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84章 阿姝乖一點,我不是柳下惠
謝瀾之聽得眉頭直皺,冷聲問:“哪家的?
”
褚連英的話被打斷,以為他問的是被撞女孩是誰。
“女孩爸媽是工人出身,今年才19歲,人還在醫院裡,前兩天聽說是要截肢,也不知道做沒做手術,那可是一筆數額不小的手術費。
”
謝瀾之眸光冷冷地凝着他:“我問的是誰撞得人。
”
“還以為你是問被撞的姑娘。
”褚連英想到罪魁禍首,眼底閃過一抹厭惡:“陸家小兒子,他爹是副司長。
”
謝瀾之盯着手中的牌,沉吟地問:“陸威?
”
褚連英點頭:“對,就是他!
這小子現在狂得沒邊了,就京市一小霸王,跟人沾邊的事一點都不幹!
”
柳苼在一旁補充道:“陸威的爹是個護短的,為了給他兒子擦屁股,求了不少人。
”
有人冷笑出聲:“出事當天,陸副司長就求到我家來了,我爸媽裝傻充愣,根本不理他的話茬,陸副司長灰溜溜的離開。
”
“聽我爸說,陸副司長也找上我們家了。
”
“造孽啊,這麼大歲數了,還要給兒子擦屁股……”
謝瀾之聽着衆人七嘴八舌的對話,得知最後是姜家人出面,把陸威闖的禍事給壓下來。
褚連英心不在焉地打出一張牌:“姜家是不是有點太着急了?
陸家這樣作風不良的勢力都拉攏,也不怕哪天被反咬一口。
”
柳苼正冷嗤道:“京市風向早就變了,姜家不能再安枕無憂,可不是要鞏固勢力……”
在看到褚連英打出來的牌時,他笑了。
“我赢了!
”
柳苼手裡的牌,啪的一聲摔在桌上。
褚連英唇角抽搐:“你是專等我這張牌呢。
”
柳苼眉眼間肆溢着痞氣,雙手抱拳:“承讓承讓。
”
*
當晚。
秦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覺。
謝瀾之的胳膊橫亘在她腰間,察覺出秦姝的不安穩。
他把人勾入懷中,單薄後背緊貼他的胸膛:“睡不着?
認床了?
”
黑暗中,秦姝輕咬紅唇:“不是,我在想那個被撞的女孩。
”
謝瀾之下颌抵在她發頂,聲線又低又啞。
“人各有命,别想了。
”
秦姝沒吱聲,毫無困倦的眼眸,盯着被月光滲透的窗簾。
她不是在唏噓那姑娘的命,而是認識對方——周娅,一個可悲又可憐的女企業家。
二十年後,周娅會在人生最為輝煌的時候,死于腿疾複發,倒在全國直播的整點新聞上。
秦姝想到周娅死去時,鬓角滿是白發,眼裡的滄桑與不甘,一顆心蠢蠢欲動。
她轉過身,擡起雙臂,勾着謝瀾之的脖頸。
“老公——”
拉長的柔媚嬌軟嗓音,透着股嗲甜。
謝瀾之眉梢微挑,一聽這話音,就知道秦姝是有事求他。
他扣着秦姝的後腦勺,讓她緊貼自己,毫無距離地感受黑暗中蠢蠢欲動,張牙舞爪要吃人的沖動。
“阿姝,長夜漫漫睡不着,不如我們做點其他事?
”
“……”秦姝身形一僵。
她正事還沒說出口,謝瀾之就惦記着吃人!
秦姝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你正經點!
我跟你說正事呢。
”
“你說,我聽着。
”
謝瀾之的手掌,滑落在秦姝的腰部曲線,愛不釋手的把玩着。
柔弱無骨的細腰,不堪一握,手感好得不可思議。
秦姝忽略腰間的異樣,輕聲道:“我想去看看周娅。
”
謝瀾之漠不關心地問:“周娅是誰?
”
秦姝說:“就是被陸家小兒子撞的那個姑娘。
”
謝瀾之動作停下來,垂眸凝視秦姝:“……你認識那姑娘?
”
秦姝能察覺到謝瀾之注視她的目光,聲音平靜道:“不認識,聽說過,周娅是京市大學有名的才女。
她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們國家如今正在發展電子技術,周娅專攻這方面的領域。
”
謝瀾之淡聲問:“所以,你想救周娅?
”
“嗯——”秦姝鼻腔發出聲音。
她摟着謝瀾之脖子的手臂,力度不由收緊。
秦姝知道自己的話多有漏洞,希望謝瀾之不要再繼續追問下去。
謝瀾之察覺到她的不安,把人攬入懷中,輕輕蹭了蹭發頂。
“好,我回頭去查查,那姑娘住哪家醫院。
”
秦姝松了口氣,仰頭在謝瀾之下颌親了一下:“謝謝老公!
”
上一世,周娅的雙腿瘸了,被慕殘的人惦記上。
她被人圈禁十年,衣服蓋不住的地方,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疤。
這次有謝家人出面,不管周娅有沒有被人盯上,想必都不會再經曆那些痛苦。
謝瀾之溫熱的大掌,包裹着秦姝的小手,送到嘴邊親了親。
“好了,睡覺吧,明天帶你去醫院。
”
秦姝已經做好了,今晚跟謝瀾之胡鬧的準備,沒想到就這麼輕拿輕放了。
她仰頭望着謝瀾之模糊的五官輪廓,低聲問:“你……不做嗎?
