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尊帝級的隕落,這方世界仿佛都在為其哀悼。
一縷縷他們生前努力修煉出的本源,法則,也在此刻,重新歸于這方天地之中。
天空中的烏雲在此刻都散去些許,恍惚間,給人一種錯覺...
似是...
這方天地,都變得柔和了些。
“身死道消,反哺天道...”
“一方面開啟奪運戰,毀掉天道最後一抹靈智,一方面又葬送幾位仙帝,讓天道不至于徹底崩裂,維持一線生機...”
“種種迹象看來,你說你對天道之位沒有興趣,狗都不信。
”
蘇陽坐在天台邊緣,看着眼前這一幕,忍不住撇了撇嘴。
其實在達到這種程度後,第二,第三張牌的作用,便已經開始生效了。
至于後續結果如何,昊天不在乎。
他想要的,已經拿到手了。
反倒是如來,目前看來,似是在昊天手中吃了一個悶虧。
但在他暴露自身需求的那一刻,早就應該想到這一幕的發生才對,必然也沒有表現出的那麼憤怒。
甚至可以大膽的推測,如來對這三位帝級的功德,并沒有那麼看重。
一切不過是用來推動,加快故事進程罷了。
而且...
随着連續三天,三張牌的打出,目前來看,似乎彼此之間,該有的布局,該埋的棋子,該打的牌,也已經打的差不多了。
“除非...”
“天兵,沙彌下凡,屠戮蒼生,不然的話...”
“接下來,應該就是你我之間的一戰了吧?
”
蘇陽看着天庭的方向,喃喃自語。
下一秒,他的耳邊便響起了昊天的聲音:“我說過,養這些天兵,很麻煩的,主要是走量,真要是幾萬人,讓我一點一點歸攏,頭都大了...”
“最後這兩天...”
“你和柳無敵去吸收,消化掉民心之力,應該差不多夠了。
”
“真是期待你們最終的戰鬥力啊...”
昊天的聲音中滿是期待之色,就像是解鎖了全部支線任務後,隻待自己親手培養出的大boss登場的玩家!
民心...
蘇陽怔了一下,随後失笑搖了搖頭:“原來你猜到了...”
“廢話!
”
“如果不是你們需要不斷積攢民心,走人王曾經走過的路,以你的脾氣,早就掀桌子,不陪我玩了。
”
“壓力越大,百姓心中的祈望越足,能夠給你們提供的民心之力也就越強。
”
“所以,從一開始,這就是三赢的局面。
”
“現在...”
“也是到了收尾的時候了。
”
話音落下,昊天的聲音徹底自蘇陽耳邊消失。
蘇陽一隻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最終回首,看向城主府的位置。
柳無敵從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雙眼,宛如泥塑一樣。
隻不過氣息從最初的外放,變得愈發内斂。
最後,甚至就連呼吸,心跳,都逐漸停了下來。
“髒活累活兒都讓我幹,自己當甩手掌櫃...”
“真是把不要臉演繹的淋漓盡緻!
”
蘇陽嘴裡忍不住吐槽着說道。
随着話音落下,蘇陽同樣緩緩起身,雙手背負在身後,眺望着遠方!
那蒼茫大地,百城之中,升起一道道十分微弱的光芒。
這光類似于星光,但卻有細微的區别。
看起來要更柔和,也更脆弱。
但他們卻倔強的在虛空中融合在一起,以柳乘風種下的星星之火為地基,呈燎原之勢,化作洪流,湧向山海城的方向,最終又分化成兩股,分别湧入到蘇陽,和柳無敵的體内!
源源不斷的能量,不斷洗禮着他們的身軀,精煉着他們的血脈。
恍然間,蘇陽仿佛看見自己的前方,存在着一條路。
通天之路!
寬闊無比!
“這便是所有修行者們,所需要開辟的道路麼?
”
“站在道上,便入大羅。
”
“百米...便入二重...”
“但我面前...”
蘇陽輕聲低語。
他的眼前,這條路,仿佛貫穿了歲月的長河,看不到盡頭。
蘇陽默默收回目光,自身的魂念像是剛剛出生的稚童,一步一步,蹒跚的向前方走去。
十米,百米...
随着前行的距離越來越遠,他的魂念也在不斷的精煉,從稚童,化作少年,青年...
速度也越來越快,最終在這條道路上,不斷的奔馳着。
“這...”
“便是通天留下的...”
“唯一一張底牌...”
“代表着聖路,代表着無法逾越的實力...”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布局,籌謀,都隻不過是一場笑談。
”
“但也的确顯得很懶...”
不知不覺間,蘇陽的面容都逐漸變得柔和些許。
仿佛在前行中,自身的戾氣得到了淨化。
隐約間,更是聽到一聲低沉的聲音。
“你還能夠堅持下去麼?
”
“你累麼?
”
“如果走不下去...我可以歸來...”
這聲音最初極其微弱,但到最後,卻充斥在整條道路上,不斷回響。
但蘇陽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對這聲音更是充耳不聞。
直至他再次艱難的向前踏出數步,這聲音被其徹底抛之腦後。
而蘇陽的肉身,則是在不知不覺間,布滿了汗水。
與此同時...
彌勒悄然退去,重新歸于靈山之中。
刑天魂念斂去,王秋生重新掌控了自身的主導權,但卻隻能茫然的環顧四周,再也無法重新回歸奪運戰的戰場,最終返回城内,安靜等待着接下來需要面臨的戰鬥。
不僅是他,大部分賜福者也好,或者是普通的士兵也好,此刻的表情都顯得格外堅決。
但他們卻不知道...
接下來的戰争,早就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參戰資格。
直至黑夜。
奪運戰場終于重新回歸到這片土地。
猴子的臉上寫滿了落寞,看起來十分低沉,遠遠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
瘸子,傻子倒是神色如常,依舊對外界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
至于金蟬子...
正如蘇陽所預言的那般,他是場上,唯一消失的人。
但不知為何,大家卻沒有勝利的喜悅,也沒有人知道,這場奪運戰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隻是那件染血的袈裟,被猴子死死攥在手裡,最終化作流光,消失在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