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這輩子,隻有和你做生意的時候,從來沒賺過。
”
“真是令人心煩啊...”
耿胖子盯着柳乘風的後背許久,這才長歎一聲,最終站在和柳乘風并排的位置。
“嗯?
”
柳乘風驚詫,狠狠瞪了耿胖子一眼。
但耿胖子卻看都不看他,隻是微笑着看向對面:“秋水城,少城主,今日赴死!
”
“本少爺,就賭你顧長空,會給我們陪葬!
”
說話間,耿胖子擡起頭,看向半空。
直升機不知何時已經懸浮在他們上空。
一雙陰冷的目光居高臨下的注視着他們,最終發出一道嗤笑聲,揮了揮手。
随着顧長空的指令。
那位王之隊的隊員漠然上前,攥緊手中的匕首,向柳乘風脖頸處劃去,異常淩厲。
柳乘風緩緩閉上雙眼。
但想象中的刺痛感卻并未到來,反而有一股熱流迸濺在他的臉上。
柳乘風緩緩睜眼。
重傷的許思過不知何時重新站在他面前,用右手擋在柳乘風面前,匕首已經将他的右掌直接刺穿。
“淩霄還在...”
“城主府的人就...就死不了...”
許思過咧開嘴笑了笑,看起來異常虛弱。
柳乘風無言。
隻是看向許思過的背影有些失神。
或許...
這個自己眼中越來越傻的孩子,或許也已經有了獨當一面的資格。
雖然沖動,但卻心懷正義。
雖然莽撞,卻無退縮之心。
這,才是一名隊長所需要的品質。
相比起來,這些...
比武力,要更加重要。
“别玩了。
”
“殺個人浪費這麼久,回去加練三小時。
”
後方。
那始終雙手抱肩的青年突然開口,淡淡說道。
這位隊員表情瞬間變了,眼中流露出一抹恐懼,仿佛青年所說的訓練是一種很殘酷的懲罰。
下一秒,他看向許思過的眼神中充滿殺意,一腳将許思過踢飛出去,并再次将匕首劃向柳乘風的脖頸,出手比起上一次,要更加淩厲。
但...
柳小柔眼中充滿了無奈,幾乎是咬着牙站出來,擋在柳乘風面前,最終被匕首将胸口割裂開一道猙獰的傷口。
“山海城...”
“城規...”
“其他人死絕之前,城主,少城主,無傷。
”
“真...真疼啊。
”
柳小柔臉色慘白,嘴裡嘟囔着,臉上寫滿無奈。
而柳乘風站在原地,則是有些呆滞,雙拳攥緊,眼中泛起血絲。
此時的許思過則是撞擊在馬車上,悶哼一聲,被鮮血染紅的手掌撐着馬車,試圖重新站起來。
“唔...”
“你受傷了?
”
“需要看醫生麼?
”
一道略顯痛苦的聲音突然自許思過耳邊響起。
許思過怔住。
猛然擡起頭,發現蘇陽不知何時已經捂着頭坐了起來,并打量着許思過的手掌。
“師...師兄...”
“救...救...”
許思過勉強開口,但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便已經暈了過去。
“救誰...”
“小保潔不是還活着麼?
”
蘇陽再次用力的捶了捶自己的頭,試圖讓自己重新變得清醒,看了看一旁呼吸均勻的童童,喃喃自語。
“嗯?
”
“你們在打架?
”
“打擾了...”
看着遠方對峙的僵局,蘇陽十分敷衍的打了個招呼,完全沒有去救柳乘風的想法,就這麼擺了擺手,坐在車夫位置上,用手拍了拍馬屁股:“麻煩讓讓。
”
說話間,馬車緩緩前行。
“給我攔住他!
”
“先殺這個人,柳乘風不急!
”
顧長空憤怒的聲音突然傳來。
直升機已經停在了城牆上,而顧長空,顧長夜則是站在高處,眼神冰冷的注視着蘇陽。
今天的一切,似乎都是從這個家夥身上開始的!
如果沒記錯,他也是黑街的人。
“啊?
”
“幹什麼?
”
“殺人是犯法的!
”
蘇陽有些慵懶的說道,但大腦中的疼痛感卻逐漸緩解許多。
顧長空冷笑,不再說話,而那位王之隊的隊員則是放棄柳乘風,向蘇陽沖來。
殺氣湧動。
“邱歌戰死!
”
“瘸子,傻子,武千秋,趙錢孫,安老,被困皇城,生死不知!
”
“等你支援!
”
柳乘風遠遠的看着蘇陽方向喊道。
但蘇陽的表情卻沒有太多變化。
“他們要殺童童!
”
“今日...”
“你但凡再晚醒一分鐘,童童會死。
”
對于蘇陽表現出來的淡漠,柳乘風并不意外,隻是又跟着補充了一句。
蘇陽怔住。
随後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看向上空:“你們殺了狗爺,我沒有第一時間殺你們,結果你們還要殺小保潔?
”
“皇城...”
“這麼不講理麼?
”
這一刻,蘇陽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黑街的人都沒這麼不講理啊。
“殺氣...”
“純粹用人命喂出來的殺氣,不懂内斂,太明顯了...”
蘇陽突然低語,随後微微側身,将匕首躲過,并順勢抓住這位隊員的手腕,用力一掰。
這隊員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額頭滿是汗水。
但他卻隻是悶哼一聲。
“疼為什麼不叫?
”
“叫出來就沒有那麼疼了。
”
“真的...”
“有時候叫兩聲,不丢人的。
”
蘇陽有些不解,一腳踹在這隊員的膝蓋上,速度極快,完全不給他反應的機會。
骨頭碎裂聲響起。
這隊員直接跪在地上。
而蘇陽則是順勢一翻,坐在他的肩膀上,另一隻手還死死掐着手腕。
“你為什麼想殺童童?
”
他先是不解的看向這名隊員問道。
回應他的,隻有冰冷的目光,不屈的意志。
蘇陽輕輕點頭,将目光收回,反而擡起頭,看向上空:“那你為什麼殺童童?
”
顧長空冷着臉,同樣一言不發。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這很不禮貌。
”
蘇陽歎息,微微搖頭,随後看向遠方,依舊陷入暈眩狀态的童童:“你說過,面對不禮貌的人,可以不用禮貌的。
”
“所以,我可以不講道理了。
”
說話間,蘇陽的眼底逐漸浮現出一抹瘋狂之色,隻不過相比起之前,此刻的他,不再選擇壓制,而是任這股瘋狂的意識不斷蔓延。
下一刻...
蘇陽臉上的笑容消失,換來的,是絕對的冰冷。
以及...
沉悶的壓抑感。
空氣中彌漫着血腥的殺意,這殺意,遠比腳下這名隊員,要更加血腥,乃至于不過看蘇陽一眼,就覺得身體顫抖,心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