,當時看了大夫,大夫說沒有大事,也就沒太放在心上,後來腰疼的越來越厲害,有時連正常直腰走路都不成,兩年前開始,腿腳也跟着時不時的疼了起來,走路隻能依靠拐杖支撐,大夫們都束手無策,說是年紀大了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沒得治,可半年前開始,我娘的小腿竟開始腫脹,疼得連站都站不穩。
”
祁溶月已經俯身掀起了周老太太的裙擺,裙擺内的雙腿穿着打滿布丁的薄棉褲。
周老太太顯然有些尴尬和窘迫,她擡眼去看兒子,兒子朝她含笑點頭,她這才放心了不少,再看祁小姐似乎并沒有因為他們家的貧窮而有一絲半點的嫌棄他們,她心裡頭的窘迫這才慢慢散去。
“雪兒,拿剪刀來!
”
她伸手捏了捏緊繃在棉褲裡的小腿,搖頭道:“你這腿腫成這樣,真不該穿這麼緊的褲子。
”
☆、102.第102章 隐瞞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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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已經将剪刀遞了過來,她接過剪刀直接便将周老太太的褲腿剪開了,露出裡頭腫得皮膚幾乎透明的小腿。
周安又将火盆往母親的小腿旁挪了挪,怕母親受凍。
周老太太心疼的看着自己被剪壞的褲子,心想一會好好縫補縫補,應該還是能穿的。
祁溶月又捏了捏周老太太的另一隻腿,正如她所料,另一隻腿沒有腫漲的情況。
“你的腰現在疼嗎?
”祁溶月問。
老太太趕忙點頭,疼,鑽心的疼,天天都是如此,我幾乎已經疼習慣了。
老太太幹瘦的臉上泛着笑,笑裡有無奈的苦澀,她從不在兒子面前叫苦叫疼,她知道兒子心裡也不好受,她若再叫苦叫疼的,兒子得多難過?
祁溶月扶着她的肩膀道:“您先躺下,我摸摸您的腰。
”
老太太依言躺下,卻不躺直,隻側躺着,身子微弓。
祁溶月見狀,一直平展着的眉頭微微蹙起,周老太太這病,看來比她想象的還要更嚴重。
看來周安知道的情況,并不是全部,老太太為了讓兒子少些擔心,并沒有對他說實話。
“老夫人,您隻是腰疼嗎?
背呢?
背疼不疼?
”
老太太驚訝的看向祁溶月,又看了看兒子,不對呀,她從沒跟兒子講過她的背疼,祁小姐怎會知道?
祁溶月又道:“應該也不止背疼,您這胸口也疼,對嗎?
”
一旁的周安一臉驚訝,随即朝母親催促道:“娘,祁小姐在問你話呢,你快說呀!
”
周老太太知道瞞不住了,隻能點頭道:“疼,背疼,胸口也疼!
”
“咳血了嗎?
”祁溶月又問。
周老太太搖頭:“沒有,并不怎麼咳嗽!
”
祁溶月松了一口氣,點頭道:“沒咳血就好,還沒有病入膏肓,若是咳血了,縱是我師傅——”她突覺失言,實不該在他們面前提到師傅二字。
“總之,沒有咳血是好事,雖然麻煩些,但總歸還能治,隻是這病拖了這麼多年,想要徹底痊愈,不是一日兩日之功,你們莫要着急。
”
周老太太擺手:“不着急不着急,都熬了這麼久,也不差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