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已經很累了...”
那位發瘋的賜福者,目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呆滞下來,渾渾噩噩,嘴裡不斷呓語着和尚最後說過的那句話。
而和尚則是帶着如沐春風般的微笑:“佛曰:靜心,靜我,方能淨世界。
”
“你聽...”
“佛始終與你同在。
”
“放下手中的刀,去看這世界的美好。
”
和尚依舊在不斷開口說着。
那賜福者的臉上竟然逐漸泛起笑容,隻不過這笑容滿是扭曲。
“對...”
“我看見了佛...”
“佛在...”
賜福者虔誠的匍匐在地上,沖着遠方某片虛無之地不斷磕頭,宛如最忠誠的信徒。
而這種強烈反差的前後轉變,對于這位賜福者來說,不過僅僅發生在半分鐘内而已。
并且...
他已經是契合度達到百分之二十以上的精銳。
“唔...”
“這麼神奇?
”
蘇陽不知何時睜開雙眼,十分感興趣的看着屏幕,輕聲開口。
但精衛卻嗤笑一聲,眼神中滿是譏諷,甚至是厭惡:“不過是靈山慣用的招數罷了!
”
“看起來是勸人向善,放下了屠刀,功德一件,但骨子裡不過是仗着自己的精神力更加龐大,硬生生将其的思維封禁,變成一具渾渾噩噩的行屍走肉而已。
”
“與其說,他是在普度衆生,倒不如說,他是在制作傀儡。
”
“真是令人惡心。
”
精衛冷笑,仿佛和靈山頗有一些恩怨。
蘇陽倒是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坐在搖椅上若有所思,似是又想到了什麼新奇的東西。
屏幕内。
記者嘩然,看向和尚的目光仿若是在注視神明。
而和尚隻是悲憫的笑着,對着鏡頭微微鞠躬,再次說了幾句佛語,這才緩緩向身後的災亂之地走去。
剛剛感化的那位賜福者,就這麼一臉神聖的跟随在和尚身後,宛如佛門金剛護衛。
“這絕對不是賜福的能力!
”
“至少不會是現階段的賜福!
”
“他究竟是誰?
”
“難道靈山的某個秃驢提前複蘇了?
”
精衛看起來十分急迫的樣子,在半空中漂浮着,晃來晃去,不斷翻閱着自己的記憶,試圖在他所了解的那些靈山之人中,精準定位到屏幕内那個家夥。
但這明顯不太現實,反倒是蘇陽被折磨的不堪重負。
萬幸的是...
趙公道那緊閉數日的房門,終于悄然打開。
蘇陽幾乎是第一時間望去,發出求救信号。
趙公道的臉色依舊十分蒼白,步伐虛浮,他站在門口的位置,看到蘇陽的眼神後,先是一愣,随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回到房間,準備關門。
“哇!
”
“你不要關門!
!
!
”
“趙公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
“關于靈山方面的。
”
精衛叽叽喳喳的湊了過去。
蘇陽看見此幕,長舒了口氣,取出兩隻耳塞戴上,緩緩閉上雙眼。
“說!
”
趙公道無奈的重新轉過身,臉上強行擠出一抹笑容,看着精衛。
“是這樣...”
“靈山...”
“所以我猜測,靈山一定是有問題的。
”
精衛言辭鑿鑿,十分肯定。
趙公道先是在認真的聽着,随後看向精衛:“你覺得,靈山的人,傻麼?
”
“不傻。
”
精衛下意識搖頭,但想了想後,又補充了一句:“大部分不傻。
”
“那你覺得,剛剛屏幕中的那位,傻麼?
”
趙公道又指了指遠方的大屏幕。
精衛這次思索的時間略微久了點:“雖然話語中流露出靈山一貫的虛僞,但我覺得,他應該不是傻子。
”
“既然他不傻,又主動暴露在電視面前,并透露出自己的‘術’...”
“你覺得...”
“這種行為,和你劇本中‘悄悄複蘇,懷揣巨大陰謀,試圖在暗中攪動風雲的秃驢’人設,挂鈎麼?
”
說到這裡的時候,趙公道的聲音中已經流露出些許無奈了。
精衛默默搖頭,一言不發。
“至少有一點你沒猜錯,靈山同樣有人提前複蘇了。
”
“但目前來看,他走的,是王道。
”
“并沒有遮掩的意圖。
”
“甚至主動通過這個新聞,來告訴所有藏在角落裡,各個派系的人,他們靈山的人...”
“醒了。
”
“所以我們隻需要安靜的等待着他後續操作即可。
”
“他既然已經知道了采訪,電視,新聞這種東西,必然會繼續利用下去的。
”
“面對王道,見招拆招即可。
”
“不得不說,這和尚,夠霸道,我喜歡。
”
趙公道稱贊着點了點頭。
而精衛則是停留在原地,仿佛在努力消化着趙公道這番話中的内容。
“傷勢恢複的如何?
”
蘇陽終于找到機會,插了句話。
趙公道臉上帶着一抹苦澀的笑容:“這次的傷勢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嚴重,至少在半個月内,都沒辦法強行動手了。
”
“你呢?
”
“你的傷應該比較輕吧?
”
蘇陽摘下耳塞,看向趙公道,面帶微笑:“原本,我的傷勢并不算太重...”
“直到你在山海城的城門外,強行用自己的魂力,來融入我的識海。
”
“所以我等于是完美繼承了你的傷...”
“甚至比你要更加嚴重。
”
聽到蘇陽的話,趙公道臉上閃過一抹尴尬之色,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怔了一下,開口問道:“不對,你為什麼會比我傷的更重?
”
“因為我大腦裡那些可愛的家夥們,惹到我了啊。
”
“所以我最近幾天,還要抽出時間來疼愛他們。
”
蘇陽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大腦。
趙公道愣住。
“你的意思是,在你的識海遭受重創,魂念虛弱,魂力紊亂的情況下,你還堅持着每天自殘魂念,去踹那扇門,隻是為了...”
“教訓他們?
”
這一刻,就連趙公道都覺得不可思議起來,主要是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家夥。
或者說...
小心眼。
“嗯,對啊。
”
蘇陽輕輕點頭,十分自然的說道,仿佛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為什麼不讓精衛替你代勞呢?
”
趙公道仔細想了想,再次抛出問題。
蘇陽不解:“因為他們惹到的人,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