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朝身旁的小翠道:“你去告訴常媽媽,讓她将當年小姑子出嫁時的嫁妝單子尋來。
”
看來祁溶月也沒有賴在莫府的打算,正好,她也沒有要留她的打算,一拍即合,多美好。
不過盞茶的功夫,那用錦盒裝着的嫁妝單子便送了過來,莫夫人打開錦盒蓋瞧了一眼,忍不住啧啧道:“當年你母親嫁給祁知府時,可是帶走了莫府近半的家産。
”這也是她為何打心眼裡讨厭祁溶月的原因之一。
本該屬于她的兒女的東西,卻生生分出那麼厚一份送給了那白眼狼,她能不恨麼?
祁溶月接過莫夫人遞來的錦盒,也沒有打開看,這種東西,他們莫家留着也沒有用,也用不着拿假的敷衍她。
她朝莫夫人福了福身,道:“替我向三位舅舅問好,我這就回去了!
”
莫夫人假意挽留道:“幹脆吃了午飯再走吧,外頭這麼冷,再暖暖身子也好!
”
祁溶月搖頭:“多謝莫夫人好意,我還有急事要辦,這就走了!
”
瞧着祁溶月和丫頭匆匆離開的背影,莫夫人喃喃自語道:“一個人的變化,真的可以這麼大嗎?
連走路的姿勢都大不相同。
”
這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祁溶月來到莫府的事,很快就傳遍了莫府,莫二郎住在東院,從下人的口中聽了這事了,正想去前廳瞧瞧,可正好商行裡有要緊事,耽誤不得,便讓小厮去北院知會三郎,讓他去瞧瞧溶月,看看她今兒來莫府,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大嫂的為人他很清楚,絕對不會善待溶月,不管這事他不放心。
可當三郎來到前廳時,早已人去茶涼,哪裡還有祁溶月的半點蹤影。
待問了幾個下人才知祁溶月已經離開了莫府,回往彭城。
回彭城的路上,雪兒朝祁溶月問道:“小姐,咱們大老遠的來,就為了拿這嫁妝單子麼?
”
祁溶月點頭:“嗯!
”當然不是,她主要還是想看看,莫府态度,現在她已經看到了!
“可這嫁妝單子拿了又有何用?
老爺和夫人難道還會将這些嫁妝都還給您?
”雪兒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已經吃下肚裡的肥ròu,怎麼可能還會吐出來。
祁溶月原本細白卻凍得發紅的手指撫摸着那錦盒,低聲道:“我會讓他們吐出來的,走着瞧!
”
這本就是屬于祁溶月的東西,她自然要替死去的祁溶月拿回來,且她現在也需要,很需要。
祁府
等了三日,鄭家終于來人了,祁永春準備好的說辭,在一見到鄭文帆那張滿面焦急的臉時,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鄭文帆也不客氣,直接便道:“祁大人,還請祁大小姐出來一見。
”
祁永春忙道:“鄭大人,實不相瞞,祁府裡已經沒有祁溶月這個人,她已經被我逐出家門,革除族籍了。
”
☆、15.第15章 行針
鄭文帆驚得瞪圓了眼睛:“什麼?
你竟然将自己的親生女兒趕出家門?
這天han地凍的,豈不是逼她去死?
”
祁永春沒想到鄭文帆會是這種反應,他不應該因為他處罰了祁溶月而高興麼?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祁永春忙道:“我聽說她驚了永平侯世子馬的事,若你們覺得這種處罰還不夠,我可以立馬派人将她尋來,任你們處置。
”
鄭文帆一臉驚訝:“誰說她驚了仲文的馬?
”鄭文帆瞧祁永春一臉懵的表情,忍不住搖頭道:“祁大人府上的事,下官還是多少知道一些,大小姐的生母雖逝,可與你畢竟有結發之情,大小姐沒了生母,本就可憐,如今還——”他搖了搖頭,眼裡是對祁永春滿滿的鄙夷,随即又道:“不必你去找,我自己會去找!
”
鄭文帆說罷轉身便離開了祁府,留下祁永春站在廳裡一陣淩亂,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鄭家在彭城畢竟是有勢力的大家族,不過半日便在客棧裡找到了祁溶月。
這也是祁溶月意料之中的事,那日鄭世子傷勢嚴重,就憑彭城裡的這些大夫,根本就不可能治好鄭世子的傷,想要去别處請名醫,又遇上風雪阻路,說不定鄭世子現在還昏迷着。
二話不說,祁溶月便帶着雪兒坐上了前往鄭府的馬車。
鄭夫人見祁溶月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心頭立馬打起了鼓,對她的醫術十分懷疑。
城裡的老大夫們都治不了的傷,她這一個小姑娘能治?
鄭大人朝她遞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亂說話,眼下他們已經沒有辦法了,縱然心裡再怎麼生疑,也要把握住這一線的希望。
三貴瞧見祁溶月被請了進來,面上立馬露出了喜色,沖到祁溶月身前,哀求道:“祁小姐,你可算來了,我們世子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當初他也不太确信祁小姐能不能治好世子的傷,可當鄭大人請來了彭城的老大夫,老大夫說給世子做的急救措失非常好,否則世子的傷會更加的嚴重,他才相信,祁小姐是真的懂醫術。
他将這事告訴了鄭大人,可鄭大人卻說祁小姐隻是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會治世子的傷,直到現在,城裡的大夫都請了個遍,卻沒有人能治好世子,迫于無奈,鄭大人這才去了祁府求醫。
祁溶月坐在了世子床畔,先看了眼鄭世子的臉色,比三日前見到的更蒼白憔悴了,下巴還長出了胡茬。
她伸手探了探鄭世子的額頭溫度,果然如她所料,十分燙手,這高熱不退,人是不可能會醒,且若再熬個一兩日,就算将來醒了,也會變成傻子。
“雪兒,拿針包來!
”她伸手去解鄭世子的衣裳,鄭家夫人一瞧這狀,趕忙上前制止:“祁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
祁溶月道:“我要為世子行針,自然要脫衣裳。
”
鄭夫人是個女人家,想得自然比那些頭腦簡單的大老爺們要多些。
☆、16.第16章 脫光
“這,這怕是不妥吧,祁小姐畢竟是女兒家,我們仲文又未婚娶,這要是傳出去——”
祁溶月側目看她,眼眸清澈如水,神情磊落:“夫人請放心,我是個大夫,在大夫眼裡,隻有病患,不分男女。
”
她緩緩松開捏着鄭世子腰帶的手,半躬着的身子緩緩站直,一股子高貴清冷的氣質由内而外的散發,她後退了一步,又道:“若鄭夫人實在不願意,也可另請大夫為世子施針,由我從旁指導。
”
聽了這話,鄭大人臉色一紅,沒好氣的瞪了夫人一眼,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忌這些?
人家祁小姐都不在乎,你還有什麼好啰嗦的?
”
鄭夫人也覺得十分慚愧,人家姑娘都沒說忌諱,他們還有什麼好忌諱的?
“實在對不住,怪我婦人見識短,多想了這些有的沒的!
”鄭夫人朝祁溶月點了點頭,退開了兩步。
祁溶月回以淡淡一笑,轉頭朝三貴道:“幫你家世子将衣裳都脫了吧。
”
三貴結舌:“都,都脫了?
”
祁溶月點頭:“都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