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罰她禁足一年
“你可知罪?
”
“知罪。
”
“知罪就好好跪着!
”
“是。
”
柳輕絮沒任何狡辯之言,在書桌前跪得端正又認真。
燕辰豪自始至終都沒擡一下眼,哪怕與她說話,也在提筆閱着奏折。
沒有追問她犯了何罪,但柳輕絮心知肚明,也知道他這樣做已經是無上的寬容了。
換其他人,估計已經拉出去砍了!
直到高淳在門口禀道,“啟禀皇上,呂貴妃娘娘來了。
”
燕辰豪這才擡起頭。
還不等他開口,呂芷泉就跑進了禦書房。
見柳輕絮跪在地上,她直接跑到柳輕絮身邊要拉她起來,“輕絮,你這是做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還懷着身子?
”
柳輕絮哪裡敢起來?
忙對她笑道,“小嫂子,我做錯了事,自當受罰。
沒事的,你不用管我。
”
“你都叫我嫂子了,我怎能不管你?
”呂芷泉有些惱火,擡頭朝書桌後的男人看去,突然也往地上一跪,“不管輕絮做了何事,如果皇上要罰,就罰臣妾好了!
臣妾願替輕絮受過!
”
“小嫂子……”柳輕絮完全沒想到她會來,更沒想到她會為了自己跟燕辰豪杠上!
“胡鬧!
”燕辰豪把奏折往桌上一放,不滿地把她瞪着。
“皇上,瑧王夫婦對臣妾和十皇子有恩,不論輕絮犯了何罪,臣妾都願替她受過,還請皇上恩準!
”呂芷泉直着脖子,别看她人嬌小,但氣性可不小,甚至還有一股子不怕死的倔性。
“高淳,把貴妃帶下去!
”燕辰豪突然朝高淳喝道。
“我不走!
我要在這裡陪輕絮!
”呂芷泉突然将柳輕絮抱住,嘴裡不服氣地喊,“誰都别想把我們分開!
”
“……”柳輕絮嘴角狠狠抽着。
特别是看到燕辰豪龍顔變得黑沉,她更是忍不住掉黑線。
小嫂子究竟是來救她還是來坑她的?
有話好好說,可别讓皇帝大哥吃醋啊!
看她們那樣,高淳哪敢上前啊,一個耍賴,一個懷着身子,若是強行将她們分開,不論扯到誰他都會吃不了兜着走。
短暫的遲疑後,他幹脆低下頭。
裝聾!
“把手撒開!
”燕辰豪拍桌怒喝。
“我不!
你要是不讓輕絮起來,我就不松手!
”呂芷泉不但不聽,還把柳輕絮越抱越緊。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
燕辰豪乃一國君王,帝王之威自然不容亵渎。
可呂芷泉一身倔氣,壓根不懼他的威嚴。
“嘔!
”
柳輕絮突然幹嘔起來。
見狀,呂芷泉忙松開手,焦急不已地道,“輕絮,你别怕,要是你和孩子出什麼事,我一定替你們報仇!
”
與其說她是在安慰柳輕絮,不如說她是有意威脅燕辰豪。
燕辰豪氣得頭頂都快冒黑煙了。
正在這時,禦前侍衛進來禀道,“啟禀皇上,瑧王來了。
”
話音剛落,就見燕巳淵大步進來。
正巧看到自家女人捂着心口狂吐——
“絮兒!
”
他箭步沖過去,一把将人從地上抱了起來。
瞧着她雙眸通紅,裡面積滿了淚水,特别那氣色,透着失血般的蒼白和無力,讓他心口猛然一緊,想也沒想的擡頭沖燕辰豪怒道,“皇兄為何要為難她?
”
“朕……”燕辰豪愣愣地望着他懷中的女人。
就連呂芷泉都看出他誤會了,趕緊解釋,“王爺,輕絮她這是害喜,與皇上無關。
”
燕巳淵哪裡聽得進去,抱着人就要走。
“阿巳……”柳輕絮緩過氣,忙在他臂彎裡掙紮起來,“快放我下去!
”
燕巳淵不敢用力禁锢她,隻能将她放地上。
柳輕絮雙腳一落地,就又朝燕辰豪跪下,“皇兄,王爺他不是有意的,求您别生氣。
”
她這會兒是真想哭。
本來燕辰豪罰她跪,已經是開恩了。
結果現在亂了套……
“絮兒你……”
眼見自家男人誤會得深,她擡頭與他說道,“皇兄沒為難我,我是孕吐難受,控制不住,跟任何人都沒關系。
”
說來也不能怪燕巳淵大驚小怪。
他去萬雲山之前她沒任何反應,該吃吃該睡睡一切都好得很。
突然間看到她在禦書房裡又跪又吐的,險些沒把他吓死。
别說他,隻怕誰看到剛才那一幕都會誤會!
