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
鐵柱一直挂念着喜順。
村裡就喜順跟他最要好,從不會看不起他,有點什麼好玩意,就往他家裡送。
“順子,這是去看你章大爺啊?
”
迎面走來一個豐滿的少婦。
扛着鋤頭,鋤頭上挂着竹筐。
三十來歲的樣子。
嘴寬唇厚,穿着花襯衣,藍布褲子。
鐵柱笑着打招呼,“早啊,大嘴嫂。
”
大嘴嫂嘟嘴剜了他一眼。
鐵柱立馬撓頭道:“嘿嘿,春花嫂。
”
她大名叫秦春華,隔壁縣嫁過來的。
是個留守婦女,老公在省城開渣土車,一年到頭就回來個幾天。
大嘴嫂是她的綽号。
鐵柱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給她取得,聽起來不怎麼雅。
可能是因為她說話聲音大些,嘴大些,還愛八卦吧,才取這麼個綽号。
其實她本人看起來是很耐看的那種。
從不化妝,臉上有幾粒斑點。
那斑點一點也不違和,看着接地氣和踏實。
好比那帶點斑點的水蜜桃,吃起來更放心——因為這樣的桃子沒噴藥更天然。
春花嫂身子肉肉的,印象中她背上總是有汗,時常能看到她背上的寬帶子。
“我們去給老章頭掃墓去。
”鐵柱解釋說。
春花嫂鄭重的點點頭,“那是應該。
小雅,恭喜你考上大學了,到時候擺酒招呼嫂子,我過來幫忙。
”
“謝謝春花嫂。
”小雅微微躬身道。
她心裡有點不舒服,有些危機感。
哥哥的女人緣是不錯的,男人們都不怎麼喜歡他。
哎,這也不能怪哥哥。
誰讓他年輕又英俊呢。
告别完春花嫂,兄妹倆繼續往前走。
過了橋,就來到了一片水田。
穿過機耕路,又走了十幾分鐘的崎岖山路,就來到了一處小土坡。
這個土坡屬于老章頭家的,他們家幾代人都葬在這裡。
斜對面的小土坡就是鐵柱父母的墳。
兄妹兩個拿出鐮刀,把老章頭墳前的雜草割了割。
割完老章頭的,小雅已經汗流浃背了。
鐵柱讓她在一邊的樹下涼快會,他自已又往上爬。
去割老章頭的父母、爺爺奶奶、還有太爺爺太奶奶的墳頭草。
就當是替老章頭盡孝了吧。
老章頭父母的墳,草都到膝蓋了,割起來慢一點,吭哧吭哧的搞了十幾分鐘終于割完了。
鐵柱又來到老章頭爺爺奶奶的墳前。
這裡的草都到腰間了,鐵柱歎口氣,繼續埋頭苦幹起來,又花了20多分鐘,總算割完了。
鐵柱往上方看看,還有兩個墳頭,那是老章頭太爺爺和太奶奶的墳,那草都有人頭高了。
他有點想放棄了。
老章頭的太爺爺太奶奶,年代過于久遠,估計老章頭本人都沒有見過,沒必要去受那個累了吧?
不行!
好人要做到底。
幹都幹了不差這點活了。
人死了,也得有個體面才行。
老章頭無後,這些祖宗們肯定心裡凄涼。
要是沒人給他們打理墳墓,那不得更凄涼?
想到這,鐵柱就再次往上爬。
來到了兩個古老的墳前, 掄起鐮刀開幹。
“哥,那兩個無主的墳,你管它幹嘛?
”
二十多米開外,坐在樹蔭下的小雅喊道。
鐵柱從人頭高的草裡探出頭來。
“這可不是無主的,看分布格局,就知道這是老章家祖先的墳。
不是一家人是不會這麼次第有序的葬在一起的。
”
況且鐵柱之前也聽老章頭說過,他的太爺爺太奶奶就葬在此處。
他太爺爺還是宮裡的禦醫呢,後來得罪了權貴,被貶回鄉了。
所以鐵柱确定,這就是老章頭太爺爺太奶奶的墳。
鐵柱繼續埋頭幹着,雜草都把他淹沒了。
兩兄妹都沒有注意到,山路上有個身影,正悄摸摸的逼近小雅。
那人正是趙大寶。
他家也是在南岸,就住石橋西邊,挨着石橋不遠。
剛才看到鐵柱兄妹上山了,就遠遠的跟在後面。
腰間鼓鼓囊囊的,藏着東西呢。
趙大寶在離小雅十幾米的地方躲了起來,因為他發現有人來了。
這荒山野地的,誰來這?
他從樹叢裡往外看。
發現是章家三兄弟裡的老大來了。
于是就貓在樹叢裡,不動聲色,想等這章家老大走了再出來。
“趙鐵柱,你幹嘛呢?
”章家三兄弟的老大喊了句,“誰讓你動這地的,你小子皮癢了吧!
”
鐵柱探頭一看,原來是章有财。
這章有财也姓章,但跟他師父老章頭可沒有什麼關系。
蜜桃村三個姓:章、趙、王。
章姓人數最多。
章有财兄弟三個,都身強力壯的,同族的親戚又多,所以章家三兄弟在村裡甚為跋扈。
鐵柱一看到他就頭大。
每年夏收夏種,章家三兄弟就霸占着灌溉渠,鐵柱每回想用點水都很困難,可沒少受他們三兄弟欺負。
“有财哥,我哥幫着章大爺家掃墓呢。
”小雅也知道這章家三兄弟為人,很客氣的解釋道。
章有财貪婪地掃了眼小雅的身子,嗯了聲。
而後硬氣的朝着土坡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