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僵了一瞬,孟扶歌如觸了電般倏然縮回了手,明顯慌了。
她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眼裡幾乎不不敢相信。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宇文戟嗎?
!
平日裡那麼嚴謹冷酷的一個男人,居然變得如此……會……
看着她吃驚的樣子,男人薄薄的唇微微一抿,唇角勾起,似有一抹得逞的笑意浮現。
孟扶歌這次學聰明了,怕他還要亂來,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宇文戟……你冷靜一點!
你……喝醉了!
”
她瞪大了眼睛,試圖喚醒他的勵志。
宇文戟看着她定定道:“孤、沒醉。
”
喝醉的人才不會說自己醉了!
孟扶歌道雙手捂嘴,無比警惕道:“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說對了,我就信你!
”
“好。
”他低聲說着,突然覆下身來。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吻她,而是将頭埋在了她的頸窩,摟着她的身子,輕輕地,緩緩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真好,這一刻,她屬于他了。
清淺的呼吸,在她的脖頸間輕輕拂過,癢癢的熱熱的,鼻息間傳來他身上獨有的氣息。
這一次,多了一絲淡淡的酒味。
他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暗啞。
孟扶歌緊繃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問:“我們這麼久沒見,你在宮裡有沒有想我?
”
他将她抱得緊了一些,沉寂了不知多久,才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嗯”。
等了半天,才等來一句嗯,孟扶歌顯然并不滿意,萬一他并不是回答她的話,隻是随口一應付而已呢?
想了想,她方才接着問到:“那你之前說那句對我并無……感情,是真話,還是假話?
”
“……”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他的呼吸重了幾分,氣息變得熱烈了一些。
他微微偏了偏頭,炙熱的唇畔輕輕蹭過她頸間細膩滑嫩的肌膚,然後靠近她的耳朵……
“假的。
”
他道。
然後,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溫涼的氣息在耳畔缭繞,孟扶歌身子一僵,半邊的身體酥軟麻木一片,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湧上頭,她滿臉通紅,羞怯得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你……那你現在……到底醉了沒!
”
孟扶歌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整個人靠在他的懷裡,緊張得不像話。
他支起身子,側躺在她的身側,暗紫色的衣袍松松垮垮的,他的表情是在這張臉上從未出現過的不正經,眼神饒有興緻地落在她的臉上,似乎是在欣賞她此刻有趣的表情。
一隻手撐着腦袋,另一隻手卻也沒有閑着,修長的手指懶懶的撩起她一縷柔軟的長發,在手中漫不經心的一陣把玩。
“你猜。
”
他嗓音低沉暗啞,微微帶着一些鼻音,再配上他撩人的動作和眼神,落在孟扶歌的耳中……
妖孽啊啊啊!
孟扶歌真想沖上去搓一搓宇文戟的臉,想看看他是不是一隻披着人皮的妖孽!
總之,他絕對不可能是宇文戟!
宇文戟怎麼會這樣?
!
宇文戟怎麼可能有這種表情!
“你根本沒醉,你在故意戲弄我……”
孟扶歌強自鎮定的看着他,滿眼警惕,内心卻逐漸變得崩潰……
原本她還想趁他醉酒逗逗他,沒想到最後反倒被他欺負到毫無還擊之力。
“問完了?
”
他依然用那幽深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耐心似乎耗盡,危險的眯了眯眼,便又要俯身過來。
“等等……”
感覺到危險即将來襲,孟扶歌又一次緊張了起來,她連忙伸手抵在他心口的位置,直視着他的眼睛,認認真真,一字一頓的問道:
“宇文戟,你……你會不會娶我?
”
面前的男人微微一怔。
眼神從一開始的随性肆意,突然變得茫然迷離,雙眉緊緊的蹙了起來,突然,眼底閃過一道暗紫色的寒芒,意識漸漸回籠,他的眼神突然便冷了下來。
像是大夢初醒。
又像是,幻境破滅。
“不會。
”
薄唇輕啟,吐出了铿锵堅定的兩個字。
一把拂開了孟扶歌,他霍然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頭也不回便往外走。
孟扶歌躺在床上,臉上一片空茫,似乎還在消化着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這……這便醒了?
他這醒的也太快了些!
所以,他剛才是真的喝醉了,所以才會對她如此失态?
!
傳聞所言,酒後吐真言。
也就意味着,他剛才抱着她說的那些話,才是真話!
至于剛才那兩個字,是因為他清醒了之後,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刻意說了違心的話,就是不想給她希望。
孟扶歌不傻,她怎麼會分辨不清他哪一句是真話,哪一句是假話?
所以,即便他突然變得冷漠,她也一點都不傷心。
甚至,她還有些興奮竊喜。
原來宇文戟喝醉酒,會變成這樣……變成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他,會說真話,會親吻,還會撩人。
看來以後,她就應該多讓他喝幾杯就才行,等下一次,她非得多說幾句,讓他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讓他絕對無法像今日這般翻臉不認人!
……
門外,小院中。
衆人雖然看似平靜,但注意力顯然都聚焦在孟扶歌的房間門口,心中無比的焦灼,餘光時時刻刻都在注意着那扇小門。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終于被人打開。
意料之外的,他們看到宇文戟獨自一人,黑着臉走了出來。
“?
”
怎麼回事?
宇文戟裝醉被戳穿,然後被孟扶歌趕出來了?
顯然,不止聞人彧一人是這麼想到,旁人亦是這般猜想。
但沒有人敢去問宇文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包括了鬼靥。
他揣着怒火氣勢洶洶,直接便從小院後門離開了。
過了很久之後,孟扶歌施施然的才從房間裡出來。
對于宇文戟的負氣離開,她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臉色平靜坦然,甚至,嘴角還挂着一絲微笑,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咳咳,讓你們久等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
孟扶歌重新回到涼亭上,她琢磨着宇文戟應該不會再回來了,便打算與他們幾個酣暢淋漓的喝一場。
公孫邑看着她一陣低笑道:“原是怕你傷心,情緒不好,才帶着酒來安慰你,如今看來,是不需要安慰了?
”
孟扶歌甚是豁達道:“事已至此,傷心有何用?
你們不妨替我出出主意,該如何懲治我那心思不善的養女妹妹!
”
看她這個樣子,暗處的白芷忍不住在心裡一陣嘀咕。
現在知道打起精神了裝得無所謂了,也不知道剛才是誰,在府上受了委屈之後,窩在攝政王殿下懷裡哭哭啼啼的,又矯情又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