雖然誤會解釋清楚了,可燕巳淵俊臉還是繃着冷硬。
他再次伸手将人從地上拉起來,接着他往地上一跪,沉聲道,“絮兒是臣弟的妻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臣弟授意的,皇兄要罰,應罰臣弟。
”
燕辰豪忽地從龍椅上起身,指着他們三人,怒道,“一個個的就知道胡鬧!
都給朕滾出去!
”
柳輕絮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氣,頓時心中忐忑不安。
倒不是害怕,而是擔心此事影響他們兄弟的感情!
她正準備重新跪下時,隻聽燕辰豪朝高淳下令,“把瑧王妃送回瑧王府!
從今日起,禁足一年,不許她踏出瑧王府半步,違令者,杖罰五十!
”
語畢,他繞過桌子走向呂芷泉,一把抓住她手腕,帶着她以及一身怒火離開了禦書房。
柳輕絮,“……”
直到燕巳淵起身将她大橫抱起,她才像回過魂兒似的,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臉,問道,“阿巳,皇兄他這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啊?
”
禁足一年……
對一般人來說那簡直就是變相的關押,何況還那麼長的時間。
可對她來說,她怎麼想怎麼都覺得燕辰豪不是在懲罰她,而是要她在府裡好生養胎生娃!
畢竟等她恢複自由時,孩子都差不多百日了!
燕巳淵垂眸瞪着她,輕斥道,“你還想他真生氣?
可是覺得罰一年不夠?
”
柳輕絮趕緊抱住他脖子,忍着笑道,“夠了夠了!
”
這哪裡是罰她,分明就是保護她。
雖然她失去了自由,不能離開瑧王府。
可是外人也無法再輕易見到她,沒有了外界打擾,她就能安安順順平平靜靜的養胎了!
……
紫宸宮。
金銮殿上的事瞿太後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她按捺着沒動,就是想看看大兒子會如何處理。
結果聽說柳輕絮被叫去禦書房罰跪,她立馬坐不住了,帶着雲嬷嬷和朱琛就要趕去禦書房救人。
剛走出紫宸宮,就有一宮人來報告情況。
瞿太後聽完,立馬轉怒為笑。
“這臭皇帝,差點沒把哀家吓死!
”
“太後,這罰一年禁足,瑧王妃能接受嗎?
”雲嬷嬷有些擔憂。
“絮兒聰明通達,她會理解的。
”對這個問題,瞿太後一點都不擔心。
“太後,那您現在還過去嗎?
”雲嬷嬷笑着問道。
“還去做何?
你沒聽說嗎,芷泉為了絮兒已經把皇上惹惱了,若是哀家猜得沒錯,皇上這會兒多半在‘教訓’芷泉,哀家才不想去自找嫌棄呢?
”瞿太後嗔了她一眼,随即笑眯眯的道,“走走,回去!
”
……
大牢。
潮濕、昏暗、密閉。
誰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們父子會在此說話。
隔着牢門,看着坐在地上滿身陰沉且對自己并不理睬的兒子,燕辰豪似是一點都不意外。
“怎麼,覺得委屈了?
”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燕容熙擡起頭,昏暗的光線中,他一雙眸子顯得更為陰鸷,恨意幾乎是傾瀉而出。
“難道不是你咎由自取的?
”燕辰豪背着手,同樣的目光凜凜,除了帝王之氣的威壓,還有身為人父的威嚴淩厲,“瑧王妃盜你玉佩不假,可你敢拿太子之位起誓證明那些殺手與你無關嗎?
”
“……!
”燕容熙眸孔緊縮。
“這些年你背後做的一切你以為朕不清楚?
你小皇叔在外多次遇險,你敢說你是無辜的?
你若都不願意承認,那朕今日就明明白白告訴你,一年前闖入朕寝宮的殺手,朕沒讓他死,還從他嘴裡逼問出了一切!
”燕辰豪越說神色越鐵青冷冽,因為失望和寒心,甚至抑制不住的激動,指着他怒道,“朕立你為儲,不是讓你弑父的!
”
“父皇……”燕容熙震驚地張着嘴,陰鸷的雙眸中總算露出恐慌。
“别叫朕父皇!
