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明表情不變,依舊帶着淡淡的微笑,伸出雙指,夾住刀刃,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老人,淡淡開口:“前輩,刀具之類的太過于危險,不太适合拿來當玩具啊。
”
“呵...”
老人冷哼一聲,松開刀柄,攥着之前被夾在腋下的拐杖,就這麼一瘸一拐的向自己病床走去,顯得格外孤僻。
賈明笑眯眯的望着老人離去的背影,沒有重新倒下,而是順勢站了起來,慢悠悠的跟在老人身後,直至老人站在窗口時,一腳對着他的後腰踹了下去。
猝不及防下,老人身體一個栽歪,臉直接貼在了窗戶上,僅剩的一隻手撐着窗戶,臉色冰冷的想要站起來。
但卻被賈明慢悠悠的拽住腿,一點點向後拖去。
從窗外的角度來看,這一幕顯得格外滑稽。
正在閉目養神的蘇陽在聽見聲響後,好奇的睜開雙眼望去,剛好與老人那憤怒,且震驚的目光對視,又一點點看着老人被拖離窗口的位置。
大概半分鐘後,老人的臉再次貼在窗戶上。
隻不過這一次,他的臉上已經出現道道血痕,與玻璃沾染在一起。
那滿是鮮血的手掌,更是在玻璃上按下一個猙獰的手印。
蘇陽微微蹙眉。
窗戶突然被打開,賈明的頭伸了出來,遠遠看着蘇陽,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我的舍友前輩一定要和我切磋一下,弄髒的地方,晚點會處理的。
”
聽到這句話,蘇陽眉頭重新舒緩,重新閉上雙眼。
房間内不時傳來悶響。
老人也是一條漢子,無論賈明下手多狠,都一聲不吭,隻是用陰毒的目光注視着他。
整個‘溝通’過程持續了半小時左右。
老人已經完全看不出最初的模樣,鼻青臉腫,血肉模糊的跌坐在角落裡。
賈明則是微笑的蹲在他面前,注視着他:“現在,前輩能告訴我您的名字了麼?
”
“呵...”
“殺...殺了我...”
老人冷笑,吐出一口血沫,閉上雙眼。
賈明微微蹙眉,眼中泛着冷冽的殺意,但最終還是恢複平靜,重新打開窗戶,看着蘇陽,歉意的喊道:“雖然不想打擾你休息,但還是忍不住問一下,我這位舍友,究竟是什麼身份。
”
蘇陽沒有睜眼,隻是淡淡說道:“太白金星。
”
“哦。
”
“太白...”
“金星...”
賈明原本那十分随意的表情瞬間收斂,看了看遠方被自己打到面目全非的老人,又看了看蘇陽,最終緩緩關上窗戶,走到房間的角落裡,拿起抹布,用水沾濕,擦拭掉窗戶,窗邊,地面随處可見的血迹,又取出空氣清新劑,在房間中噴了噴。
看着整潔的房間,賈明這才重新來到老人身旁,語氣溫和:“前輩,您可能沒有發現,但在我的魂力觀察下,您的氣血其實已經嚴重堵塞,最遲半年時間,這具身體就會死亡。
”
“所以我剛剛雖然看起來是在打您,但其實是在救您。
”
“我這樣說,您能理解我麼?
”
賈明期待的目光注視太白,臉上努力擠出笑容。
但換來的,隻有太白冰冷的目光,以及嘲諷的笑容。
“似乎不相信呢...”
“這件事就難辦了。
”
賈明瞬間變的頭痛起來,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在房間内來回走動:“這可是昊天眼前的紅人啊,關鍵時刻可以捅昊天一刀的!
”
“就讓我這麼輕易給得罪了...”
“我這手咋就這麼欠!
”
“這得怎麼處理...”
賈明在房間裡來回走動,嘴裡更是不斷嘟囔着,最終再次蹲在賈明面前:“您能忘記剛剛我們之間發生的不愉快麼,我可以給您當幹兒子,您覺得怎麼樣?
”
“呵呵...”
老人沙啞着嗓子笑了。
笑聲很冷。
諷刺的意味極濃。
賈明笑容僵硬在臉上,最終緩緩消散,面無表情的注視着老人:“我覺得,您真的可以考慮一下剛剛的建議,您覺得呢?
”
“呵呵。
”
老人再次冷笑,重新閉上雙眼。
“唉...”
“可惜了。
”
“您死之後不要怪我。
”
“畢竟您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您的身份,這樣就不會出現如此大的誤會了。
”
“可怎麼向蘇陽,趙公道交代呢...”
賈明看起來十分頭痛,說話間,起身在房間角落裡撿起一根繩子,纏繞在手上,并重新回到老人身旁,将繩子搭在老人的脖頸上,努力向後拽去。
不過短短數秒鐘時間,老人體表的皮膚就被勒出一道血痕。
而賈明還在持續的用力。
“前輩别慌。
”
“保持呼吸節奏,不要亂。
”
“這樣走的能舒服一點,沒有那麼痛苦。
”
“跟我一起,呼...吸...”
“對,就是這樣!
”
賈明輕聲的安慰着。
太白的臉色漲紅起來,獨臂在半空中不斷揮舞,試圖抓住賈明的手。
但由于距離問題,無法做到。
他的力氣越來越小,呼吸也變得微弱起來。
“對。
”
“就是這樣,可能會有點缺氧,這是正常的。
”
“晚點還會産生幻覺。
”
“記得到那一步的時候,不要張嘴,這樣死後會吐舌頭出來,太過于醜陋,會吓到活人的。
”
“閉着嘴,也顯得咱們仙風道骨一點。
”
“畢竟是昊天的心腹,貼身秘書,在上古時,我甚至都不配和您說話,包括出現在您百丈以内。
”
“沒想到,如今卻圓了和領導您同框的夢。
”
賈明就像是話痨一樣,嘴裡不斷嘟囔着,手勁兒越來越大。
趙公道不知何時出現在窗口位置,表情平靜的觀察着眼前的景象。
蘇陽同樣在搖椅上站了起來,和趙公道站成一排。
兩人不斷觀察着房間内的場景。
“太白難道真的沒有恢複記憶?
”
“是我的感覺出錯了?
”
趙公道微微蹙眉,自言自語般說道。
“算了...”
“既然放賈明進去,就一切看命吧。
”
“如果太白今生注定有此劫難,咱們就...厚葬他!
”
趙公道沉思,在糾結片刻後,最終還是選擇了旁觀。
在他看來,人都是有價值的,但太白在長達一年的時間裡,卻始終沒有給他帶來正向的反饋。
并且是一個隐形的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