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你别愣着,倒是動動啊!
徑直走過去,他故意用力往床上一坐。
‘咔’!
清脆的響聲從他身下傳來。
瞿敏彤一聽,‘啊’地朝他撲過去,欲将他從床上拉起來。
燕容泰心中微訝,還以為她不想讓自己碰她的東西,沒想到這身床當真是不堪一坐!
眼見她撲過來,他幾乎沒有多想,順勢一覽,将她抱住。
隻是,他忽律了她撲過來的沖勁兒——
‘啪當’!
随時碎裂的聲響,兩人身體不由得往下墜!
等回過神來,彼此大眼瞪小眼,一個是滿臉怒氣,一個是不可置信。
“看嘛!
當真把床壓壞了!
”瞿敏彤氣得龇牙想咬人。
“誰讓撲過來的?
”燕容泰自然不願承認全責。
“明明就提醒了你的,你偏不信,現在反而怨我?
”瞿敏彤掄起粉拳,但要落在他身上時突然想起他身上還有傷,不得不又把粉拳放下,然後掙紮着要爬起去。
她那床就是木闆和幾根木頭搭成的,上面鋪着一層薄薄的床單。
此刻床闆裂了,燕容泰屁股陷下去,被床單兜着,而她在他懷裡,乍一看就像兩人掉進了布兜子裡,滑稽又搞笑。
而瞿敏彤想從坑裡爬起來,自然也不是那麼容易,連試了兩次都沒成功,還把床單扯了下來,這一下更使得他們像一坨繭子……
“夠了!
”燕容泰黑着臉斥道。
“你别愣着,倒是動動啊!
”瞿敏彤噘着嘴瞪了瞪他。
“……!
”燕容泰隻覺得一股血氣在體内倒流,直有一種快内傷的感覺。
她在他身上蹦跶個不停,都快把他腰折斷了,還要他如何動?
!
聽着他呼吸緊粗,瞿敏彤以為碰到他心口,遂才停了下來。
而停下來,也才發現他身體不對勁兒,頓時又羞又窘。
“二表哥……你……”
“我什麼我?
你給我坐好!
”燕容泰咬着牙問道,手臂勒着她腰肢,不讓她再亂動彈。
瞿敏彤不敢亂動了,紅着臉噘着嘴,又無辜又忍不住羞赧。
看着她那噘起的小嘴,燕容泰忽覺口幹舌燥。
心随意動,他随即便低下頭。
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彤兒,你在嗎?
”
他猛地擡頭望去,俊臉刹那間比鍋底還難看。
瞿敏彤也瞬間緊張了起來。
瞧着她又慌亂地想爬起去,燕容泰這次沒讓她再折磨自己了,抱着她從床坑裡飛了出去。
兩人剛落在地上,就見一身着彩衣妝容精緻的女子從外面進來。
見到他們在屋中,微微一愣,随即向燕容泰福身拜道,“妾身拜見西甯王殿下。
”
燕容泰臉色很不好看。
原因無他,因為面前這個女人打擾到他們的好事了!
瞿敏彤并不知道他先前那份心思,此刻見他神色不好看,隻當他是不待見國公府的人。
她羞窘地推開他,從他懷裡鑽出去,向女子問道,“培嫂子怎麼過來了?
”
女子起身,溫柔無比的笑說道,“聽說你回來了,便過來看看你。
皇上賜婚,我很是為你高興,隻是今日才有機會向你道賀。
”
瞿敏彤福了福身,低聲道,“多謝培嫂子。
”
見狀,女子趕緊上前虛扶她,嘴裡嗔道,“你如此客氣作何呀!
還有,你馬上就是西甯王妃了,以後可不能再這般了,不然可是要折煞我們的!
”
瞿敏彤直起身,面對她的親切,并沒有相應的回應,反而是冷漠待之。
燕容泰将她的反應盡數收入眼中,問她,“她是何人?
”
瞿敏彤道,“培嫂子是國公府的長孫媳婦。
”
聞言,燕容泰俊臉直接繃起,冷聲朝女子道,“你來找彤兒所為何事?
若無他事,便請回吧,本王和彤兒還有話要說!
”
女子叫盧麗培,二十多歲,是瞿家的長孫媳婦。
面對燕容泰疏離又冷冽的态度,盧麗培也沒表現出任何不滿,相反地,她還暗戳戳地看了燕容泰好幾眼,每一眼都帶着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兒。
燕容泰長得不賴,甚至可以說是個地地道道的美男子,溫潤如玉的面相,玉樹臨風的身姿,往人群裡一放,那絕對是備受矚目的人物。
隻不過在朝野中,多的是附庸權勢之人,不受皇寵又無權無勢,長得再好看又有何用?
