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此刻的樣子,顯然是所有人都沒有料想到的!
她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恐怖,整個人就好像被惡鬼附身了一般,和平時在千雪山衆人心目中的形象截然不同。
宇文戟自然也沒有料到,從來都表現的清冷高傲,對他溫柔細心的慕千雪,前一刻還在痛苦呻吟,下一刻卻趁他不備,暗中偷襲!
而最讓他覺得可怕的是,慕千雪分明知道,他是在救她。
并且,他已經替她壓制住了魔氣。
所以,也就代表着,這一刻的她是絕對清醒的狀态,她就是故意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孟扶歌受他帶來的反噬而死!
宇文戟本就十分冷峻的面色,在這一刻,猛地陰鸷了下來。
他一把掐住了慕千雪的脖頸,直接将她整個人毫不留情的丢了出去。
随着“砰”地一聲,慕千雪的身子重重摔下,原本已經在宇文戟的幫助下有愈合迹象的内傷,瞬間又嚴重了幾分。
“咳……”
慕千雪趴在地上,再次咳出了一口鮮血,雖然沒有死,但是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此刻她的狀态也根本不像是一個尊主,反而因為按下狠手而引來了不少人厭惡鄙夷的目光。
不過,她卻并不後悔方才的決定,掙紮着擡起了頭,雙眸猙獰,死死地盯着孟扶歌所在的方向,眼裡盡是暢快之色。
就算她嫁給了宇文戟又如何,就算,她是東璃家的人,又如何?
終究,不還是死在了她的手裡!
“嗤”
宇文戟黑沉着一張臉,直接将體内的匕首拔了出來,随手便丢在了地上。
傷口處幾乎沒有鮮血湧出,那道分明極深的傷口,幾乎就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來不及去做壓制毒性的事情,宇文戟直接一個箭步沖向了孟扶歌,用不容置喙的語氣道:“把她交給我,我可以救她。
”
情急之下,他連自稱,都發生了轉變。
但,東璃釋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更不不可能将人交給他。
“你還有臉來要人?
宇文戟,你根本不配站在她的身邊,若不是因為你丢下她,歌兒怎麼會受傷!
她為你做了這麼多,可你,卻還惦記着你的寶貝師妹?
!
”
公孫霁月直接伸手擋在了宇文戟的面前,毫不客氣地擋住了他的去路,怒不可遏地怒吼了了起來。
“讓開!
”宇文戟眉頭一蹙,對眼前這人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直接便扣住他的肩膀往旁邊狠狠推開。
解釋的話,沒有必要對無關緊要的人說。
他是她的夫君,自然有資格留下她。
他算什麼東西?
憑什麼攔他!
“你休想!
”公孫霁月自然也有準備,冷喝一聲後,反手抓住了宇文戟的胳膊,體内的力量也開始爆發,俨然一副誓死捍衛寸步不讓的架勢。
隻要有他這條性命在,他就别想近扶歌的身!
一時間,兩股同樣十分渾厚的靈力開始纏鬥起來,宇文戟進退不得,局勢一下子便僵持了起來。
而這時,東璃釋的面色卻愈發凝重了起來,直接喝道:“阿音,快取九品神紫丹來,孩子隻怕難保!
”
聽到東璃釋的這句話,宇文戟和公孫霁月的身形同時一頓。
二人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停下了毫無意義的交手,幾乎是同步地朝着孟扶歌所在的位置沖了過去……
“九品神紫丹?
!
”
東璃音驚呼一聲,仿佛是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名字,震驚道:“父皇,這可是價值連城的九品丹藥,可以用來救命的,整個天門宗也不過隻有兩顆,您怎麼能把這麼珍貴的東西給她用!
”
畢竟是放在自己身上保命用的丹藥,東璃音自然舍不得拿出來,更不想拿給孟扶歌這樣的人用。
“别讓本尊說第二遍!
”東璃釋怒吼一聲,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好好說話了,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東璃音被東璃釋此刻的樣子吓到,她不明白,區區一個普通的凡人,為什麼在東璃釋的眼裡,會那麼重要……
可看着孟扶歌奄奄一息的樣子,她也明白,或許真的隻有那藥,才能替她續命。
在東璃釋不容置喙的堅持下,東璃音即便心裡再不情願也沒有辦法,隻能取出九品神紫丹來交給了他。
“等等!
”
就在東璃釋接過丹藥,準備讓孟扶歌服下之時,突然又一道身影沖了上來。
東璃釋動作微微一頓,一擡頭,便看見了滿頭銀絲的古寒,他似乎是廢了很大的勁才終于趕回來,身上衣襟看似不亂,但是鞋子上卻沾染了不少的灰塵。
古寒仿佛沒有看見他一般,隻關注着躺在他懷裡昏迷的人。
仔細探過孟扶歌的脈象後,古寒動作又快又急地從懷裡掏出了七八枚丹藥,送入她了的口中。
原本東璃釋也準備給孟扶歌喂藥,但是她雖然深陷昏迷之際,但卻依然牙關緊咬,不肯張口服藥,如今古寒一來,她卻十分乖順,立刻便将他給的丹藥全部服下。
“情況如何?
”
東璃釋不動聲色地将自己手裡那枚九品神紫丹放了起來,看着古寒沉聲問道。
古寒松開了搭在孟扶歌腕脈之上的手,然後直接在東璃釋的面前跪了下來,面色凝重道:“啟禀聖主,小姐她反噬十分嚴重,已然命懸一線,且胎像極其不穩,必須要以寒天泉水滋養身體,以純淨靈力長期維持,才有可能保住胎兒……”
此話一出,東璃釋毫不猶豫便道:“好!
本尊知道了,既然如此,本尊即刻便帶她回天門宗!
”
說罷,東璃釋直接起身,直接示意了東璃音一眼,便準備打道回府。
古寒小心翼翼地将孟扶歌抱起,冷冷地看了宇文戟一眼,眼神複雜,卻帶着幾分憤怒與怨恨之意。
而此時,宇文戟的視線,也正好落在了古寒的身上。
他記得他。
天門宗,曾經的負有盛名的神醫,與東璃月關系密切,後來隐姓埋名,銷聲匿迹了一段時間。
為何他會從他眼裡,看出對孟扶歌的特殊感情?
看他這般鄭重憐惜地将她抱在懷裡的樣子,宇文戟怎麼看都覺得不順眼,心裡憋着一股怒火,想要發洩卻又不知該如何發洩。
直接從對方手裡搶人?
還是殺了古寒?
難道,他願意眼睜睜看着她死嗎?
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他自然是不希望她死,至少不希望還有她肚子裡那個,不知來曆的孩子無辜受害而死……
方才聽到古寒說孩子可能保不住的時候,他的心髒竟然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頭缭繞盤旋,宇文戟愈發地煩躁了起來。
想到自己身為千雪山的聖尊,卻被她利用欺騙,她不給一個說法和真相便想逃走,實在是不将他放在眼裡!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離開,更不會讓她就這麼輕易的死去。
于是,他直接一個側身擋在了古寒的面前,咬牙沉聲道:“不必如此麻煩,寒天泉千雪山内便有;純淨靈力本尊也有,一百年份,夠不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