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啊,從日落到日出,從才夜幕到黃昏,從豆蔻到期頤。
——
翌日早上,陰天。
床上男人緩緩轉醒。
女人沒睡醒的含糊聲音:“傅衍夜你昨晚喝醉了。
”
傅衍夜眉心微蹙,腦海裡突然又出現一聲。
“傅衍夜,你昨晚喝醉了。
”
他緩緩地睜開眼,看清躺在自己身邊的人,眼睛裡的臉跟某個稚嫩的臉突然重疊。
“夜哥,你喝酒了哦。
”
“傅衍夜?
傅衍夜?
”
“沒大沒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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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個字,不經意的從他嘴裡冒出來。
卓簡心尖一顫,木讷的望着他,連呼吸一下子也忘了。
傅衍夜動了動,擡手輕撫着她的側臉,“誰許你這麼直呼我名字?
”
“……”
卓簡說不出話,隻是呆呆的看着他。
他的手溫熱幹燥,從她的臉頰撫過她的耳沿,最後落在她的耳垂。
傅衍夜。
她的嗓子眼裡,就要再叫出他的名字。
可是最後卻隻是那麼癡癡地望着他,遲遲的移不開眼。
何曾相似,這句話。
誰許你這麼直呼我名字?
卓簡心口緊張,是他回來了嗎?
一早,陰着天。
是夢幻,還是真實?
她也忍不住擡手摸向他的臉,聲音啞着,有氣無力,“傅,衍夜。
”
傅衍夜看着她眼裡緊張又難掩的激動,以及期盼,心裡卻灌進一陣涼風。
“我沒記起來。
”
他告知。
耐心的。
無情的。
卓簡摸着他臉的手緩緩地掉下。
傅衍夜卻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又放在臉上:“想那個人?
”
卓簡都想罵自己神經病。
為什麼想哭?
但是眼裡已經熱乎乎的,眼淚已經繃不住流了出來。
想那個人?
那個人不就是他?
她想什麼?
他不是一直在?
“我要說我吃醋,你信嗎?
”
“……”
“哪怕你想的人是我,可是那個人跟我是不一樣的。
”
傅衍夜解釋。
卓簡提着一口氣,呼吸都是滾燙的。
“你們都一樣,一樣霸道,強勢,不講理。
”
“可是你想他比想我多。
”
“那……”
“卓簡,我昨晚真的喝多了。
”
他突然堵住她的嘴,在她的唇上用力的吮了幾下,才又抵着她的額頭,扣着她的後腦勺,對她說出這句話。
他昨晚真的喝多了。
“嗯。
”
她哽咽,她知道。
傅衍夜壓着她的後腦勺,讓她的額頭與他的緊貼着,沒過幾秒便又耐不住吻上去在她的唇上,這次不同剛剛那麼輾轉幾下,很難再停下來。
直到她快要喘不過氣,他才依依不舍的減緩,卻又在她準備調整休息的時候低喃:“昨晚我說了什麼或者問了什麼嗎?
”
“……”
卓簡腦子裡轟的一聲。
他昨晚……
隻是不停的問她愛不愛他。
“有沒有?
”
他又問,執意的。
“沒,沒有。
”
卓簡垂着眸,不敢亂呼吸,生怕有一絲絲的不對勁惹起他的懷疑。
“我還以為我會問。
”
“問,什麼?
”
“問你,到底愛不愛我?
”
傅衍夜呼吸纏着她,那句話終是委婉柔轉,又傳達到她耳朵裡。
“你,是不是還沒醒酒?
”
“嗯?
”
傅衍夜質疑。
“要不你先去沖個澡吧。
”
卓簡提醒。
“我記得我昨晚後來有去洗澡?
”
他聲音低沉又魅惑,可是……
他不是喝醉了嗎?
還記得昨晚自己去洗澡?
那,他會不記得自己問過她什麼?
卓簡想要擡眼看他,但是他薄薄的兩片唇瓣很快又親上她。
好像并不打算多跟她争論什麼。
不過這樣也好,卓簡心裡暗暗地想着,至少不用回答他,愛不愛他這件事。
這件事,不适合現在做回應。
——
大年三十晚上,家家戶戶基本都是團團圓圓。
隻是,鐘麥在自己娘家過。
零點鐘聲敲響以前,鐘家迎來西裝革履的穩重帥氣的女婿。
“姑爺來了,姑爺來了。
”
阿姨第一聲是跟嚴正打招呼,第二聲則是跟裡面喊。
顯然,大家都在議論他。
隻是當他真的來了的時候,大家也很驚訝。
按理說這樣的日子,嚴家那樣的大家庭也不可能放嚴正出來。
“爸媽,新年好,我來給你們拜年。
”
嚴正放下禮品,跟他們打招呼後又看手機。
鐘父也是雖然年長,但是身材保持很不錯的人,看上去不過五十來歲,實則六十好幾,看到他的時候點了點頭,笑的委婉,說道:“上去吧,在自己的房間呢。
”
嚴正沒料到能這麼快得到允許,感激的鞠躬:“謝謝嶽父大人。
”
鐘母看嚴正邁着大長腿往樓上跑,一邊捏水餃一邊對鐘父說:“就你女兒被你給慣壞了。
”
“以後有咱女婿慣。
”
鐘父得意,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女孩子嘛,他們當父母的可不就是得寵着點。
讓她商業聯姻已經覺得對不住她。
不過好在他們夫婦産生了感情。
鐘麥站在窗口,拿着手機望着窗外,手機已經不知道被她看了多少遍。
太多人給她發新年祝福了。
但是唯獨那個人,連個電話都沒有。
公婆倒是提前打來電話,委婉問她要不要回去。
可是今年是那孩子離開的第一年,嚴家的氣氛并不喜悅。
她不想在那樣的環境裡。
她想,還是自己家裡好。
門被人從外面敲了兩下,她剛一回頭便有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來,她的心口呼吸都沒了,隻癡癡地望着那個方向。
她以為她鐘麥一輩子放蕩不羁,不會牽腸挂肚。
可是,這一年的最後,她竟然在盼望着跟他一起迎接新年的到來。
而他,真的來了。
“我還沒來晚?
”
他站在門口,紳士又有禮貌,眼裡的克制更是叫人心疼。
鐘麥悄悄哽咽過,然後又看向外面。
窗戶上都映着她眼睛裡的水光。
嚴正輕輕關好門,走近她,“不想見我嗎?
”
不想見他?
每次分開都渴望他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然後跟她昏天暗地一番。
她怎麼會不想見他。
在他之前,她從沒想過自己這麼渴望跟一個男人不停的見面。
“真的不想見我?
”
嚴正不似是在生意場上那麼遊刃有餘。
“不是。
”
鐘麥不敢看他,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柔軟的一面。
因為一擡眼看他,就發現,愛情是不由人的。
她陷進去了。
是的,那一刻,他們的視線在玻幕裡對視上。
她心裡有個聲音:“完了,鐘麥,你真的完了。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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