如今他被冊封為王,就好比身上鍍了層金光,自然就比以前耀眼奪目了,何況他本就生得俊美。
他沒發現盧麗培的眼神,但瞿敏彤卻是看到了,頓時冷淡的臉蛋上多了一絲怒氣,“培嫂子來到底有何指教?
”
盧麗培發現她語氣有變,臉上溫柔的微笑立馬淡了,但礙于她現在有靠山,她什麼都沒發作,隻把她拉到一旁,半掩着嘴小聲道,“彤兒,你最近沒回來,西街的阿祥都來找過你好幾次了。
她還托人給你帶信,要你回來便去見她,說他有東西要給你。
”
她這說話的姿态看似是悄悄的,但聲音也不算很小,至少落入燕容泰耳中,那是字字句句都異常清晰。
頓時,他擱在身側的雙手緊攥起來。
而瞿敏彤聽盧麗培說完後,眉頭微皺,“阿祥找我?
還約我出去?
”
盧麗培拍了拍她肩膀,“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你别緊張。
你馬上便要做西甯王妃了,跟外面那些人也别再來往了,失了身份是小,要是讓西甯王殿下誤會了可就不好了。
”
說完,她還别有深意的朝燕容泰看了看。
瞿敏彤張着嘴想說什麼,但盧麗培沒給她機會,又恢複了正常的嗓門,對她柔聲說道,“彤兒,西甯王難得來咱們國公府,你可别怠慢了。
你大伯已經交代好了廚房,一會兒我給你們送吃的過來。
”
然後她向燕容泰福身拜退。
目送她出去後,瞿敏彤眉頭依舊皺着,直到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阿祥?
是誰?
”
她猛地打了顫栗。
不為别的,隻是因為他靠過來的氣息很冷,像剛出冰窖似的。
她轉身一看,更是被他冷若覆冰的臉色駭了一跳。
“二……二表哥,你怎麼了?
”她見過他生氣的樣子,沉默不語,對誰都冷漠無視。
但第一次見他如此,像被什麼附體了似的,滿身陰氣沉沉。
“阿祥是誰?
”燕容泰咬着牙,将先前的兩句話合并成了一句。
“阿祥是西街賣燒餅的!
”
“你同他是何關系?
”
“就認識而已,哪什麼關系?
”頓了一下,瞿敏彤又說道,“他找我,應該是為了還我銀子!
”
燕容泰高大的身子欺近她,略低着頭緊緊地盯着她眸子,低冷問道,“你給本王送的飯菜都是賒賬來的,何來銀子借給他人?
”
瞿敏彤想也沒想地回道,“給你送飯的時候我都被大祖母許給尹中勝那傻子了,大祖母為了逼我嫁人,把我的銀子都收了,我自然隻能去酒樓賒賬。
借阿祥銀子那會兒,我攢的銀子還在呢!
那天娘說想吃西街的包子,我一大早便去買,正巧碰上剛出攤的阿祥,他帶着母親出攤,誰知道他母親突然發病,而他剛出攤還沒有做成生意,急得都快哭了。
我見他可憐,便給了他貳兩銀子,然後拿了他一籠屜包子。
”
“就這樣?
”
“不是這樣還能哪樣?
”瞿敏彤不解地反問道。
突然發現他神色好轉,眼眸中的冰好似一瞬間化開了,她眨巴眨巴眼,有些驚異地問道,“二表哥,你不會吃味兒了吧?
”
“咳!
”燕容泰不自然的幹咳,并快速轉身朝門外而去。
瞿敏彤張着嘴,巴掌大的臉龐上全是難以置信。
不可能的!
他心尖尖是有人的……
雖然這件事讓人避諱談及,但是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他對她也不過是一時憐憫,就算兩人相處時會出現羞澀的場景,但也與情愛無關。
他怎麼可能吃自己的味兒?
收回眸光,她摸了摸自己心口,悶悶的有些難受。
可是她也知道,這是她必須要面對的。
哪怕知道他心中有一個人,她也要裝作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
燕容泰走出院子。
發現身後并沒人跟來,于是收了腳步。
正欲回頭望去,側面傳來一道嬌柔的聲音,“西甯王,您怎麼出來了?
”
燕容泰瞬時沉了臉,朝對方看去,“你還沒走?
”
盧麗培福了福身,“聽說你們來了這邊,母親擔心有招待不周之處,便讓妾身過來張羅。
”
“有勞你們費心了。
”燕容泰淡淡的點了點頭。
盧麗培擡起眼看了看他,雖神色冷漠疏離,但也沒有驅趕她的意思,于是她盈盈笑道,“西甯王,這邊下人都笨手笨腳的,有怠慢之處還請您恕罪。
難得您屈尊駕臨,可要在我們府中盡情玩耍。
我們國公府有幾處景緻挺别緻的,若是您不嫌棄,妾身可作陪帶您前去,不知您意下如何?