”
“啪——”
謝瀾之拍了拍秦姝的翹臀,聲音溫柔而無奈:“你也不看看多晚了,從雲圳回來我們都沒歇口氣,我再折騰你,你明天還要不要起床了?
”
秦姝不自在地扭了扭,輕哼道:“說得好像我有多想一樣,還不是你先提的。
”
謝瀾之倒吸一口冷氣,扣着掌中的細腰,讓秦姝不要亂動。
“别蹭了,你真拿我當柳下惠了?
”
“……”秦姝鬧了個大紅臉:“你别跟我說話,趕緊睡覺!
”
她掐了一把謝瀾之的腰側,轉身背對着男人。
謝瀾之看着鬧脾氣的小嬌妻,黑暗中響起一聲狹促低笑,把人再次勾入懷中。
“好好好,睡覺,不過要抱着睡……”
兩人嚴絲合縫的相擁,白天的疲憊席卷而來,很快陷入沉睡中。
同一時間,京市醫院。
躺在病床的周娅,已經被人盯上了。
“唔——”
周娅蒼白的手指死死摳着床單,緊緊咬着唇,呼吸急促。
好疼!
冷汗浸透了床單,與空氣中的血腥味交織着,黑暗的房間内響起壓抑的低泣。
病房門外,站着兩個穿着講究的男人。
一個中年男人,一個上了歲數,大概六十左右的老人。
中年男人卑躬屈膝,谄媚地彙報:“老闆,就是這屋裡的姑娘,今年才19歲,就讀于京市大學,不僅人長得漂亮,身材也好,皮膚也白。
她家裡人昨天剛交了手術費,您要是相中了,我們從中幹擾,讓她做不成手術,或者是手術失敗,您想要把人搞到手輕而易舉。
”
老人的鷹鈎鼻下,唇角上揚,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盯着病房的目光仿若一條毒蛇。
“就她了,除了出身低點,其他方面勉強合格,可以為我朱家生育後代。
”
中年男人頓時眉開眼笑起來:“我現在就去找人,把朱夫人明天預約的手術攪黃了。
”
他這一聲朱夫人,把朱姓老人喊得心情愉悅,笑得臉上的褶皺堆疊起來。
“讓她繼續手術,隻是這手術必須失敗,我要讓她徹底死心。
”
中年男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這是讓周娅曆經絕望,才能認命嫁給比她大四十多歲的丈夫。
中年男人對老人豎起大拇指:“好主意,好主意哈哈哈……”
朱姓老人推開病房門,聽到裡面傳來的低唔隐忍聲,視線瞥向周娅那雙殘了的腿,很難起來的沖動,這一刻有了感覺。
他吞咽口水,陰鸷眼眸閃過暴虐與期待,還有一絲不恥的婬邪。
*
翌日。
秦姝在出發前往醫院前,來到兒子的房間,挨個親親抱抱舉高高。
四雙如黑寶石般清澈、純淨、亮晶晶的眼睛,巴巴地盯着秦姝,直把她的心都給盯融化了。
“别這麼看媽媽,我都要舍不得走了。
”
秦姝雙手捂着心口,回視坐着跟躺着的四個兒子。
“麻麻——”
“媽媽——”
謝東陽、謝宸南同時喊人,粉嫩稚氣的小臉,萌死個人!
“咿呀呀——”
“啊啊啊——”
兩個小的也不甘落後,跟着哥哥們一起出聲。
秦姝離去的腳步怎麼也動不了,眼巴巴地看着四個兒子。
謝瀾之走進房間:“阿姝,樓下車準備好了,怎麼還不下去?
”
秦姝指着四個又軟又萌的小崽子:“他們好可愛,直勾勾地看着我,不想讓我走。
”
謝瀾之冷眼斜睨着,坐在床上的兩個兒子:“你們自己玩去,别在這勾搭媽媽。
”
說着,他攬着秦姝的腰肢,往門外走去。
謝東陽、謝宸南見此,小嘴一癟。
“哇哇哇……”
“麻麻、麻麻——”
兄弟倆分工明确,一個負責哭,一個負責喊。
秦姝一聽孩子哭了,頓時慌了,轉身朝兩個兒子跑去。
謝瀾之看着相擁的母子三人,點漆般的眸子,掃視着兩個兒子毫無淚意的眼睛。
兩個臭小子!
還不到兩歲,就會玩假哭這一套了。
謝瀾之走上前,強硬地分開三人:“阿姝,這裡交給我,你先下樓。
”
謝東陽跟謝宸南見媽媽要離開,還想用之前的套路。
他們剛一張嘴,就被謝瀾之就捏住兩片薄唇。
謝瀾之聲線溫柔:“不許出聲,不然把你們丢出去。
”
兩個崽子聽不懂,但對上爸爸的威嚴目光,小小年紀就體會到來自父親的威壓,乖乖閉上嘴巴。
“真乖——”
謝瀾之獎勵般地摸了摸,兩個兒子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