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公孫霁月的面色,宇文戟立刻便知道了答案,冷冷一笑,神情愈發得意了起來。
“這麼說來,孩子與你無關了!
”
宇文戟兀自得出了結論,一掃方才心中的怒火,冷聲道:“怪不得剛才在靈泉你也不敢出來,因為你沒有資格幹涉本尊與她的事情。
”
聽到這番話,公孫霁月仿佛被刺了一下,他心有不甘,卻又不知該如何回怼!
因為……宇文戟說的也并非是一點都沒有道理。
他确實是沒有資格幹涉和插手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隻憑一點。
就如東璃音所說的,扶歌的心裡有他……
而他,自然也有嫉妒,不甘,憤怒,但是他此番來到孟扶歌的身邊,卻不是為了得到她,而是為了保護她,償還她,讓她幸福的。
所以,他罕見的沒有反駁,而是認真地看着宇文戟道:“雖然孩子不是我的,但是,隻要是歌兒的孩子,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我都會将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來保護和愛惜,宇文戟你呢?
你能做到嗎?
”
面對公孫霁月的質問,宇文戟面色微微陰沉下來。
這個問題,他從未細想過。
因為此刻,他在意的,隻有孟扶歌這個人,她的來曆,她的身份,她的目的,以及她心裡的人。
除此之外,他還真的沒有在意過。
至于孩子……那對他來說,真的是一個陌生的奇怪的詞語。
當然了,他的第一反應,便是不會喜歡孩子,也不想擁有孩子,更不會好端端去疼愛别人的孩子!
所以他現在是真的無法回答公孫霁月,也不想用這種方式,和他比較所謂的對她的情誼。
“本尊不在乎她的孩子是誰的,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
本尊隻知道,如果現在她築基再失敗一次,很有可能永遠都無法再修煉。
”
宇文戟目光看向孟扶歌房間所在的方向,敏銳地感受到了裡面有氣流在變化,周圍的靈氣也在朝着那個方向聚集。
與此同時,東璃音明明沒什麼事情,卻還在這裡溜達,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做什麼打算,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如果這個時候,東璃音再一不小心弄出一些動靜來,在最關鍵的時刻打擾了孟扶歌,那麼,孟扶歌的修煉之路,可能就真的要毀于一旦了。
想到這裡,宇文戟和公孫霁月的面色,幾乎是同時的陰沉了下來,表情十分地凝重。
方才在靈泉已經吃過一次虧了,這一次,他們絕不可能再讓任何人打擾孟扶歌的修煉!
二人對視一眼,立刻便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相同的意思。
“你去引開東璃音,本尊去幫她築基。
”
宇文戟十分果斷地下了決定,沒有給公孫霁月開口的機會。
其實,公孫霁月一開始是想讓宇文戟護法,他去幫助孟扶歌築基,畢竟他有這方面的經驗,也幫助過許多人築基。
但是仔細一想,宇文戟畢竟和她行過大道之誓,已經算是被天道所承認的夫妻了,他們二人單獨相處,才是合乎規矩的。
而且,雖然扶歌沒有在第一時間選擇和他一起離開,但是,她一定是更想見到他一些吧……
于是,他也沒有做過多無意義的争執,隻是掩下了失落,重新變回了九尾狐身,邁着輕盈無聲的腳步,飛快地蹿出了桃花林。
柔軟的泥土地上,鋪上了厚厚的一層零落的花瓣,可白狐所及之處,卻并未留下一個腳印。
宇文戟眯了眯眼,看到東璃音果然被公孫霁月吸引了視線,朝他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這才身形一晃,消失在原處。
他所在的位置。
同樣是柔軟的泥土地面,也同樣沒有落下足印。
隻是這個位置落下的花瓣更少了一些,反而是他的身上,沾染了不少桃花花瓣的香氣……
一陣微風吹過。
“吱呀——”
房間的窗戶突然被一陣風拂開,一陣風卷着幾片桃花便闖了進來,飄進一股淡雅清冽的香氣。
這香味實在是好聞,連帶着空氣都變得清甜了起來。
不過,孟扶歌此刻正在床上閉目修煉,她并不像被這些事情所打擾,所以刻意地降低了自己的五感六識,專注地感受着體内靈氣的變化。
她那專心緻志的樣子,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宇文戟伸手一揮,便直接将打開的門窗無聲地關了起來,又将門窗全部封死。
然後,他若無其事地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支着下巴便開始細細地打量她。
不得不說,雖然她起步晚,身體底子差,但是……天賦和悟性,倒也還算是湊合,不算太差,二次築基,對她來說也算得上是一種鞏固和經驗吧。
隻是這一次,她需要更加謹慎和專注才行。
無形之間,宇文戟已經将這房間布置好了,宛若一座銅牆鐵壁,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也絕不會有任何的聲音傳進來,更不可能有人打斷孟扶歌的修煉。
讓堂堂聖尊,如此這般為一個人布置和操心,僅僅隻是幫助她築基……
此事若是傳出去,隻怕也是無數人眼裡的不可思議了。
畢竟這樣的陣法結界,足足可以抵禦三個靈尊的同時攻擊,哪裡舍得給一個連築基都沒有的人使用。
而此時,榻上的人卻仿佛絲毫不知情,仍然在賣力的煉氣,試圖掌控體内哪些不聽話的靈氣。
宇文戟也不在這種時候去幫她,畢竟修煉這種事情,就是需要她自己摸索出來的,打下的基礎才最紮實。
而一個人真正的天賦有多高,能達到什麼樣的水平,也就隻有築基了之後,才能夠看出來。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孟扶歌體内的靈氣,也在她的努力下,再一次逐漸煉至了第九層。
宇文戟依然不遠不近的看着他,素來面對任何人都十分冷冽的目光,此刻卻因為擔心打擾到她,而顯得格外的溫和,他就像是在欣賞一幅絕美的畫一般……
視線仔仔細細地描摹着她的五官,耳朵至始至終聽着她的呼吸與心跳,神識無時無刻都在注意着她的氣息變化……
突然,孟扶歌的柳眉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