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36章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嘭——!
”
謝瀾之剛把秦姝放到地上,一條腿沒站穩,單膝跪在地上。
他緊緊抓着秦姝的手,額頭抵在孕肚上。
秦姝錯愕地看着跪在眼前的男人,驚呼喊道:“謝瀾之!
”
因為孕肚太大了,秦姝毫無芥蒂地跪在謝瀾之面前,為其把脈。
——脈象起伏不定,如秋風掃落葉,急促而紊亂,時而如細雨般微弱,又時而如擂鼓般激烈。
謝瀾之的情緒波動很大!
“之之!
!
!
”
謝夫人小跑着沖過來,滿目擔憂地望着兒子跟兒媳婦。
謝瀾之見秦姝姿勢艱難的跪在地上,手上一用力,把人給拉起來。
“阿姝,地上涼,你起來——”
謝夫人在一旁幫忙,扶穩了秦姝:“好孩子,聽之之的,你可不能有事!
”
秦姝眼神憂慮地盯着謝瀾之,急聲追問:“你除了心痛,還有哪裡不舒服?
”
謝瀾之單手捂着心口,輕輕搖頭:“沒事,很快就好了。
”
他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
李紅英的詛咒,讓他有種曾經親身體會過的錯覺,那種感同身受的滋味,壓得他窒息,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謝瀾之不知道如何跟秦姝解釋。
秦姝黛眉緊蹙:“真沒事?
小心急火攻心,有什麼事你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
”
已經有所好轉的謝瀾之,望着秦姝滿是擔憂的焦急表情。
心底湧來的沉重與絕望情緒,還有巨大的不甘,如泡沫般迅速消散。
謝瀾之的額頭抵在秦姝手背上,嗓音透着一絲啞意。
“就是有種後怕的感覺,現在好多了。
”
謝瀾之覺得隻要看到秦姝,就能撫平他内心的所有不安。
謝夫人望着臉色慘白如紙的兒子,幽幽地問:“瀾之,是不是剛剛那個衰婆的話,讓你不高興了?
”
謝瀾之沒有說話,努力調整情緒,适應心口傳來的陣陣痛意。
兒子的沉默,在謝夫人看來就是默認。
她妝容精緻的臉色一沉,把秦姝交給一旁的錢麗娜,走向走廊中央被權叔控制的李紅英。
謝夫人目光冰冷地瞪着李紅英,聲調緩慢地問:“你知不知道禍從口出這個詞?
你對我兒子的所有詛咒,都會報應在你的身上!
”
不是很字正腔圓的咬字,透着狠厲弑殺。
李紅英的臉腫成豬頭,唇角流出血絲,瘋瘋癫癫地大聲喊道:
“我除了沒有一個好出身,哪裡比你們差了?
我模樣長得好看,是高中畢業的知識分子,還是海外工廠的員工,每個月能拿三四百的工資!
”
“在病房那天,我真沒有反應過來,如果能再回到那天,我一定會回應你對我的喜歡!
”
“謝瀾之!
我這都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你了,你怎麼都不回應我!
你這個縮頭烏龜!
”
謝夫人被李紅英的自作多情,厚顔無恥程度驚呆了。
她指着李紅英,冷笑道:“你個又癫又壞嘅的女人!
我要扒咗你嘅皮!
”
李紅英眼神仇恨地望着謝夫人,仰着下巴叫嚣道:“就算你扒了我的皮!
我的臉也不會是你的!
”
“你們就是嫉妒我長得好看,所以阻止我跟謝瀾之,你們早晚會遭報應的!
”
也不知道她是什麼腦回路,說出來的話荒謬至極,也讓人啼笑皆非。
“好好好!
!
!
”
謝夫人氣得胸膛起伏不定,怒極而笑。
“李紅英是吧?
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
她出手迅速,從阿木提的後腰掏出一把新型機械槍。
“砰——!
”
槍聲響徹整棟大樓,整條走廊陷入詭異的靜谧。
“啊啊啊!
!
!
”
已經被教訓很慘的李紅英,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她癱坐在地上,戴着手铐的斷手,捂着流血不止的小腿,鮮紅血色順着指縫往外湧。
情緒已經恢複平靜的謝瀾之,剛站起來,就被他媽的行為震懾在原地。
滿目驚訝的謝瀾之,僅用一秒時間,就立刻反應過來。
“阿木提!
郎野!
立刻封鎖整棟辦公樓!
”
謝夫人的身份太特殊,又敏感。
她當衆射擊李紅英,很容易被人拿來說事,成為攻陷謝家的把柄。
阿木提跟郎野在聽到命令的瞬間,身姿矯捷如豹地往樓梯口沖去。
目瞪口呆的田立偉,看着兇悍的謝夫人,嗓子破了音地吼道:
“來人!
立刻封鎖樓下會議室,不許那群高麗人出來!
”
他的秘書跟助理,拔腿就往樓下會議室沖去。
臉色還未恢複的謝瀾之,目光銳利地盯着田立偉,沉聲問:“駐圳的高麗領事,還有外企電子廠的負責人到了?