”
她說到最後,眼角微挑,眼波中風情流轉。
“是嗎?
”燕容泰眸光輕閃,唇角忽地勾勒出迷人的弧度,“那便去看看吧。
本王也許久沒出來遊玩了,難得培嫂子如此熱情作陪,本王自然不能拂了培嫂子一番美意。
”
聞言,盧麗培露出嬌媚笑臉,忙擡手,“王爺,您這邊請。
”
在自認為燕容泰看不到的地方,她目光瞥了一眼院門,沒瞧見瞿敏彤出來,紅唇頓時高高翹起。
眼見燕容泰提腳前往,她熱情的上前引路,同時扭着的水蛇腰似有若無的在燕容泰身側蹭着。
“王爺,昨夜剛下過小雨,這路面難免濕滑,您慢着些。
”
“王爺,那邊的風景,妾身保管您看了以後銷魂蝕骨畢生難忘。
”
“哎喲,王爺,妾身腳崴了……”
從院裡出來,瞿敏彤正疑惑人呢,突然間便看到遠處有兩道身影。
這兩道身影她都不陌生。
但就因為一點都不陌生,所以看着他們緊緊貼在一起的樣子,她臉色才白得吓人,猶如整個身子的血液都被抽幹了一般。
要不是抓着院門,她都想倒地上死過去了……
看着兩人依偎着走遠,最終消失在她的淚眼中,她實在忍不住,捂着嘴哭着跑回了院子。
他怎麼可以這樣!
就算對她沒有情愛,但也不該……
“彤兒!
”
門外傳來清脆的喊聲。
瞿敏彤愣了一下,然後趕緊用袖子把眼淚抹幹。
蕭玉航和楚中菱聽侍衛說他們來了這裡,便找了過來,見房門沒關,也不見人回應,所以就直接進來瞧個稀奇。
沒想到,還真讓他們瞧到了稀奇——
“彤兒,你怎麼哭了?
”楚中菱上前關心的問道,朝屋子裡掃了一眼後,又接着問道,“西甯王呢?
你們不是在一起嗎?
他去哪了?
”
“菱兒!
”蕭玉航忍不住給她使眼色。
二表哥不在,就彤兒一個人在這裡哭,還用問嘛,多半是發生了什麼事!
楚中菱回頭沖他皺了皺眉,然後扶着瞿敏彤欲找地方坐,結果發現屋子裡的床是壞的!
“彤兒,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啊?
怎麼床壞成這樣?
”
瞿敏彤看着那裂開的床闆,頓時尴尬的紅了臉。
楚中菱盯了盯她的反應,忍不住掩嘴失笑,“你們動靜也太大了吧,居然把床都使壞了!
”
瞿敏彤,“……”
蕭玉航趕緊上去把自家女人撈到身側,一邊暗暗給她使眼色,一邊向瞿敏彤問道,“彤兒,二表哥呢?
他去哪了?
”
就那身床,看着就不像人睡的,怎可能是那種情況下壞的?
“他被女人勾走了。
”瞿敏彤低下頭,哽咽的道。
“被女人勾走了?
怎會?
”蕭玉航很驚訝,很不信,脫口道,“二表哥那麼在乎你,怎麼可能會看上其他女人!
”
瞿敏彤擡起頭,眼淚挂着,可卻笑得極諷刺,“他在乎我?
小表哥,您别取笑我了。
”
蕭玉航實在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但瞧見她為燕容泰傷心難受,便忍不住同她說道,“彤兒,你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二表哥在乎你?
我們可是看得真真兒的!
”
“何以見得?
”瞿敏彤還是一臉諷笑。
“就憑他向皇舅舅請旨賜婚!
”
“他隻是可憐我罷了。
”
“彤兒……”
“小表哥,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們好,但你沒必要替他說話,畢竟說再多,他也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你們要是不信,大可以去看個究竟。
”瞿敏彤打斷他的話,并指了指西面的方向。
她不去,是因為心痛難受,怕自己看多了更承受不了。
蕭玉航還想再跟她說說,但楚中菱已經氣惱上了,抓着他就往外跑,“玉航,我們去看看!
還沒成親了,西甯王就敢當着彤兒的面跟别的女人勾搭,這未免太過分了!
”
蕭玉航,“……”
他壓根就不信燕容泰會是那種吃着碗裡瞧着鍋裡的人!
何況,碗裡的肉還沒吃呢,鍋裡的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