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蓮花上盤膝而坐的身影雙手合十，看向蘇陽，溫和一笑，輕聲開口。
蘇陽歎息一聲，有些無奈的捂住額頭：“我發現你們這些人是不是多少都有點問題，不是你讓我來的麼？
”
“雷音寺的門也是你開的吧？
”
“現在我到了，你又非要故作神秘的說上這麼一句，是想表達什麼？
”
“不累麼？
”
“咱們彼此之間，真誠一些，不好麼？
”
聽到蘇陽脫口而出的話，如來臉上笑容下意識一僵。
他雙眼看着蘇陽，審視許久，才輕歎一聲：“你們真的...好像...”
“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
”
“要是不像，你就應該考慮一下，當年是不是找錯魂念了！
”
“你不是幕後的棋手之一麼？
”
“能不能給我帶來一些智慧上的震撼！
”
蘇陽再次歎息一聲，忍不住瘋狂吐槽着說道。
一時間，如來陷入沉默之中。
在習慣了這種雲裡霧裡的聊天方式後，讓他突然重新變得直來直去，反倒是有些不會說了。
“我該叫你什麼？
”最終，還是蘇陽主動引導着話題，開口問道。
如來怔了一下，笑着搖了搖頭：“您喊我多寶，如來，都是可以的，或者，您也可以叫我一聲徒弟。
”
“啧啧...”
“徒弟就是這麼算計師傅的麼？
”
“相比于上面那幾個稱呼，我不如還是叫你...”
“舉缽羅漢吧？
”
“如何？
”
蘇陽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如來，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隻不過這笑容中，卻是飽含深意。
如來怔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遺憾之色：“原來這麼輕松就被您看透了。
”
“一個喜歡尋寶，并且對寶物過分癡迷的羅漢。
”
“一個對彌勒這種存在都沒有任何敬意的羅漢。
”
“算計彌勒，算計我...”
“而且費盡心機将我引導到靈山，入功德池，入化龍池...”
“如此重要的計劃，你能放心交給一位羅漢去做？
”
“哪怕是你的心腹。
”
“這麼多的關鍵詞聯合在一起，如果我還猜不到舉缽羅漢是你，那才是真的蠢吧。
”
蘇陽随口說道，并看向如來的方向，依舊在笑着。
如來輕輕點頭，雙手合十，口中念着佛号：“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語，舉缽羅漢，的确是小僧無聊時，養的一個分身。
”
“啧啧...”
“平日裡真身閉關，然後搞一個分身在靈山鬼混。
”
“今天給這位當馬仔，明天給那位當馬仔。
”
“鼓動着靈山這些佛，菩薩們不斷混戰，自己趁機撈好處...”
“怎麼...”
“大佬們平時的生活，都是這麼無聊的麼？
”
蘇陽忍不住吐槽道。
但如來卻認真搖了搖頭：“靈山需要一位舉缽這樣的人，否則...”
“否則靈山衆人一片和睦，就會抱團在一起，最終威脅到天庭？
”
“唔...”
“就算靈山的人抱團，對天庭的威脅也不算是太大。
”
“但截教的這些人日子就不好過了。
”
“畢竟内部團結一緻的時候，這些外來者們，就會顯得格外刺眼。
”
“所以你才會有意的分裂靈山？
”
蘇陽若有所思，開口問道。
如來微微低下頭，看起來有些沉默。
片刻過後，他才重新擡起頭，認真看着蘇陽的雙眼，一字一頓，緩緩說道：“您小瞧我了。
”
“唔...”
“讓靈山陷入内耗，不斷分裂，并去主動招惹天庭，為靈山樹立強大的敵人。
”
“最終，讓靈山滅亡？
”
蘇陽恍然，再次問道。
這一次，如來沒有反駁，隻是輕輕點頭。
任誰也無法想到，靈山...
這仙界第二大的勢力，領袖如來，竟然是二五仔。
混黑社會之...
我的老大是卧底？
“所以，這些年來，你都做了什麼？
”
“挑點能說的，聊聊？
”
蘇陽看向如來的目光中，終于浮現出些許的好奇之色。
亦或者說，眼前這位如來...
終于向他展示了自己智慧的一面。
“截教覆滅，順應天道，縱使老師也無法逆轉。
”
“我能做的，便是盡可能多救下來一些人。
”
“天道毀的，是截教...”
“隻要我們轉投靈山，天庭，便可活。
”
如來眼中帶着回憶之色，緩緩開口。
蘇陽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安靜的傾聽着。
“那一戰後，老師隕落。
”
“萬幸的是，我保存下來老師的一縷殘魂，并細心溫養。
”
“可惜，因為我的身份問題，無法為老師重生。
”
“直至千年後，地府之人浩浩蕩蕩的尋找老師是否有遺留殘念。
”
“我順其自然，将我保存的殘念故意放在地府之人面前，試圖讓他們将老師複生。
”
“但沒想到...”
如來的聲音頓了頓，顯然他也沒想到，計劃在這裡會出現意外。
他的語氣中流露出些許的無奈之色，微微搖頭：“但沒想到，楚江王竟然将你的魂念收了起來，沒有複蘇，導緻這件事出了意外。
”
“在我準備去地府強行幹涉的時候，卻意外感知到了後土的一縷殘念。
”
“最終布置了一些計劃。
”
說完這些，如來便恢複笑容，看着蘇陽，不再說話。
蘇陽愕然：“沒了？
”
“沒了。
”
如來輕輕點頭。
蘇陽忍不住撓了撓頭：“要不...再多聊點？
”
“是您說的...”
“挑一些能聊的聊。
”
如來再次微笑開口，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了幾分舉缽羅漢的氣質。
或許，那才是如來本該有的樣子。
“那如果我想知道一些不能聊的呢？
”
蘇陽在沉默片刻後，幽幽開口。
“那...”
“您自己猜。
”
如來說話的節奏永遠是緩慢的，給人一種不急不忙的樣子，但卻讓性子急的人恨不得一棒子敲死他。
“你确定讓我來猜？
”
蘇陽突然變得平靜起來，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如來反問道。
如來含笑，輕輕點頭。
“那我先猜猜...”
“趙公道...哦，不對，申公豹...”
“他吞下封神榜殘片，是你的手筆吧？
”
蘇陽仿佛十分随意的問道。
如來臉上的笑容一僵，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