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自己的錢?
你到底哪裡來的錢?
!
你若是不說,我就不讓他看!
”顧娉婷素來軟弱的脾氣,也在這幾次與孟扶歌的相處之下變得強硬了起來,她是真的怕孟扶歌變成胡作非為目中無人的人,如若真的如此,她甯可孟扶歌恨她。
“我……”孟扶歌一時竟無言以對,因為在顧娉婷的眼中,她确實沒有銀子,所有的銀子都拿來補貼家用了,而且還不夠用……
就在這時,孟清瑤突然開口,用軟軟的嗓音道:"娘親你不要誤會姐姐了,是我把簪子給了姐姐,姐姐拿去當了,這才有了銀子專門為您請大夫,您不要再說她了,畢竟姐姐也是一番孝心……"
“你……你把瑤瑤的簪子當了?
”顧娉婷吃驚的看着孟扶歌,孟清瑤對自己送給她的首飾極為愛護,絕不會輕易的拿去典當。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首飾被孟扶歌給搶了,孟清瑤會這麼說顯然是為了袒護孟扶歌。
“是,還有我櫃子裡的那些,全當了。
”孟扶歌沒有否認,畢竟今天早上她确實拿走了孟清瑤的簪子,而這些首飾于她而言,不過就是身外之物,壓根就沒有性命半分重要。
“孟扶歌!
你……咳咳……你簡直太過分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你妹妹?
!
”顧娉婷激動的一陣大吼,原本蒼白的臉因為激動而變了顔色,氣得她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看着此時此刻的孟扶歌,顧娉婷隻覺得陌生。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即便請再好的大夫也無濟于事,如今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兩個女兒,而留給她們的這些首飾,或許就是她能給的最後的嫁妝,也是來自孟府的顔面。
可她萬萬沒想到,孟扶歌居然把首飾全都當了,不僅當了自己的,還把孟清瑤的也給搶了!
氣血翻湧之下,眼前一陣發黑。
顧娉婷臉色突然一青,“噗”地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眼睛一閉便暈了過去。
“娘——”孟扶歌被吓得渾身一震,身子一個不穩趔趄了一下,被身旁的薛楊一把扶住。
“母親……母親!
”孟清瑤率先反應過來,一下子撲到了顧娉婷的床邊,扶着她的胳膊一陣搖晃,見她毫無反應,瞬間流如雨下,慘白的小臉上寫滿了驚慌與害怕。
而當她察覺到孟扶歌想要靠近時,突然轉身一把将她推開,惡狠狠的瞪着她,凄厲道:“你别碰母親!
!
孟扶歌,你簡直太過分了!
這世上怎會有你這般心思惡毒的人?
你欺負我也就罷了,你為什麼要害母親,你把她氣成這個樣子,你是要害死她嗎?
你還有沒有良知,她可是你的親生母親啊!
”
孟扶歌看着她,眼神從刹那的慌亂,逐漸變得冰冷。
都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還要阻止她救人?
大夫就在旁邊,她卻一味阻攔,如此這般,也僅僅隻為敗壞她的名聲,給她冠上一個不忠不孝的罪名。
為了害她,竟是絲毫不顧顧娉婷的安危!
沒有任何猶豫,孟扶歌直接上前,一個巴掌便狠狠朝着孟清瑤的臉上打了過去。
“啪——”
清脆的響聲瞬間打斷了孟清瑤的哭聲。
白淨的小臉上留下了一個紅腫的手掌印,原本梨花帶雨的表情,變得震驚與茫然起來,一頭青絲被打散,淩亂的披了下來,僅有一種我見猶憐的美感。
“你……你居然打我?
”
孟扶歌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她并不明白孟清瑤為何會覺得吃驚,畢竟,她也不是第一次對她動手了。
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狠狠地将人往外拽。
“啊啊啊——”頭上傳來的劇痛,讓孟清瑤完全不受控制的尖叫了起來,她試圖反抗,可越是掙紮,疼痛就越是強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痛呼和痛哭。
“薛大夫,麻煩你了,請務必救我母親。
”
孟扶歌語氣平穩且冷靜的說着,一把将孟清瑤扔到了地上,眼神發狠的盯着她道:“孟清瑤,你最好祈禱母親的病與你毫無幹系,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
一旁的春巧顯然沒見過這個模樣的孟扶歌,這樣狠厲的表情,俨然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能夠有的,當即吓得渾身一個激靈。
而此時的薛楊卻顯得十分平靜,當他的目光落在顧娉婷的身上時,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不過他對于自己的醫術還是很有自信的,沉着冷靜的開始診治。
顧娉婷方才吐的血是黑色的,看起來像是淤血,在體内堆積已久。
替她把了把脈,薛楊明顯松了一口氣,原本凝重的面色也變得平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孟扶歌,并未忽略她眼裡的緊張,便微笑了一下,安撫道:“夫人暫無大礙,小姐請放心。
”
“嗯。
”點了點頭,孟扶歌在心裡松了一口氣,但臉上的表情卻依然冰冷。
想到方才孟清瑤的那作派,她真是打從心底裡鄙夷,原來不知她竟是如此虛僞之輩,還真當她是因為各種原因而慢慢地變壞,其實有些人骨子裡就是壞的,從一開始就包藏禍心!
隻不過,孟清瑤在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隐藏,用看似幹淨純粹的外表去隐藏她陰暗的本質!
“夫人的身子比較虛弱,至于為何會久病不愈,是因為虛不受補,是藥三分毒,長年累月下來,體内便慢慢的積累了毒性……”
看到薛楊輕松樣子,孟扶歌心裡也是輕松了一些,猶豫了一下,方才慢慢道:“能治好嗎?
母親她,是否能痊愈?
”
作為醫者,每個人的身體情況都不一樣,一般都不會做任何的承諾,因為隻要是人,有疾病,就會有随時惡化的危險。
但是看着孟扶歌此刻希冀的眼神,薛楊不願叫她失望,便道:“在下會盡全力,三個月的時間,應該能讓夫人好六七成,至于後面,就要看夫人自己的調理了。
”
“好!
薛楊,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孟扶歌欣喜不已,看着薛楊的眼神滿是信任與欣賞,那雙本就明亮靈動的眼眸,此刻燦若星辰。
薛楊聞言,不由得呆了一下,心髒仿佛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
為什麼……她會這麼說?
為什麼……他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