”
田立偉擦了擦頭上的汗,顫聲說:“他們早就到了,想要跟我先談一談,我準備周旋一下,哪知道出了這檔子事!
”
謝瀾之咬緊牙關,滿臉忍耐,氣得不行。
“李魁!
你帶人過去,把人控制起來!
”
“是,謝副書記!
”
李魁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推開隔壁的房間,帶着十多名身穿黑衣,全副武裝年輕力壯的男人,往樓下會議室沖去。
謝夫人把槍管搭在肩頭,轉過身笑盈盈地掃視着衆人。
“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沒殺了她。
”
田立偉差點就給這位祖奶奶跪下。
雲圳不比京市,謝家人但凡出事,都是他這個一把手來抗。
他不停擦臉上的汗,心有戚戚地說:“謝夫人,這個女人的确做了不該做的事,我們會嚴厲懲罰她,您可千萬不要因為她髒了手。
”
最主要的是,田立偉還想在特區雲圳鍍鍍金,等着回京市後往内閣走一走。
謝夫人沒有搭理他,冷眸凝向那些媒體記者,還有李紅英的家人。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誰敢說我兒子、兒媳婦半個字不是,我讓你們知道什麼叫趕盡殺絕!
”
她拎着手中的新型武器,槍口掃視着衆人,威脅意味十足。
“别跟我談論狗屁的正義,我兒子但凡做錯了事,根本不需要你們來抓把柄,我跟老謝都能把他的腿打斷!
你們無非是拿人錢财替人辦事!
要知道這世上有些錢拿着會燙手,把手燙廢了是輕,就怕一不小心命都丢了。
”
這是……要趕盡殺絕?
有人開始繃不住了,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饒。
“謝夫人,我錯了!
你放過我吧!
”
“我保證今天發生的事,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
”
其他人也紛紛冒冷汗,接二連三的下跪求饒。
“我再也不賺這昧良心的錢了!
您就當我今天沒來過行不行?
”
“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等着我來養,我不能出事啊!
嗚嗚嗚……”
謝夫人聽着衆人後悔不已的哭嚎聲,眉眼一厲,不悅地吼道:
“哭什麼哭!
我連碰都沒碰你們,别來碰瓷啊!
”
哭聲刹那間停下來。
衆人眼巴巴地盯着謝夫人。
謝夫人笑眯眯地說:“你們空口無憑的保證,在我看來沒有絲毫信任度,在這世上隻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
”
好家夥!
此話一出,有幾個人當場暈了過去,包括李紅英的家人。
有個青年白着臉,痛哭流涕:“哇!
我還沒娶媳婦!
我不想死啊!
”
他這一哭,感染了其他人的心情。
“我娶媳婦了,可我婆娘做飯難吃,要是能活着回去,我再也不嫌棄她了!
”
“我娘總是罵我,說我幹啥啥不成,整天在外面跑不回家,我想我娘了,我以後不幹記者了,我要回去當老師!
”
他們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表情絕望的追憶彼此後悔的事。
誰也沒有發現謝夫人眸底的神色,逐漸柔和下來。
這時,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從樓梯口響起。
阿木提帶着一群身穿制服的士兵,沖了上來。
“瀾哥,人帶來了!
”
謝瀾之指着跪坐在地上,還有站立的媒體記者們。
“把他們帶下去,挨個簽保密協議,确保沒有危險後再放人離開!
”
“收到!
”
阿木提領着一衆士兵,把這群吃裡扒外,拿錢辦事的媒體記者帶走了,唯獨甩下李紅英以及她的家人。
李父目眦欲裂地望着衆人離開,氣急敗壞地喊道:
“我們也能簽保密協議,讓我們走吧!
”
謝瀾之沒有理會李父,徑直走到謝夫人身邊。
他垂眸瞟了一眼,疼得幾乎要昏死過去的李紅英,淡聲問:“媽,這人是您帶走,還是我帶走?
”
謝夫人手中的槍,指着李紅英的另一條腿,冷笑道:“還從來沒有人敢指着我的鼻子,讓我受這樣的窩囊氣,人我肯定是要帶走的。
”
“砰——!
”
話音剛落,李紅英另一條腿又中了一槍。
“啊啊啊!
!
!
”
凄厲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謝夫人是出身香江名門的大小姐,打小就嚣張跋扈,從來不肯吃半點虧。
李紅英隻是個小角色,可她依舊不會放過,隻因這女人膽敢詛咒她全家!
謝夫人冷聲道:“權叔,把人帶走,我要她生不如死!
”
“是,夫人——”
權叔像是拖着死狗一樣,拽着李紅英的離開。
走廊地上留下兩道,顔色鮮豔刺目的血痕。
李紅英自知人生徹底完了,目光憎恨地掃視着謝夫人,謝瀾之,秦姝三人。
“謝瀾之,你不得好死!
你玩弄我的感情,會遭報應的!
”
“我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你這個沒有擔當的男人!
”
“等等——”秦姝突然喊住人。
權叔回頭看向,挺着孕肚走來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