我燕家沒有你這樣的子嗣!
”燕辰豪痛恨道,“你皇祖父在位之時便交代于我,外戚不得幹政,若蘇家想立足于朝堂,便不能立你為儲君,免得有朝一日外戚當權,燕家子孫盡被蠶食。
可朕未聽先皇之言,執意立你為儲,沒想到果真被先皇說中了,你仗着蘇家之勢,奪權殺親,置人倫于不顧!
幸而你不是君王,你若成君,那我燕家子孫還有活路嗎?
我燕氏皇朝還能存活幾日?
”
他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燕容熙哪裡還鎮定得下來?
先前的恨意早已被恐慌取代,接着便跪向他,“兒臣……兒臣知罪。
”
“知罪?
說一句知罪就能将一切揭過去嗎?
”燕辰豪痛心疾首的深吸一口氣,然後閉着眼道,“朕可以饒你一命,但你必須交出太子之位。
”
“父皇……”燕容熙猛地擡起頭,眼中布滿了震驚和不甘。
可燕辰豪并未再聽他多言,轉身決然的離開了大牢。
……
瑧王府。
柳輕絮一天一夜未睡,一回去就被燕巳淵洗了一遍,然後塞被窩裡睡沉了過去。
等到她醒來時,窗外的天都黑了。
睜開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
四目相對,她正想笑,抱着她的男人突然翻身壓在她身上。
吻,霸道的落下。
“唔唔……”她試着推了推他,可發現他并未将重量放她身上時,她這才放寬心,并開始迎合他。
燕巳淵吻得深入,纏綿悱恻的糾纏着她,似要将她整個人吸進自己心肺中。
直到她呼吸緊蹙,他尚存的理智才逼着他從她唇齒間退出。
“讨厭!
把人家舌頭都吸腫了!
”柳輕絮一邊喘着氣一邊輕捶他。
“我看看。
”燕巳淵說着話又準備封她的唇。
“去你的!
”柳輕絮笑着偏開頭。
他身體已經起了變化,再讓他親下去,隻怕他倆都要忘記孩子的存在了!
為了轉移氣氛,她開始與他說正事,認真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那對帝後呢?
他們情況如何?
”
燕巳淵從她身上翻身坐起,輕巧的将她抱起來,為她合攏衣襟,又拿被子将她裹住,然後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他們已被秘密帶回府中,上官皇後出了些狀況,此刻藥王正在替她診治。
”
柳輕絮這才知道,他收到府裡的飛鴿傳書後,擔心她路上有危險,當即就讓呂子良去通知楚坤砺,準備回京。
他想的是途中與她會合,誰曾想還不等他趕到,他們就已經遇上危險了。
柳輕絮回京的時候專門留了一名金奇衛去向他報信,聽金奇衛禀完一切,他更是馬不停蹄的往城裡趕。
好在她沒有事!
知道他提心吊膽了一天一夜,柳輕絮也很是心疼,忍不住在他俊臉上親了又親。
但燕巳淵好似有些不領情,冷飕飕的拿眼神剜着她,“再讨好都沒用,為夫會把這筆賬記着,等你生完孩子再一起算!
”
柳輕絮當然不同意了,立馬甩鍋道,“是藥王讓我出去的,你要不滿就找他算賬去,憑什麼把賬記我頭上啊!
”
“強詞奪理!
”
柳輕絮噘着嘴。
可她知道這事自己也有錯,是不該在這種多事之秋之際亂跑的。
“阿巳,我想去看看母後,你陪我去好不好?
”她趕緊又轉移話題。
“吃了東西再去!
”燕巳淵闆着臉說完,先下了床。
她這兩日孕吐嚴重,秀姑已經她的情況給燕巳淵說了。
那些大魚大肉大補湯全都被換成了清淡的食物。
“秀姑,就隻有米粥和小菜嗎?
”看着桌上簡單無比的食物,柳輕絮不由得皺眉。
她的意思秀姑當然明白。
她吃這些沒什麼,但燕巳淵跟着她吃這些,那怎麼行?
秀姑看了一眼某爺,笑說道,“王妃,王爺說他這幾日沒什麼胃口,所以奴婢隻做了這些。
”
柳輕絮看向某爺,隻見他已經端起了粥碗正吹着,然後舀了一勺送到她嘴邊,嘴裡還說道,“你嘗嘗可吃得下?
要是不合胃口,再做别的。
”
柳輕絮頓時紅了眼眶。
這就是他與其他男人的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