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之所以人們懼怕心魔,并不是因為心魔本身有多麼的強大,而是每一個人都會有心魔。
心魔乃是通過欲望轉化而來,而有了欲望,就會貪婪,貪婪過後便會膨脹,到最後,越是貪婪的人,心魔就越是強大,就越是能夠将人置于死地。
雲嶺這窮極一生,都在死守着麒麟宗宗主的位置,隻因為這個位置,并非是他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得來,所以他一直在擔驚受怕,擔心自己有一天會從神壇跌落,擔心自己坐不穩這個位置,擔心别人比自己強,擔心麒麟宗沒落,擔心......
他擔心的太多,經年累月之下,心魔已然根深蒂固,以至于修為一直停滞不前。
他本身的心魔,就已經足夠強大,所以,當魔氣鑽入他的體内之後,不過隻是稍稍那麼一激,雲嶺幾乎沒有過多的抗争,便徹底的敗下陣來。
“本尊乃是雲鶴首席大弟子,成為麒麟宗的宗主,是名正言順的事情......為什麼不配?
我怎麼不配了?
雲寂......雲寂天資過人又如何,血脈尊貴又如何......他比本尊整整小了三百歲,他對于本尊而言,也不過就是一個毛頭小子......他才不配,不配!
憑什麼是雲鶴師尊死之前,要将宗主令牌交給他?
憑什麼要本尊居于人下?
他心裡隻有女人,從未有過天域,既然他不配,那麼本尊就成全他,就讓他離開麒麟宗,讓他滾出去......沒了雲寂,本尊就是麒麟宗最有資曆之人,本尊便是麒麟宗的宗主......隻有本尊有這個資格,隻有本尊有......“
雲嶺就像是完全魔怔了一般,時而瘋狂,時而激動地說着,整個人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被心魔所掌控了。
周圍的弟子見狀,紛紛變了臉色,雲覓雖然聽到雲嶺說這些,覺得很不可思議,十分意外自己的師尊竟然是這樣的人,但是,不管怎麼樣,就算雲嶺再壞,再虛僞,但是畢竟他也是他的恩師,所以,在察覺到雲嶺似乎有入魔的迹象時,他第一個沖上前去,使用了一件可以驅散魔氣的靈器,醒夢鈴,不斷的在雲嶺的耳邊搖鈴。
“師尊,快醒醒,快醒醒!
”
雲覓焦急地呼喚,一邊喊着,一邊将自己的靈氣往雲嶺的體内輸送,臉色很快就變得蒼白了起來。
“呵......”
卻在這時,看着這一幕的軒轅歌,卻突然發出了一聲冷笑,她抱着胳膊,姿态悠閑,仿佛絲毫不擔心雲嶺會在這個時候醒來,隻是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雲覓。
雲覓還是太單純了,居然會以為,就憑自己的哪些手段,就可以喚醒一個魔王?
這世上的魔物,也是分等級的,一般的魔物,是沒有意識的,就隻是一團魔氣凝結而成的,輕松就可以打散,隻不過,打散過後,就會化作魔氣侵入人體,隻要是意志不堅定的人,就會催生自己心裡的心魔,運氣差一點的,就會廢掉自己的修為,變成一個任人驅使的魔物。
但若是本身修為比較強的,心魔也比較強的,就會變成魔王,擁有原本實力的基礎上,也有着自己的一部分意志,隻不過,這部分的意志,卻不是正面的,而是極為邪惡和扭曲的。
至于魔王之上,自然便是魔主,魔主可掌控一切魔物,自然也包括了魔王。
雲嶺此時,已然入魔,自然不會因為一枚鈴铛,就恢複意志,他雙目猩紅,眼裡滿是猙獰的戾氣,一把搶過了雲覓手中的鈴铛,瞬間捏碎,然後攥住了雲覓的衣襟,一臉兇惡道:“是不是你,你想要奪本尊的宗主之位,對不對?
呵呵呵......你休想!
”
“師尊,我是雲覓啊師尊,我不敢觊觎尊主之位,您快醒醒啊!
”
雲覓掙紮着,想要從雲嶺的手中掙脫出來,但是雲嶺顯然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反而攥住了雲覓的脖子,便要将他的脖頸擰斷。
“師尊!
”
這時,突然一道身影沖了出來,正是雲覓的徒兒雲薇,方才她一直躲在角落裡面不敢出現,此時見到自己的師尊有危險,自然是奮不顧身便沖了出來。
可她不出來倒還好,這一出來,她的體質,對于魔王來說,那就是一個極其美味的東西,雲嶺的眼中,頓時便浮現出了貪婪之色,他直接一擡手,雲薇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朝着雲嶺飛了過去,纖細的脖頸,被雲嶺直接攥在了手裡。
“小薇兒......”
雲覓沒想到雲薇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臉上頓時一急,連忙揮出一擊,從雲嶺的手中掙脫了出來。
好在此時雲嶺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雲薇的身上,無暇顧及到雲覓,被他脫了身,也沒有再管,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明顯更加美味可口的雲薇。
“師尊......師尊救我......”雲薇在雲嶺的手中,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害怕極了,可她卻也無力掙紮,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雲覓,祈求他能夠救救自己。
雲覓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一方面,雲嶺是自己的師尊,他不敢對自己的師尊不敬,但是,此時的雲嶺,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變成了一個魔了,那麼......那麼他還是原來的那個師尊嗎?
不管怎麼樣,雲薇她是無辜的啊!
她隻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孩子,她什麼罪都沒有,難道他就隻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去嗎?
一時間,雲覓備受折磨,可是,雲嶺已經瘋了,他直接開始強抽雲薇體内的靈力,化為己用,已經容不得雲覓再繼續糾結下去了,他必須要立刻做出決定,否則,雲薇必死!
雲覓死死咬着牙,心裡百般折磨,終究還是拔出了劍,對準了雲嶺。
“師尊,請放開雲薇,否則,徒兒便要對師尊不客氣了!
”
這一刻,雲覓的臉上寫滿了決然之色。
“呵......”
一聲輕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